刚准备反驳两句。
沈璟之警告的眼神看过来,苏南初瞬间蔫吧了。
行吧,跟人比礼仪是肯定比不过的。
身份也比不过,人家大理寺卿的女儿,跟甄嬛一个级别的。
她是个啥,宫女!
所以只能认栽了。
司马静宜看着两人眼神涌动,上头那位眼神虽然凌厉,但是却并无生气的模样。
似乎只是在打情骂俏跟对方寻个乐子。
这缓缓舒开一口气,行礼:“是,将军。”
随后才规规矩矩,守着礼仪坐在上官堇一旁。
一行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
上官堇似乎对苏南初挺感兴趣的,一来眼神就不停往她身上看。
苏南初全当看不见。
沈璟之坐在正主位,上官堇跟司马静宜坐在左侧位。
苏南初一个人坐在右侧位,又宽敞又舒服。
“咱们一会要去哪里?表兄想好了吗?”上官堇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沈璟之明显早已定好,敛着神色道:“从京都西门过东阳城,再去香山。”
上官堇喝茶的动作一顿,挑眉。
东阳城啊,看来这是要收线了。
低头又给自己夫人倒了一杯,随意递过去。
司马静宜立马双手恭敬接着。
苏南初小眼神看的直咋舌。
这模样,跟她在沈璟之面前也没两样啊。
“你喝吗?”上官堇爱花使者,秉着男人的绅士问向苏南初。
这里就她身份最低,还就她坐的像个大爷。
苏南初摇头:“不喝,太凉了。”
她刚过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冒热气了,更别提路上又走了那么大老会儿。
但是很快,苏南初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此话一出,马车内瞬间安静了。
三道目光同时落到她身上。
苏南初:“……”完犊子了。
嘴太快了,又闯祸了。
这么多比她身份高的都没说凉,她说凉…
苏南初吓得往沈璟之那边缩了缩,拽了拽沈璟之袖子。
她肚子里可有他的娃,他得负责任。
这奶怂奶怂的举动引得上官堇“哈哈”大笑了两声:“这么久没见,你还真是半点没变。”
性子还没被磨下去,他这表哥倒是护的挺紧。
苏南初这就不开心了,哪儿这么久了,不才一个多月吗?
谁能变这么快。
沈璟之低眸看了苏南初那鹌鹑的模样一眼,接过去话:“茶水凉寒,弟媳也少喝,等入了京都城,换了新茶,再饮不迟。”
这话算是给苏南初找补,把那话看作女儿家体寒,而并非苏南初自己矫情。
“谢皇上关怀。”司马静宜立马谢恩。
苏南初悄悄给沈璟之竖个大拇指,好样的!
知道护崽子了,有前途。
将军府距离京都城区倒是不远,一刻钟的路程便到了。
玥朝开放通商,市井集市通廊一条街。
今日似乎正是什么日子,路上商贩繁多,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越来越拥挤,马车不好通行,只好停在一处宽敞地。
“果然是京都渐欲迷人眼,巷陌深处藏世情啊。”苏南初一下来就忍不住感慨道。
不同现代的那种高楼大厦,着急忙慌的上班下班。
是完完全全那种风土人情,安居乐业,散发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如果能出宫,在这地方安个家,每天跟几个大爷大妈打打麻将,再发明点乒乓球羽毛球,挣点窝囊费,那日子得多爽啊。
“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才情呢?”上官堇跟着下来,他经常出来走动,对眼前这场景倒不怎么见怪。
苏南初翻个白眼,小瞧谁呢,她脑子里可是装着整个盛唐的诗人呢。
沈璟之跟上官堇走在一排,司马静宜跟在随后。
苏南初在后边拖拖拉拉,好奇的在各个摊位瞧着。
窗花剪纸,灯笼,箩筐,全部都是手工编制。
每一样都看上去十分精美,一点不逊于现代的机器产物。
还有小孩子玩的小毛球,拨浪鼓,布老虎,摇铃。
苏南初像是看见什么,激动的跑过去。
猫头鞋,好漂亮的猫头鞋。
她小时候还穿过呢。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嘴上不喜欢这个孩子。
但是听说怀孕会分泌一种激素,让母亲会不自觉对孩子产生一种浓厚的感情,迫使母亲不会再想要打掉他。
现在她是不是也是这种情况。
她还没做过母亲呢。
摊主看见苏南初感兴趣,立马热联的开始拉生意:“小姐,你眼光真好,这猫头鞋都是我家夫人亲手绣的,您瞧瞧这眼睛,栩栩如生的,我家夫人独有的绣法,别人那里都没有。”
苏南初笑着拿着端摩,大红色的小猫咪,带着几根黑色的胡须,眼睛又大又圆,还绣上了眼珠子。
比起来现代的那些工艺,确实算的上顶好的。
正在前边走的三个人发现苏南初没跟过来,停住了脚步。
上官堇最先注意到苏南初的身影,看见那小模样笑了两声,调侃道:“想要?还不讨好讨好表兄,给你个皇后坐坐。”
苏南初狐疑的抬头。
司马静宜看出来她不解词意,在一旁善意端庄的解释道:“我朝有规定,非正室不得用正红,只可用嫣红,紫红,粉红。”
苏南初低头看看自己拿着的那双猫头鞋,鲜红的颜色明艳靓丽,顿时黑了脸。
摊贩倒不知听没见那句皇后,但是明显看出来情况不对,立马拿过旁边黑色的递过去:“小姐,这黑色也漂亮,黑色更显得尊贵…”
苏南初放下鞋,一言不吭的转身走。
继续去别的摊贩那里瞅着。
但是可以看出来,情绪变得不高。
沈璟之瞪了一眼某个多嘴的人,沉着脸色跟上去。
上官堇摸摸鼻子,他咋了?实话都不让说了?
旁边司马静宜找到机会,看着走远的两个人背影问道:“将军,这是宫里的哪个娘娘,妾身怎么从未见过。”
新皇登基不久,后宫里的妃嫔一年前都还在宫外,司马静宜是大理寺卿之女,一些宴会上自然见过不少。
“她啊!”上官堇笑了一声:“一个宫女。”
“宫女?”司马静宜惊呆了。
一个宫女怎么能被皇上带着出宫,还…
一路上,那宫女虽然说话不少,但是可以看得出来,皇上待她不同,偶有说错了话,皇上也会替她圆。
这等待遇,怕是连当朝最受宠爱的许妃娘娘都比不上吧。
但是惊叹之后,便是担忧:“将军既然明知道对方是宫女,那刚才还说那种话…”
这不是找人家的不痛快。
宫女怎可为后。
上官堇倒是不怎么在意,依旧笑的春风得意:“没瞧见那宫女生气了吗?”
司马静宜皱眉:“将军这么说话,哪个女儿家听了心里舒服。”
上官堇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敢生表兄的气吗?”
“这…”司马静宜突然恍然大悟。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别说妾室不许穿红了,哪怕是皇后,皇上不让穿,又有谁敢言一个“不”字。
她目光惊愣的看向那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