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了下来,一群黑衣人把士兵马车团团围住。
没有一句话,长剑出鞘直逼要害。
黑衣人太多,黑铁士兵一时之间有些落了下风,有几个人绕过士兵提着长剑冲马车而来。
箭矢破空声再次响起,这次没有人挥剑斩落,沂止不知从哪儿抽出长剑,挥剑击落大部分箭矢。
眼看着有一支漏网之鱼要射中故青白,他往前一扑,带着故青白躲过这一箭。
趁着这空档,沂止伸手揽过故青白,从旁边暗格里拿出另一把长剑交给故青白,“阿吉,你待在马车里别出来,我去去就回。”
说完提着长剑出了马车。
不知是没有了羽箭还是那些人要杀的人不是她,沂止出了马车后没有箭射向马车。
听着外面刀剑相击的声音,故青白握着长剑警惕坐着。
惨叫声不停响起,她手紧了紧,目光望向车帘。
就在这时,马车一动,故青白全身肌肉紧绷。
有人上了马车!
马车帘被人一把掀开,一个蒙面黑衣人目光冰冷看着她,而后利剑裹挟着寒光刺来。
危急关头,故青白就地往马车后面一滚,同时拔出长剑格挡。
她从没练过身手,拿着长剑却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像演练过无数次形成了肌肉记忆一般。
她惊疑不定。
这具身体会武功!
黑衣人一击不成,直接跳进马车与故青白斗在一起。
他攻势凌厉,故青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斗了半天故青白身上却没添一处新伤,
这人和原主认识。
故青白下结论。
并且演戏给沂止看。
尽管没添新伤,大开大合间身上伤口裂开,一身白色鲛纱裙装已是血迹斑斑。
突然,马车帘子被一剑削断,露出了马车里缠斗的两人。
黑衣人往马车里看了一眼,然后头也不回跳下了马车。
这反常的一幕被对面的沂止正好看见。
沂止一剑解决了刺客,定定与故青白相望。
一声哨响,所有黑衣人如潮水般退去。
士兵趁着黑衣人撤退露出空门时攻势更猛,最后只有零星几人成功逃走。
空地上七零八落躺了一地尸体,士兵们提着刀剑检查漏网之鱼。
沂止提着剑,目光淡淡的有些哀伤,没有笑意,剑尖不断往地上滴着血。
故青白被这样的目光盯着,忍不住有些心疼。
这样温柔的人被亲近之人背叛,心里得多难受。
沂止动了,行走间胳膊有些不自然的垂着,显然是受了新伤。
他没有上马车,跟着士兵一起把所有尸体挖坑掩埋了。
多出来的土包没有墓碑,沂止静静站在那。
背影透出无限寂寥。
“为什么你把刺客也葬了?”故青白轻声问他。
“阿吉。”他没有回答她,语气温和的叫着她名字。
“每个人从小到大会被动或主动走上不同的道路。”顿了顿,他又道,语气轻了许多,“他们都是大楚的子民,只是和我站在了对立面。”
“阿吉。”他又叫了她的名字,语气中带着些许他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小心翼翼,“你也站在了我的对立面吗。”
故青白心情复杂,以前阿吉站不站的她不知道。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骗骗他,让他心情好点。
“不会,你是什么立场,我就是什么立场。”
沂止垂着眸,看不清神色。
两人静静站了一会儿。
最后是沂止开口打破沉默,道:“下个落脚点有些远,今天很晚了还要赶路,我们走吧。”
故青白点头。
两人上了没有车帘的马车,坐在里面四处透风。
黑暗里,一切都很寂静。
沂止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件斗篷,仔细给她披上。
身上有了温度,一天奔波劳累,靠在马车上很快迷糊起来。
恍惚间像被人抱进了怀里,还给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
故青白放任自己沉沉睡去。
……
从黑暗中睁开眼睛,故青白感觉很不好受。
后背火辣辣的疼,膀胱更是要爆炸一般胀的难受,肚子里没有一点存货饿的咕咕直叫。
她艰难撑着床坐了起来,借着月光扫了一眼,看清是故旬的卧房。
心里不禁松一口气。
如果还是那个吞人的牢狱里,她怕自己待久了会疯。
故旬这边晕过去时还一副严刑拷打,逼她认罪的模样……
齐宣说是齐衡用了手段救她出去的。
看来是真的。
没等她想到怎么报答齐衡,一人从房梁上轻巧跃下,一声惊呼还没出口,暗一已经提起她的衣领纵出了房间。
一路飞檐走壁,故青白除了疼痛和生理上的问题外,还非常想吐。
嘭——
她被人扔在了地上,差点没憋住。
“殿下,人带来了。”
齐衡淡淡瞥了暗一一眼,暗一心虚低下头去。
他按殿下吩咐,只要旬夫子醒了,就提着来见他。
谁知道旬夫子睡了一天一夜,现在才醒。
刚好赶上殿下沐浴完这个尴尬时刻。
齐衡此时正敞着中衣,一只手捏着药瓶扯着衣襟,一只手探着给后背上药。长发蕴着湿意,披散在身后。
随着他上药的动作,有几缕滑到脸侧。
这样长发未束衣衫不整的模样,是平日里从不会看见的模样。
少了些疏离,多了几分真实。
等齐衡拢好中衣,瞥向地上一直没出声的人,心头那股被人欺骗的火又开始熊熊燃烧。
“故旬。”
他嗓音极淡,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故青白被各种负面感觉环绕,没有听出齐衡语气中风雨欲来,她有些急切,“殿下,我想如厕。”
齐衡没有说话。
故青白却有些憋不住了,不管后背疼的厉害,自己挣扎着爬了起来,一边疼的小声丝丝抽气一边着急问道:“殿下,你这儿茅房在哪儿。”
见她神色不似作伪,齐衡神色冷淡看着她,嗓音平仄而冷清,“暗一,带夫子去茅房。”
故青白脸像熟透的红苹果,被暗一提着一路飞至茅房。
忍着各种负面感觉解决了生理问题后,总算好受了一些。
等她净手净脸,暗一不由分说又提着她飞回了齐衡房间。
她能感觉到后背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发热渗血,却忍着没有开口。
齐衡这么晚找她,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