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9月4日,末日降临96小时。
早上六点三十分,石家庄市第一医院的手术室外,灯光惨白得有些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浓重又压抑。
两个警察在楼道外来回踱步,眉头紧皱,透着焦急。
“这手术都俩小时了,咋还没个信儿呢?都怪我粗心大意!”
一个警察满脸焦虑,声音有些发颤,脸上满是担忧和内疚。
“别急,罗豪那小子硬朗着呢,肯定能扛过去。”
另一个警察嘴上安慰着,可眼神里的担忧如阴霾般浓重。
不远处的座椅上,一对中年夫妇相互依偎着,妇人早已泣不成声,泪水如汹涌的洪流,肆意地在她满是皱纹的脸颊上冲刷,衣衫湿了大片。
男人也红了眼眶,嘴唇哆嗦着,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豪儿……我的儿啊……”
他用那布满粗糙又松弛的皮肤的双手紧紧握住老伴的手。
这时,刘振东匆匆赶来,两个警察看到他,立刻起身敬礼。
“刘队!”
“这次情况是因为我……”
刘振东走到他们跟前,摆手打断这名警察的发言:
“其余的下来再说!罗豪在里面怎么样了?”
其中一个警察皱着眉头回答道。
“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还是没消息。”
刘振东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医生啥都没说?”
“没呢,就叫我们在外面等着,啥都不透露啊。”
随后,刘振东转身走向那对夫妇。
那对夫妇看到刘振东,立刻起身抓住刘振东的手,她用几近沙哑的声音哭诉道。
“刘队长啊!我儿子不会有事吧!我们家三代单传!
豪儿他就是我们的命根子啊!他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这两口子可咋活啊?
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咋能承受得住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啊……”
刘振东眼眶泛红,他更用力地握住老人的手,声音有些哽咽。
“老姐,您别这么说。罗豪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他那么善良、勇敢,上天都舍不得收他。
他肯定会平安出来的,他还得孝顺你们,还得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呢!”
妇人听了这话,嘴唇剧烈颤抖,想说些什么却被悲痛哽住了喉咙,只是一个劲地点头,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刘振东轻轻拍了拍他们的手,像是要把力量和希望传递给他们。
突然,“咔嗒”一声,那盏灯毫无预兆地灭了。
这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突兀,仿佛一道惊雷,瞬间打破了原有的紧张氛围,所有人的心都猛地一沉。
手术室那扇紧闭许久的大门缓缓打开,发出一阵沉重的“吱呀”声。
四个医生从手术室中缓缓走出,他们的脚步略显疲惫,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沉重。
为首的医生,他的额头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流淌,浸湿了口罩的边缘。
他缓缓摘下口罩,嘴唇微微颤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伤者受伤过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我们……尽力了……”
那声音在安静的楼道里回荡,如同死神的宣判,冰冷而残酷。
其他医生也都低垂着头,满脸的无奈和悲伤,随后集体鞠躬。
刘振东他们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嘴唇微微张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那对夫妇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妇人的哭声戛然而止,双眼无神地盯着前方,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豪儿……我的儿!”
妇人大叫一声,便起身推开面前的医生们一头栽进手术室内。
男人则紧紧抓住座椅的扶手,指节泛白,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一声绝望的低呼。
眼中的光芒瞬间熄灭,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嘴唇抖动着。
时间回到凌晨两点五十分,整个城市仿佛陷入了沉睡,大街上寂静得让人有些心慌。
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亮着,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街道两侧的建筑黯淡的灯光,能明显看到那墙面斑驳陆离,有些地方的墙皮已经脱落。
天上,一弯上弦月高悬,冷冷地洒下微弱的光,像是一位无力的旁观者。
而在月亮不远处,有一颗诡异的青色星体,它散发着强烈的光芒,那光如同一团青色的火焰,竟让月亮的光辉都黯然失色,宛如夜晚中出现了另一个太阳。
那青色的光芒似无数把锋利无比的青刃,无情刺向地面。
街道上,废纸、垃圾随处可见,被夜风吹得四处滚动。塑料袋像是一只只白色的幽灵,在半空中飞舞、盘旋,然后又落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
空酒瓶在角落里相互碰撞、破碎,发出的声音犹如恶魔的嘲笑,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废弃的物品与垃圾堆砌在堵塞不通的车子旁,像是还能看见白天那拥挤混乱的场景。
罗豪和他的两位搭档范冉、于俊逸,刚刚连夜押送完白天抓到的小偷,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稍稍放松。
三人拖着疲惫的身躯,饥肠辘辘,满脑子都是找个地方吃点夜宵,慰藉一下空空如也的肚子。
当他们路过一个街区时,一阵嘈杂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一家首饰店前,一伙六七人的团伙正像一群发了疯的野兽般在进行着丧心病狂的打砸。
他们全都蒙着面,只露出一双双闪着嗜血凶光的眼睛,在那诡异的青色星体光芒映照下,这些眼神犹如来自深渊的恶魔,充满了贪婪、凶狠与残暴。
一个身材魁梧、肌肉贲张的劫匪,宛如一头发狂的蛮牛,手持一把巨大的铁锤。
他高高举起铁锤,那鼓起的肌肉在青芒下如同扭曲的蟒蛇,每一根青筋都凸显出来,像是要从皮肤中爆裂而出。
随着他一声怒吼,铁锤裹挟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柜台。
“砰!”的一声巨响,仿若平地一声惊雷,玻璃柜台瞬间炸碎,无数玻璃碎片如子弹般向四周飞溅。
一块较大的碎片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划过那劫匪的手臂,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在青色的光芒下,那血呈现的不似红色,而是一抹令人胆寒的黑红色。
但他像是毫无知觉,只是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旧风箱的拉动声,眼中的疯狂如同燃烧的烈焰,愈发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