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医院时,一行人分乘两辆轿车抵达。
返程之际,考虑到余皓阳的特殊状况,特意另外调配了一辆车专门护送他回家。
就在田真真准备上车跟随余家人一同返程的时,余景山却现身阻拦。
他面带温和笑意,语气轻柔说道:“妈,让真真跟我坐一辆车回去吧。
医院还有一些后续事宜需要处理,真真既然已经是咱们余家的一员,也该逐步学习参与家族事务当中。” 余景山这番话,听上去满是兄长对妹妹的关怀与提点,恰似春日微风,轻柔拂过。
余绍辉和余薇安听闻此言,心中瞬间明了,迅速察觉到余景山必定另有打算。
以他们对余景山的了解,依照他一贯的行事风格与态度,绝无可能无缘无故对田真真展现出这般和颜悦色。
于是,两人相继帮腔。
余绍辉率先开口:“妈,既然老二乐意带着田真真学习,那剩下这些事,就交由他们去处理吧。”
余薇安紧接着娇嗔道:“是呀,妈,瞧二哥这架势,似乎格外青睐真真呢,但凡有事都只想着带上她。
二哥这是有了新妹妹,怕是都快把我这个妹妹抛诸脑后了。” 余薇安这一番故作娇憨的话语,恰到好处地打消了温慧丽心头的顾虑。
温慧丽暗自思忖,平日里老二做事向来沉稳靠谱,断然不会做出任何冲动莽撞之事,应该不会特意针对真真。
念及此。
“你二哥并非偏心,只是真真初来乍到咱们家,多些关照也是情理之中。
真真,你是打算留下来陪着你二哥,还是跟我们一同回去呢?”
余薇安听到余母这话,心里顿时泛起一阵不悦。
她虽深知二哥单独留下田真真必有深意,甚至暗自揣测,或许从今日起便再也无需见到田真真了。
可余母这番认为二哥应当照顾田真真的言论,依旧让她心生不满。
在余薇安的认知里,余家上下所有人都理应一如既往地围绕着她打转。
这个田真真才与余母接触了短短时日,凭什么就能让余母如此偏袒于她?
余薇安心中既愤懑又惶恐,然而,当她瞥见余景山那看似温和,实则暗藏机锋的眼神。
又不禁暗自宽慰自己,觉得她实在是杞人忧天。
不过,在她看来,这个田真真还是尽早解决为妙,她如今便能蛊惑余母,保不齐日后还会蛊惑余家更多人。
面对温慧丽的询问,田真真并未立刻作答,而是将目光转向余景山,反问道:“二哥,你真的希望我跟着你好好学习吗?”
余景山留意到田真真眼中隐隐流露出的期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鄙夷。
在他看来,像田真真这般出身平凡之人,此前能为了钱财成为余宾白的女友。
如今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势必渴望彻底在余家站稳脚跟。
而要在余家立足,巴结他们这些哥哥自然是捷径之一。
田真真看似有些小聪明,可余景山总觉得她身上隐匿着诸多秘密。
余皓阳出事的时机太过蹊跷,这令他不得不对田真真的真实意图与品性产生怀疑。
与其留着这样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不安因素,倒不如借此机会彻底与之划清界限,也好让一直忧心的薇安放心。
想到这里,余景山嘴角上扬,笑意更浓,加重语气说道:“那是自然,妹妹,你该不会拒绝二哥的邀请吧?”
这一声 “妹妹”,他咬字极重,仿若在刻意强调田真真的身份,让她难以拒绝。
田真真微微颔首,谦逊一笑,回应道:“阿姨,既然是二哥提出的,我也很想跟着二哥好好学习。
之前就听说过二哥可是科技新贵,他创立的公司在业内一度风头无两。
我若是能从二哥身上学到一星半点,那便受益匪浅了。”
田真真这番言辞谦逊、满含求学之意的话语,落入余景山耳中,却好似声声嘲讽。
在争锋芯片尚未出事之前,余景山的确担得起 “科技新贵” 这一赞誉。
他凭借自身才华与努力,创立的公司虽成立时间不长,却已崭露头角,充分彰显出他的卓越能力。
像他这般创业成功的富二代,着实有骄傲的资本。
只可惜,他太过贪心,又不幸遇上了处心积虑给他挖坑的田真真。
换作其他人,或许根本无法阻挡他一路高歌猛进的发展势头。
可偏偏,他的对手是田真真。
她就像是蛰伏在暗处的猎手,专等他最得意、自以为即将登顶之时,给予致命一击,彻底将他的雄心壮志碾碎,让他难以翻身。
余景山总觉得田真真话里有话,毕竟谁都知晓争锋芯片之事,她此时这般提及,莫不是在故意嘲讽他?
想到此处,余景山心中愤懑,冷哼一声,简短回应道:“哼,那你可得好好学。”
言罢,两人目送余家人乘坐的车辆缓缓驶离。
余景山要处理的事务,不过是有关余皓阳病情的保密工作。
原本,医生就肩负着对病人病情严格保密的职业操守。
如今,又与余景山签订了保密合同,收取了费用,自然更不会向外泄露半分。
待医院里的事情全部妥善解决,余景山这才带着田真真朝着医院外走去。
来到医院外,这里人来人往,有人为看病费用发愁,有人为病情困恼,行色匆匆,各有各的难处。
医院外设有一片规模不小的停车场,能同时容纳好几百辆车。
然而,尽管停车场面积可观,在这人来人往的医院,车位却依旧供不应求。
车辆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余景山一改先前还算温和的态度,神色冷峻,语气中满是质问:
“田真真,余皓阳受伤一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田真真闻言,故作懵懂,反问道:“二哥,我不太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景山目光阴翳,紧紧盯着田真真,继续说道:
“为什么老四会看到斗鱼上的那个视频?你敢说不是你故意拿给他看的吗?”
余景山的话语虽是以询问的形式呈现,可他内心笃定,田真真就是故意为之。
他甚至隐隐怀疑,老四双腿被砍一事,或许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只是,理智又告诉他,田真真一介弱女子,似乎不太可能有这般能耐。
“二哥,你真的误会我了,医院的事都已经解决了,咱们赶紧回家吧。”
田真真佯装听不懂余景山话中的深意,一边说着,一边加快脚步朝着停车场方向走去。
余景山见田真真这般反应,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怀疑,也快步跟了上去。
就在两人走出没多远时,一阵尖锐刺耳的车辆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骤然响起,仿佛是金属相互刮擦,令人毛骨悚然。
田真真和余景山同时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如同一头发狂的野兽,正朝着他们的方向极速冲来。
在停车场这样人员密集、本应减速慢行的场所,这辆车却全然不顾及,刚启动便将油门踩到底,疯狂加速,也正因如此,才发出如此巨大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