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岚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佟贵妃回到了未央宫,待佟贵妃坐稳之后,她轻轻地松开手,正准备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佟贵妃突然伸手拉住了萧岚的衣袖。
“岚岚啊,你这一会儿回去找陛下要圣旨的时候,切记千万不要再跟那个叶贵妃起什么冲突了。那个人向来心胸狭隘,最是惯爱记仇的。”佟贵妃语重心长地叮嘱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萧岚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已经知晓,然后轻声回应道:“请娘娘放心吧,我会小心行事的。不过娘娘……我有一句话想要跟您说一说。”说完,她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见周围的婢女们都站得远远的,便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娘娘,其实关于我出生之时还有一段故事呢。当年我娘怀上我的时候,起初得知怀的是个女孩,我爹爹可别提有多高兴了!他对我娘简直是关怀备至,那些珍贵的补品和精致的膳食,全都是爹爹亲自过问、安排的。那段日子里,爹爹天天变着法子哄着母亲多吃一点,而且所选用的食材大多都是滋补类的。”
说到这里,萧岚不禁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接着说道:“可是没想到,到了孕期第五个月的时候,情况就有些不对劲了。当时大夫前来诊治,发现我母亲的肚子长得实在是太快了,明明才五个月大的身孕,看上去却像是八个月的胎儿一般大小。经过一番询问,大家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父亲太过宠爱母亲,让她进食过多滋补之物所致。尽管后来大夫也采取了一些措施来进行调整,但是最终我母亲生产的时候,还是遭遇了难产,情况十分危急,险些就是一尸两命呐。”
萧岚言罢,目光缓缓地投向了佟贵妃,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与疑虑。她轻声说道:“恕我冒昧,不知今日这宫宴究竟是由谁来精心安排的。且瞧其他桌席之上,起码还摆放着些许新鲜的蔬菜,然而娘娘您这边的餐桌上,竟然连一片菜叶都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尽是些油腻荤腥之食。虽说此事若要追查起来,恐怕也并非易事,毕竟那负责操办宫宴之人完全能够以娘娘身怀六甲、需多加调养为由,声称食用凉菜对身体不利,故而应当多多进补各类滋补佳品。至于娘娘平日里的饮食喜好如何,我自是无从知晓,但依我个人浅见,膳食方面终究还是荤素合理搭配最为妥当。倘若有人一味地只给娘娘送来众多滋补之物,娘娘可一定要加倍小心谨慎才好啊!”
萧岚之所以如此苦口婆心地说了这般多话,无非就是想要给佟贵妃提个醒儿。只因在上辈子时,佟贵妃便是因子大难产而遭遇不幸。当时她分娩之时,足足历经了三日之久,却始终未能顺利诞下胎儿。待到萧岚听闻此消息之际,佟贵妃已然是香消玉殒,连同腹中的胎儿一起共赴黄泉路了。每每想到此处,萧岚心中便懊悔不已。若是自己能够早一些得知这些情况,想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拼命去找寻能人异士相助佟贵妃,哪怕最终无法挽救佟贵妃的性命,至少也能够救下燕南回的弟弟和妹妹们吧。如此一来,也好让燕南回不至于像上辈子那般形单影只、孤独终老。
佟贵妃静静地听完萧岚所说的话后,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她回想起自从自己怀有身孕以来,叶贵妃仅仅只送过两次礼物而已。虽说这些礼物都是些滋补类的物品,但却并非是什么稀有的珍贵之物,由此可以想象得出当时叶贵妃送礼时是多么的心不甘情不愿。更为重要的是,这仅有的两次送礼还是按照宫廷中的规矩行事,丝毫没有超出常规之处。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皇后则每隔一段时日,都会派人送来各种各样的滋补佳品,并且无一不是大补之药。然而正因为这种情况实在有些一反常态,使得佟贵妃心中始终存有疑虑,因此对于那些补品,她至今都未曾敢轻易动用分毫。
想到这里,佟贵妃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秋月身上,轻声吩咐道:“秋月啊,你速速前去将先前皇后所送的那些补品整理妥当,全部打包送到梧桐居交给岚岚。”待秋月领命离去之后,佟贵妃轻轻地拉住了萧岚的手,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岚岚啊,听闻你那里可是有着众多医术高明的医师呢。等你回到住处之后,不妨先让他们好好查验一番这些补药,务必确认其中是否存在任何异样或不妥之处。只有在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你方可放心使用。”
萧岚连忙点头应道:“多谢娘娘关怀与提醒,妾身回去之后一定会谨遵娘娘旨意,让医师们仔仔细细地加以检查的。”
萧岚又与佟妃小叙了一会,让月儿先将药材送回梧桐居,自己和叮叮去了御书房,本来萧岚以为自己身为女子,是不能进御书房的,谁知道了门口,方公公便开口道:“老奴奉命在此等萧姑娘,陛下请萧姑娘进御书房。”
“公公,是不是搞错了,萧岚是女子,进不了御书房的。”萧岚赶紧说道。“姑娘莫怕,陛下说了,萧姑娘是兰公子,有如此大才,不受性别祖制的影响。”方公公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萧岚见状,想了想,估计自己之前在诗集里没少赞扬皇帝,这也就让皇帝不但喜欢兰公子,而今就算知道兰公子是自己一个女子,也是另眼相看。于是对方公公报以一个点头微笑,也就走了进去。
上辈子萧岚是进过御书房的,不过那时的皇帝已经是燕凛丰了。但是现在这辈子,没了自己燕凛丰还能不能坐上那个宝座萧岚不知道。不过今天自己却是要用皇帝的圣旨,好好敲叶家和叶贵妃一笔。萧岚一进御书房,就跪下恭恭敬敬给燕祯磕头行礼,燕祯见她这副乖巧的模样,本来就很欢喜,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再加上萧岚又有七八分长得像姜霓凰,燕祯爱屋及乌忙让人平身,并说道:“岚丫头,你是来取圣旨的吧?这就写给你。”
“陛下,稍等,能不能提点小建议?”萧岚小声的说道,来的时候就想好了字眼,一定要说服陛下写进去,这样自己才能拿到最大赔偿。“哦?什么建议啊。”燕祯也是好奇,不是写好让叶家赔钱就好了吗?这小妮子还要什么?“陛下,虽说您是九五之尊,但是五皇子殿下可说过,他父皇是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所以我想着您下圣旨,肯定也是以德服人。所以估计应该会在圣旨写明,叶贵妃和叶澜依都出自叶家,所以圣上才会让我拿圣旨去叶家要求赔偿,至于.... ”萧岚顿了顿说道:“赔偿也该有赔偿的标准,就写明按市价赔偿,这样也显得陛下公允。”
“这倒的确如此,那么方公公,速速前来伺候!朕要立刻下旨。”燕祯话音刚落,便拿起笔来,龙飞凤舞地在宣纸上为萧岚写下了一道圣旨。他运笔如飞,将萧岚所提及之事一一写明,无一遗漏。
萧岚满心欢喜地接过圣旨,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仿佛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她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正打算向燕祯行礼道别,然后赶紧前往叶家索要钱财。然而,就在此时,燕祯突然开口问道:“萧丫头啊,这市价究竟是怎样一个价位呢?朕知晓宫外之人买菜皆是按照斤两来计价。只是对于这文墨之物,它们又是依照何种标准定价的呢?你来给朕讲讲吧。”
听到这话,萧岚心中不禁暗叫一声糟糕。若是换做寻常之人询问此事,或许她还能随口胡诌几句蒙混过关。可如今问话之人乃是当今圣上,若有半句假话,那便是犯下了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她眉头微皱,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片刻之后,萧岚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缓缓答道:“回陛下,关于这文墨的价格嘛……旁人的情况小女子确实不知,但小女子却晓得陛下您似乎曾经对兰公子的诗集赞赏有加,甚至称其诗作可谓一字千金呐!”
只见萧岚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燕祯的脸色,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位陛下的神色并未有太大的变化。她定了定神,轻声说道:“陛下您贵为天子,金口玉言,所言之事自是一诺千金。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您所说的办吧。只是这叶澜依胆子也忒大了些,她抄袭得实在是太多了!据臣女所知,光是叶贵妃口中所吟诵的那首诗,还有佟贵妃那边展示出来的那些字迹,加起来恐怕就得值几十万两呢!而且,如果再算上她之前卖给其他皇亲国戚的那些作品,细细想来,总数怕是至少要上百万两啊!”
“不过此次微臣之女能够成功洗刷冤屈,全赖陛下您英明睿智、洞察入微啊!正因如此,臣女心中一直思忖着,无论最终赔偿金额是数十万两还是上百万两,臣女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六成捐赠于陛下的国库之中。虽说如今这大夏王朝在陛下您的精心治理之下已然风调雨顺,但国库充裕始终乃是重中之重之事。唯有国库充盈,方可在外对那些邦国形成强大的威慑力,对内也能更好地推进大夏国内各项建设事务。毕竟,有钱在手,方能成就诸多要事,此乃不变之真理呀。”萧岚言辞恳切地说道,并目光灼灼地看向燕祯。其实,萧岚心中跟明镜儿似的,如此巨额财富若单单由自家留存,那皇帝定然会心生不快。尽管皇帝平日里赏赐丰厚,可任谁瞧见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获取了这般海量钱财,恐怕都难以释怀。然而,此刻萧岚主动将大部分钱款献给皇帝,不仅令皇帝的内心得以平衡,同时还为自己赢得了一个慷慨大义的美名。
此时此刻,如果这位皇帝能够通情达理、懂得人情世故一些,那他至少也应该给自己爹爹升个官职之类的吧。然而,萧岚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叫燕祯的人根本就没打算给她父亲萧大仁升职,而且这种情况这辈子都不太可能发生改变。
就在这时,燕祯得知萧岚竟然愿意将六成的财富献给国库,心中自然是欣喜万分。可是当他听完萧岚的解释后,发现表面上能拿出来的只有几十万两黄金而已,即使给出六成,数量依然不算太多。于是,燕祯不禁心生疑惑,开口向萧岚询问道:“岚丫头啊,听说叶家女子居然还在别的地方假冒成了兰公子?这件事情你可有确凿的证据么?”
“启禀陛下,就在方才臣女从佟贵妃娘娘宫中出来之时,佟妃娘娘已然将购置叶澜依笔墨的那几位夫人的名录交予了臣女。然而,若真要将这些都计算在内的话,恐怕叶家此次需要赔付的金额将会高达百万金之巨啊!”萧岚一边说着,心中不禁暗自窃喜起来。
一想到那上百万的黄金,即便其中的绝大部分都要进献给皇帝,但自己仍能够从中分得足足四十万两金子呢!如此庞大的数目,光是在脑海里稍微想一想,就让她感到无比兴奋和激动,心情愉悦到了极点,以至于连嘴角都不自觉地上扬着,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笑容。
此刻的萧岚正沉浸在对这笔巨额财富的美好幻想之中,想得太过入神,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有些不太雅观,显得略微有些猥琐。不过好在她很快便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了笑容,恢复成了平日里端庄大方的模样。
而一直坐在上方的燕祯皇帝,恰好捕捉到了萧岚刚刚那一瞬间的异样表情。他先是微微一愣,心里暗自思忖道:怎么可能?像萧岚这样的绝世佳人,怎会流露出如此猥琐的神情?一定是朕眼花看错了吧!带着一丝疑惑,燕祯连忙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再次定睛看向萧岚。只见此时的萧岚面色如常,并未再有什么奇怪的表情出现。想来定是自己刚才一时恍惚看错了,燕祯这般想着,便开口向萧岚询问道:“岚丫头,你适才所言这叶家需赔付百万两之数,不知他们是否当真能够承担得起呢?”
萧岚闻听此言,心中立刻明了,皇帝这是担忧叶家财力不支啊!她微微一笑,柔声安慰道:“陛下呀,您可知那西吴州四周究竟设有多少座码头么?”燕祯听闻此问,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方公公,只见方公公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燕祯旋即回过头来,对着萧岚回应道:“朕此刻确实不知晓,但稍后自会遣人去询问户部之人。”
然而,萧岚却是轻轻摆了摆手,笑语盈盈地说道:“陛下,不必如此劳烦啦!就让臣女来告知于您吧。这西吴州周边呐,光是大型码头便足有二十一座之多呢!而那些小型码头嘛,粗略估算下来,约莫也得有七八十个哟!”说罢,她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紧接着,她话锋一转,继续言道:“陛下,那您可否猜得到叶家到底有多少艘船只停靠在这些码头上呢?”燕祯见萧岚提及叶家之事时,甚至连看都未看方公公一眼,不禁好奇地问道:“这个朕倒是不知,难不成岚丫头你已然知晓其中内情?”
“陛下,您说笑了,别的我不知道,不过西吴州有句童谣,我说给您听。”萧岚笑着看着燕祯继续说道:“西吴州两边水,水上二十一个大码头,要问码头是谁家,西吴州府大叶家。别的不说大码头百艏船,小码头最少几十艏。所以算算叶家至少有千艏船。您在算算一艘船三天能跑一趟,一趟至少赚千金,您算算叶家一年能赚多少钱。”燕祯一听,大吃一惊对着旁边的方公公说道:“叶家以前不就是一个小商贾吗?现在怎么这么有钱?”
萧岚面带微笑地凝视着燕祯,轻声说道:“陛下,这可得好好感谢您呐!若不是您迎娶了叶贵妃,叶家怎可能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商贾摇身一变,成为如今这富甲天下、权倾朝野的皇商叶家呢?”
燕祯听闻此言,先是将目光投向萧岚,而后又缓缓转向一旁的方公公。突然间,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暗自思忖道:是啊!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多年前那段刻骨铭心的往事之中。
犹记得那时,他不顾一切地追至西吴州,满心期待能够见到心心念念之人——姜霓凰。然而,当他抵达之时,却惊愕地发现姜霓凰已与萧大仁喜结连理,二人如胶似漆、琴瑟和鸣。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重锤狠狠地击中,瞬间破碎成无数片。
失魂落魄的他呆呆地伫立在原地,望着眼前恩爱的两人,任凭冰冷的雨水无情地拍打在身上。整整一夜,他就这样默默地站在雨中,任由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流淌而下。最终,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地。而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竟无一人前来照看他。
所幸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他命悬一线之际,叶嫣然宛如天使般降临到他身旁,并悉心照料,终将他从死亡边缘拉回。待方公公率领众人寻到他时,他已然转危为安。
出于感恩之心,燕祯曾询问叶嫣然有何需求。只见叶嫣然低垂双眸,黯然神伤地道出自己身为庶女,在家中备受冷落欺凌之事。她恳请燕祯能带她离开那个令她痛苦不堪的地方。彼时,燕祯尚未向叶嫣然透露自己乃是当朝太子的真实身份,仅谎称自己不过是一名来自京城的富家公子罢了。随后,燕祯便将叶嫣然妥善安置在了京城郊外的一座府邸别院中。
话说后来有一日,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燕祯如同往常一样,每月按时前来探望叶嫣然。一进门,便嗅到屋内弥漫着阵阵饭菜香气。原来,叶嫣然亲自下厨,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佳肴,说是要好好感谢燕祯一直以来对她的关心与照顾。
燕祯见此情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欣然入座,与叶嫣然一同享用这顿充满心意的美食。席间,两人谈笑风生,气氛融洽。不知不觉间,燕祯多饮了几杯美酒,渐渐地醉意上头。
待酒足饭饱之后,燕祯只觉脑袋昏沉,眼前事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而叶嫣然则贴心地扶着他走向卧室,让他好生歇息一番。然而,当燕祯再次睁开双眼时,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与叶嫣然同床共枕!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一时不知所措。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久后,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叶嫣然怀上了身孕,孩子的父亲正是燕祯。这个意外的小生命取名为燕凛丰。自那一夜过后,燕祯总是不由自主地在叶嫣然身上看到另一个女子的影子,那个人便是姜霓凰。也不知为何,每当他凝视着叶嫣然的眼眸、笑容或是一举一动,脑海中都会浮现出姜霓凰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这份特殊的感觉,又或许是出于内心深处的愧疚与责任,从此以后,但凡是燕祯提出的要求,叶嫣然几乎从未拒绝过,始终对他有求必应。
这也就是叶家能成为皇商,只是燕祯没想到叶家这二十年,居然发展的这么大,当真是像萧岚说的富可敌国了。萧岚看着燕祯的表情,也猜到皇帝没想到叶家这么富有,不过想来这叶家多多少少也瞒了皇帝,要不按照历史来说,历朝历代没有哪个皇帝,会允许一个皇商比自己有钱,而且现在想了想,虽然叶元东是叶家嫡子,但是自从来了京城,再也没看见他穿那些蜀锦和金线绣的衣服。
想来也是怕太过招摇被有心之人捅到皇帝这。于是萧岚笑着好似无意说道:“也难怪陛下不知道叶家的实力,就说我那个同窗,叶家嫡子叶元东,以前在西吴州都不能是穿金戴银,都是穿翡翠带宝石的,哪知道来了京城,学会低调了,他以前天天穿的那些金线衣服现在是一件都看不见了,以前我们上学时,他送同学的礼物都是翡翠和宝石,那财力,啧啧啧。”萧岚边说还边发出赞叹声。给燕祯和方公公都听呆了。
这边方公公好不容易回过味儿来,只见他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看向萧岚,直接开口问道:“岚小姐,据叶贵妃所言,似乎西吴州此前遭遇灾荒之时,叶家捐赠了大量的粮食啊!不仅如此,叶家还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呢,想必所赚取的钱财也都慷慨解囊捐献出去了不少吧?”
听到这番话,萧岚顿时怒不可遏,她那美丽的面庞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再也无法抑制住内心的情绪,当即大声呵斥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萧岚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我虽然手头并不宽裕,但我每次获得较为丰厚的收入时,都会毫不犹豫地将其中一半捐赠给西吴州的育幼院。并且,在我尚未离开西吴州的时候,每个月我都会亲自前往育幼院帮忙做事。然而,自始至终,我从未听闻过叶家有任何人向育幼院捐赠过哪怕一两银子!想当年那场严重的灾荒降临之际,我曾听我的母亲说起过,为了拯救禹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不让他们遭受饥饿之苦以至于横尸遍野,她不得不忍痛卖掉了自己大半的嫁妆!可反观西吴州的其他地方,饿死之人却是数不胜数,如果叶家当真如传言所说那般乐善好施、积极捐款救灾的话,又怎会出现如此众多无辜百姓被活活饿死的惨状呢?”
萧岚越琢磨心里就越是窝火,想起上辈子那令人愤恨之事——叶澜依竟然将自己捐赠善款的功劳硬生生地抢到了她自己头上!真可谓无耻至极啊!谁能料到这种抢夺他人功绩的恶习居然还能代代相传?实在是让人难以容忍!
燕祯闻得此言,略微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恰好老五此时也已前往西吴州办事,如此甚好。萧岚,你且速速收拾行囊做好准备,待明日便动身启程赶往那里。此次出行,你身负两大重任,其一乃是向叶家讨要本应属于你的那份补偿;其二嘛,则需暗中替朕探查一番叶家在西吴州究竟都有哪些行径作为。哼!这个贵妃当真是随着年岁增长愈发肆意妄为、不知收敛了!”
“可是陛下啊!臣女若是独自一人前往江南,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呐!万一那些人见到钱财起了歹心,半途中对臣女痛下杀手,甚至干脆将臣女灭口,那可如何是好哇?臣女实在是害怕得紧呢!要不这样吧,臣女把这整件事都详细地写下来呈交给您,然后由您指派一些武艺高强之人走这一遭江南。又或者,臣女直接拿着圣旨去找那个叶元东讨要,毕竟他可是叶家正儿八经的嫡子,想来无论怎样也总能把钱款要到手的吧。”萧岚一边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如同蚊蝇一般难以听清了。
她心中暗自思忖着,自己着实不愿意回到那西吴州去。况且再过两个月,书院就要开始放假啦,如果等到那时再行归去岂不是更好?要知道从京城去往西吴州,这一路往返少说也得耗费半个月的时光呢!如此漫长的路途,难不成要让自己一直待在那狭小逼仄的马车里直至发霉不成?想到此处,萧岚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愁容。
“哎呀呀!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啊,平日里瞧着可是聪明伶俐得很呢,怎地一碰到关键时刻就变得如此愚笨啦?那叶元东不过是个乳臭未干、尚未成熟的毛头小子罢了,他又能有何能耐做主呢?你莫要害怕,朕定会安排妥当之人护送你前往西吴州的。”燕祯一边说着,一边迅速转过头来,目光直直地望向站在一旁的方公公,并高声吩咐道:“方公公,速速派遣羽林卫一路护送萧家丫头去往西吴州。另外,提前给沿途各地的官员发放路引,务必明确告知他们,需以皇子妃之礼仪相待。”
燕祯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安排,其目的实则显而易见。他此举便是要向各方官员昭示,尽管萧岚与燕南回尚未正式完婚,但她已然得到了天家的认可,乃是名副其实的皇子妃。倘若在此期间,萧岚遭遇哪怕一丝一毫的意外或者伤害,那么所有相关责任皆将按照危害皇亲国戚之重罪论处。即便是叶家心有不甘,恐怕也绝不敢轻易对萧岚动手。毕竟,一旦触犯此等大罪,等待他们的便只有被满门抄斩、诛灭九族的悲惨下场。孰轻孰重,相信叶家之人心中定然有数,自然不会贸然行事,拿整个家族的生死存亡开玩笑。
萧岚当然深知此理,就在这一瞬间,她脑海中灵光一闪,急忙开口道:“陛下啊,其实臣女还有一个相熟之人呢,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他与臣女一同前往呢?”
燕祯闻言,微微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不知此人是谁呀?”心中暗自思忖着,以萧岚的身份和交际圈,她所提到的熟人应该不至于会是自己朝堂中的臣子们才对。
然而,令燕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萧岚竟然脱口而出:“回陛下,乃是兵部侍郎罗佑罗大人呐!他之前可是被那叶澜依给骗走了好多钱财呢。此次若能带上他一同前去讨债,微臣便多了一份助力呀。”说罢,萧岚眼巴巴地望向燕祯,那目光之中充满了可怜巴巴与无助之感,仿佛一只受伤的小兽一般惹人怜爱。
燕祯凝视着眼前的萧岚,心头不禁泛起一丝怜惜之意,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个疑问来,于是忍不住追问道:“嗯……萧丫头,你又是如何结识这位罗佑大人的呢?”
于是,萧岚兴致勃勃地向燕祯讲述起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如何巧妙地设计让叶澜依设局哄骗罗媛媛买下兰公子的推荐信,然而这个阴谋最终还是败露了。不仅如此,就连自己曾给自己的表妹写了推荐信一事,以及罗家为此赔偿给自己的二十万两白银和一座院子等等细节,都毫无保留地一一道来。
萧岚讲得眉飞色舞、滔滔不绝,仿佛那一幕幕场景就在眼前重现一般。燕祯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聆听着,时而微笑颔首,时而微微皱眉沉思。而站在一旁的方公公也是听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了这段充满戏剧性的故事当中。
待萧岚终于讲完之后,燕祯满意地点了点头,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你这丫头果然像她。”听到这话,萧岚先是一愣,随即满心好奇地追问道:“像她?她是谁呀?”由于刚才说得太过投入,此刻的萧岚已然有些口干舌燥,但却没有经过太多思考便直接问出了口。
然而,燕祯却像是突然被人施了定身咒或者点了哑穴一样,瞬间沉默不语。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气氛变得异常凝重起来。许久之后,燕祯才缓缓开口说道:“方公公,给她多派些人手加以保护。朕感觉有些疲乏了,你送岚丫头出宫去吧。”说完,他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两人可以离开了。
萧岚见状,心知皇帝并不想再继续谈论这个话题,尽管心中仍有许多疑惑未解,但她也不敢再多追问什么。于是赶忙谢恩,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放在桌上的圣旨,与方公公一同退出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