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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虞家。

最终谢衍还是没能如愿打探到虞初出国的真实意图。

虞父与薛女士同虞初通了电话,聊起了这些年虞初在外的生活。虞初还是那副说辞,她去做好事了。

这下沉默的不止是谢衍,连同两位电话另一头的也一起沉默。

挂断了电话后,虞初抬起视线,正正与直勾勾看着她的谢衍对视。

虞初:?

顾念到自己的功德, 她好心开腔:

“怎么了?”

谢衍看进她的双眼,突然发问,“我是谁?”

虞初:……?

“他脑子坏掉了?”

系统想了想,也想不通羊毛问话的目的,愉快地下了定义:

“嗯,他脑子坏了!”

被认同的虞初贴心发话,“不早了,需要我陪你去医院吗?”

谢衍:……?

他忽而凑近了她,温热的鼻息扑在她面上,“五年了,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

虞初眨了眨眼,宽慰他,“好人是不需要留名的。”

谢衍神色空白了一瞬。

虞初,“你是个好人,所以不能要名分。”

他懂了。

这魔头管睡不管负责!

呵呵好啊!

睡了他不但跑了回来了还不认!?

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早早有准备的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沓协议,递到了虞初面前。

她只瞥了一眼,随即震惊!

“你要包养我?”

系统更震惊,“什么?这羊毛哪儿来的脸,竟然想包养宿主啊啊可恶!他凭什么,凭他是羊毛吗?呵呵,竟敢如此嚣张,宿主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竟然敢对我宿主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什么功德,什么羊毛,我呸!气死我了!”

谢衍的脸色很难看,他张了张口,“拜托你能先看看再惊讶好吗?”

虞初垂下眼,一面拿起协议,一面表态:

“我不同意。”

谢衍不依,“不要!”

系统,“这羊毛也太不识好歹了吧?凭什么要求我宿主被你……”

虞初,“他让我包养他。”

系统,“凭什么要求我宿主包养……欸?”

反应过来的系统骂骂咧咧,“他脑子有病吧?”

虞初也觉得他脑子有病,“我没钱”

谢衍,“没事我有钱。”

虞初:???

系统沉默,“……嗯,羊毛这意思,是他出钱然后让宿主包养他吗?这什么逻辑,资金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回到了自己手中吗?他就是这么开公司的?不对,这其中的中间商是宿主吧?可是宿主也没赚钱吧?说中间商也谈不上吧。又没功德,宿主咱不干!”

虞初并不想节外生枝,她觉得系统最后说的话有点道理。

“我为何要同意?我又没好处。”

他早就知道魔头会这般说,神色不变,“这算是我的愿望。”

虞初:……

系统:……

“我就说不能随随便便便要去实现他人的愿望吧?这羊毛也太不要脸了吧?竟然用愿望来道德绑架宿主,我呸!宿主清醒点啊,千万不要被这羊毛的愿望迷惑了啊!”

虞初,“这个愿望也不是很难。”

系统哀嚎,“啊啊宿主不要啊,该死的羊毛!!”

虞初,“万一有功德呢?”

系统就知道,“啊啊宿主咱们也不差那点功德了啊!已经95%的进程了,很快咱们就可以离开了啊,宿主宿主你清醒点啊!”

她垂眸细细翻看着协议,另一厢见有戏的谢衍暗戳戳递了只笔过来。

动作微顿,她侧眸望去。

他垂着眼,眉眼依旧锋利张扬,只是神色却不复以往。薄唇微抿,眉尖紧蹙,竟是带上了丝缕难以掩饰的紧张。

虞初不是很懂。

但她向来不会为难自己。

“你是在紧张这个吗?为什么?”

她见他眨眨眼, 拾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复又垂下眼帘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然是因为你啊”

语气理所应当,却是让她更迷惑了。

“因为要我实现愿望吗?”

他没再看她,只是短促笑了一声,唇角苦涩。

那一瞬间虞初以为他要说些什么,只是他到底什么也未说。

却是将拧好的笔放在了她掌心

好半晌,两人没有多余的举措。

他看着她掌中冰冷死寂的光,语气很轻:

“你还会走吗?”

“什么?”

“我说……”

他吸了口气,眼眶发热。

“你下次离开的时候,可以告诉我一声吗?”

“不用其他”,他觉得今日客厅的光有些刺眼,竟教他觉得坐在他身旁的她身影虚幻,飘渺的不似真实。

“只需告诉我一声,一个动作也好,一个留信也好。”

“或者……让我看看也好”

那种一睁眼醒来看不见她的感觉太糟糕了。

他笑了,是这五年来,从未有过的开怀。

“我不想再有过这样的五年了,提心吊胆、辗转难眠,怕你不要我了,怕你不再回来了,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我有时会觉得,我不像在活着,不知何时何日,我就会死去。”

这一点谢衍并未夸张,毕竟就如系统所说,魔头一旦发狂。

他同整个世界,都会完蛋。

虽然目前看来,她并没有那个想法。

系统看着自家沉默下来的宿主,“……宿主,你难道也是被羊毛感动到了吗?唉,为什么这个羊毛也不按套路来啊?我还以为他跟小说里的锯嘴葫芦一样,你不说我不说,你猜来我猜来,最后搞成了大误会唉……咦宿主你怎么不说话?完蛋,难道宿主你是锯嘴葫芦吗?”

虞初:?

“我只是觉得,他在情感绑架我。”

系统:???

情感绑架是个什么玩意儿?

它家宿主果然是魔头啊!

这一般人怕是都说不出这种冷漠无情的话。

“那、那宿主打算怎么办?”

虞初不打算怎么办,她捏住了那支笔,淡淡开口:

”嗯,我要走了。”

谢衍:……

系统看着自家宿主在协议末尾填下自己的名讳,“啊啊宿主,你真的要同意吗?可恶这一切都是羊毛的诡计啊!果然是靠这情感绑架我宿主吧?宿主你不是看穿了羊毛的把戏吗?为什么还要同意啊啊我不同意啊!!”

他默了默,再次开口时,话语已带上了苦涩嘶哑:

“……什么时候”

虞初有些不开心,因为系统并没有传来提示。

“就在近日吧。”

她说着放下协议,从沙发上起身,“我答应你,走的那日,会告诉你。”

“虽然没有功德,但我还是个好人!”

系统:……

虞初先一步上楼了,徒留他再次回到了空荡死寂的客厅。

惨败的光束照亮了此间所有阴暗之地,却在他身后,拉出了一道幽暗细长的影。

谢衍翘着嘴角,指尖摩挲着那处墨迹未干。

“果然不愧是魔头吗?还是……这么狠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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