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梅花邬,秦浩脸色微沉地上前禀告,“大人,夫人今日似乎出了意外,身上多处血迹。”
“受伤了吗?”江亦行眸色一沉,疾步朝梅花苑而去。
“应当没有。”秦浩回禀,止步于此。
江亦行进去的时候,落落并不在房内,一转身,就差点被某人撞了个满怀,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视一圈,问,“可有伤着?”
落落蔑笑一声,“几个莽夫,能奈我何?”
江亦行唇角上扬,握住她冰凉的手,“他们的身手是不是并非中原人?”
落落抬眸,“看来这人冲着大人来的?”
她侧身走近,下一刻,双脚悬空,某厮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一转眼,便放到了床榻上,唇上是他喷薄而出的气息。
落落蹙眉,“江亦行,你能不闹吗?”
江亦行轻轻啃啄着她软糯的唇,“夫人是害怕情难自抑,为夫的又不能让夫人尽兴?以至于心火难消?”
落落蔑笑一声,学着他的样子去啃啄他的唇,“大人都不怕,我怕什么?”
“谁说身残,奈何志坚,可这纵欲过度,又无从发泄,就不怕这身子不堪承受那浴火之苦?”
“夫人此言差矣,美人在怀,虽说无法享用,但若连碰都不能碰,岂不更加心痒难耐?”江亦行单手撑在她头边,辗转着她软糯的唇。
“这么说,我倒是有些同情大人了。”落落低低地道,被他这么撩着,呼吸都不由急促起来。
这予取予求的滋味真当是不好受!
“这么说,若为夫身子康健,可否借夫人这身躯一用?”江亦行脸不红心不跳地说着这么直白的话。
“好啊。”落落不以为意,“大人哪日病体康复,若是不嫌弃我这副冰寒之躯,倒也无妨。”
“为夫可记下了。”江亦行挑眉,伸手撩开她腰间的结带,惊得落落猛地抓住了他的手,“你……”
“看你还敢不敢说这孟浪之词?”江亦行低眸欣赏着她这局促不安的神色。
她坐起身,凉凉地盯着他,“江亦行,你能不能懂点廉耻?我这脸上唇上都是你的印记,还真想让我委身于你才算不是白眼狼?”
江亦行笑了,“光这唇上印上了有什么用?什么时候能印到夫人心坎上才好,省得白眼狼一朝失了心,真下死口。”
“嗯?”
落落笑,“原来大人还是忌惮我的?如此甚好,可千万别太大意,以免真把这命丢给我了?”
“我倒想看看夫人是否真能下得了手?”江亦行忽地将她重新摁倒在软枕上,俯身吻住她的唇,辗转啃噬,深入骨髓。
若真有那么一日?他会如何?她又如何?只愿不会有那么一日,他想,她会不留情面。她想,他会秉持自身利益为重。
落落合眼,不由地攀上他肩胛,尽力回应着他的热情。
那一夜的烛光正好,氛围正好,以至于后来的许多时日里,他都在想,若是自己再胆大一些?是不是就不至于蹉跎了那段相安静好的时光,或许,结局也不一样?
不出江亦行的意料,次日就收到岱山和完颜奎离开望月楼进宫面圣的消息,换上朝服,一言不发的时候,冷峻的气质平白添了几分。
他朝落落抻开手,落落淡淡一笑,上前为他整理衣襟,抚平衣角,一副贤妻良母的姿态,某厮很是享受这个过程,眸色柔和地看着她。
“北蛮的人定不会善罢甘休,夫人小心点。”
“这里是大启,天子脚下,他们不敢有大动作,既是如此,那点儿虾兵蟹将不足挂齿。”落落的话不无道理,可不知为何?江亦行总觉得一颗心无法安定,隐隐不安的感觉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那样的不安来得莫名其妙,他便不甚在意,直到在大殿内久久等不来北蛮使臣,他的心又莫名地揪起来。
就在这时,殿外有人急匆匆地进来禀报,“皇上,北蛮使臣在长街遇刺,刑部侍郎张大人已经带兵去追捕刺客。”
北蛮使臣此次进宫的护送任务交给了刑部,所以刑部的人一大早就去了望月楼,刺客如此大胆?青天白日刺杀?着实有些让人震惊?
皇帝眉目紧蹙,“北蛮使臣中可有人员伤亡?”
事关两国和平,于大启而言,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无人伤亡。
宫人回禀,“回皇上,同行的北蛮六公主驸马受了一剑,听说是为了救岱山公子。”
皇帝松了口气,岱山这个北蛮三殿下没有出事,就是最好的,其他人都无所谓。
六驸马?
江亦行眸色微眯,使臣里并没有提及这个人,而昨夜在望月楼也只见到了岱山和完颜奎,一个六驸马作为使臣出使他朝,为何要隐瞒?
不只是他心有疑虑,大部分的朝臣,包括皇帝都有那么一刻是不解的,只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捉拿刺客,给北蛮一个交代。
“听刑部的人禀报,此番刺客是生死阁的杀手,为首的蒙面女子手持一柄短剑,应是两年前参与刺杀太子的其中之一。”宫人补充道。
“什么?”
江亦行和萧璟宸相视一眼,表情都极为震惊。
皇帝看着江亦行,眯起危险的眸子,旁人不知落落的身份,他们三人可心知肚明,皇帝对此人并无太大的了解,若真是如此,此人就留不得了。
他的目光锐利地停滞在江亦行脸上,他可不希望这小子真对那女人动了情。
骨节分明的手在宽袖下紧握成拳,江亦行深吸一口气,不动声色地道,“皇上,此人武功高强,臣……”
“刑部侍郎张大人觐见。”
殿外的通传生生折断了江亦行的话,随着张凌进殿,与江亦行对视一眼,江亦行从他得意的面容上便已猜到了大概。
捺下心中不安,他笑了笑,淡淡地道,“看来张大人已经将此事摆平?”
张凌俯首朝着皇帝行礼,道,“皇上,刺客的身份牵连到了江大人,微臣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皇上定夺。”
皇帝问,“说清楚,事关江亦行何事?”
张凌侧眸看一眼江亦行,只见他狐疑地盯着自己,面色不改,还真是一只老狐狸。
“回皇上,刺客是江亦行的新妇——沈落。”
“胡言乱语。”闻言,江亦行冷了眉目,“你有何证据?”
“不只是微臣的人,大理寺的人也在场,我们追上去的时候,沈落正拿着那柄短剑,解决了追赶的北蛮士兵。”张凌微一摆手,宫人呈上一柄短剑。
江亦行冷眼盯着那柄短剑,袖下的指节紧握,露出渗人的泛白骨节。
所有人都等着江亦行的反应,却只见他面无表情地俯首,“请皇上明查,臣并不知情。”
果然是一代奸诈之臣,只要能将自己摘除干净,同床共枕的夫人也可以置之不顾。
同样跪地的还有户部尚书沈明德,身为落落的义父,失察就是重罪,再落个包庇之罪,恐怕牵连整个沈家。
萧璟宸斜睨江亦行一眼,上前朝着皇帝俯首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还有褚多疑点,需仔细详查,落落姑娘曾于儿臣有救命之恩,若她真是杀手十六,那这一切就更解释不通了,两年前,若不是她,儿臣早已丧命,她既已叛离生死阁,又何以行刺北蛮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