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听见两人说话的柳司君:“……”
不会吧,这也能躺枪?
“母亲,她是我请来的丹师,请你尊重她。”
肖千蕊并不当回事:“好,她怎么着,我管不着,但你是我生的,就得听我的,现在就去把碧清哄回来。”
“母亲,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顾长洲冷冷的看着肖千蕊:“你若想好好当你的侯府老夫人,就不要再插手我的事,碧清也可以回来继续伺候你。如若不然,你就回肖家去。”
母子二人剑拔弩张也不是第一回。
侍从也都淡定的很。
但侯爷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竟然让老夫人回肖家。
“逆子,你再说一遍。”
“母亲,我们本可以相安无事,何必自讨没趣?”
肖千蕊吼道:“我是你母亲,辛辛苦苦生下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这次,顾长洲没再说话。
冷眼看着肖千蕊身后的男人:“云伯,你还是将母亲带回清澜院去吧。”
被称为云伯的男子,看着四十左右,身穿宝蓝色直辍,面庞轮廓分明,眼睛狭长,嘴唇不薄不厚,留有美髯。
他走上前来,行了一礼,温声对肖千蕊道:“老夫人,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今日府中有客,有什么话咱们后面再说。”
肖千蕊面色好了些许,不过语气依然强硬:“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从幽谷宫来到丹师,明日就让她走。”
说完扶着云伯的手臂,傲然离去。
顾长洲眸子沉了沉,待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身返回院中。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吃过晚饭,余阳带他们下去休息,顾长洲一人来到书房,姜泰和高阔已经等在那。
“侯爷,您让属下调查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说。”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高阔道:“属下调查后发现,表姑娘她,其实是老夫人亲生的。”
说完立刻垂下头。
谁能想到,老夫人平日里将碧清当成亲生女一般疼爱,到头来竟是真的亲生女儿。
顾长洲面色沉沉:“生父呢?”
“这。”
“说!”
姜泰低声道:“就是,老夫人身边的云伯。”
顾长洲唇角泛起冷笑。
果然如此。
难怪他这个儿子无论做什么,都抵不过碧清三言两语。
“侯爷,接下来怎么做?”
“盯着清澜院,还有将碧清找回来。”
“是。”
翌日,柳司君随顾长洲入宫。
皇宫在中州城最中心,四周群山环绕,好像忠诚的卫士守护着,将热闹的街道隔绝在外,唯余一条宽阔无比的大道连接着,大道两旁由珍稀的九曲琉璃石铺就而成,阳光照耀下美轮美奂,好似仙境。
通过长长的大道,到达宫门。
宫门由纯金打造,宫门两侧站着两排身穿黄色铠甲的侍卫,手拿长枪,看着威风凛凛。
其中一个腰间佩刀,来回走动巡视。
高启恒远远看见墨麟侯,疾步往前,抱拳行礼:“末将见过墨麟侯。”
顾长洲颔首:“本侯带着幽谷宫丹师求见圣上。”
“侯爷客气,圣上说过,您可以随时入宫,不必我等通传。”
高启恒右手一扬,一块金色的椭圆形玉佩从他手心飘出,它在半空中发出一股强光,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后,宫门缓缓打开。
“侯爷,请。”
跨入宫门,最先看见的就是宏伟的广场,地面由色彩斑斓的石块铺就而成,中央有一一座巨大的喷泉,水柱高高喷射,在阳光照射下,折射出一道道绚丽的彩虹。
沿着广场前行约一刻钟,便能看到金碧辉煌的宫殿。
宫殿的立柱皆由赤金玉雕刻而成,上面盘旋的五爪金龙金光闪闪。门外站着同样身穿铠甲的侍卫,见到顾长洲来,立刻行礼,唤了声侯爷,将他们带去内殿。
柳司君心叹:皇宫原来长这样。
跟着顾长洲来到内殿,雕梁画柱,美轮美奂,内殿华丽的八角水晶宫灯自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地面用的是整块整块的巨大地黄玉铺就,拼接的十分严密,不细看都看不出细缝。
大殿的尽头放着九龙鳞木打造的龙椅,龙椅背后是一副巨大的山水屏风,细听之下还有哗哗流水声与鸟鸣声。
龙椅上坐着的,就是大禹国当今圣上,北宸耀。
北宸耀今年有一百五十一岁。
他七十九岁登基,在位七十二年,共生下五女四子,长子和长女是在登基前所生,其余都是登基后陆续出生。
在皇室中,北宸耀能活一百五十一岁,已经算是高寿。
皇室子弟可以修炼,但因自身灵力与身上的龙气相互制约,修为普遍都不高,也就只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
先皇当时也就只活了一百十九岁。
“臣参见陛下。”
“起来吧。”北宸耀的目光直直落在柳司君身上,“你就是幽谷宫来的丹师,叫什么?”
北宸耀精神看着不是很好,但眼神依旧犀利,身上暗金色的龙袍似能发光,胸前的五爪金龙仿佛随时能飞出来,给人一股浓浓的压迫感。
“柳司君。”
“幽谷宫现在如此了得,竟然有这么年轻的丹师。”北宸耀说着,朝柳司君招了招手,“你上前来,替寡人号一号脉。”
柳司君略有些慌。
这不是旁人,是掌握着整个大禹国生杀大权的帝王。
哪怕这是个修仙世界,也逃不过皇权至上的桎梏,哪怕她现在能御剑飞行,日行千里,也依旧要遵守王权。
“柳丹师不愿?”
“岂敢。”
柳司君恭敬的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一共九层,她竟觉得时间无比漫长。
北宸耀伸出手臂放在龙椅的扶手上,还自己主动将袖袍往上拉,好方便柳司君号脉。
这么看着,倒是随和。
可她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是一位和蔼可亲的老人。
柳司君暗自深呼吸,伸出右手搭上去。
他手上的皮肤已经失去年轻时该有的弹性,干枯如同老树皮,变得有些弯曲,指腹还有层厚厚的老茧。
这是一双常年握笔批阅奏折的手。
约莫半刻钟,北宸耀出声:“寡人脉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