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王爷的话,含翠姑娘的食欲很差,几乎不怎么吃东西。”迎儿边说,边暗暗观察四周的情形。
“找大夫给她瞧瞧,不然篱儿回来怎么交待。”乙墨澜头也没抬。
“是王爷。”迎儿施礼退下。
“蝶儿,去把我殿中的水果拿过来,那可是辟南国的特产,而且成熟在冬季,保存在现在很是不易。”陆花未在含翠身边坐下说。
“是娘娘。”蝶儿行一礼退后三步,转身出去。
“娘娘不必麻烦了,我没胃口,还有你也别再对我好了,你是他姐,我没恨你已是万幸。”含翠说完起身。
“含翠你等等,”陆花未急忙拉住她,“我知道他不是人他是畜生,做下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但他是我弟弟,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我可以补偿你,除了不能进陆家门,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我能做到。”
貌似有那么一点诚意,有那么一点愧疚,但隐藏的不屑还是不小心泄露了。
一个乡野丫头而已,已经给了她银子了还想如何?还有那不知死活的篱疏,居然大闹相府,早晚有她好看!
爹是忍不下这口气,如果不是顾虑墨澜,她根本就不可能活着离开。
“不用了,失去了永远就没了,拿什么补偿,你走吧。”
“含翠你别这样,他是他,我是我,平心而论我对你如何,你别这样对我啊。”陆花未倍感委屈。
“娘娘这有何必呢。”含翠叹了口气。
“我一直拿你当妹妹,以前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陆花未动情的说。
泪又滴落,只是这次是热的。她的姐姐,亲姐姐,血浓于水的亲姐姐,又在哪儿呢。
含翠愣愣的,不知该如何,又觉困乏,不得不扶住椅子扶手。
陆花未见状急忙扶住她,“我扶你回房歇会,这会起风了,别感染了风寒。”
含翠犹豫了一下点头。
“不然我带你出去走走,一个人闷在屋里会闷出病的,无论如何还是要保重自己的。”陆花未扶她跨过门槛。
“不知道该去哪。”
“来了几个月你,你姐就没带你出去玩玩吗?就顾着她那豆子了?”陆花未故作生气。
含翠没有应声,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你姐心里你还没有那豆子重要,天天鼓捣着种地,也不管你高不高兴。”陆花未扶她坐下,又给她倒水。
“你姐现在在宫里可舒服,成太后眼前的红人了,谁见了都要礼让三分,听说不回来了。”
含翠手中的杯子蓦然掉落,啪一声碎了一地,亦如她的心。
“含翠你没事吧,看我多嘴。”陆花未自责。
“没事王妃姐姐。”含翠改口了。
“那就好那就好,我还怕你不高兴呢。”陆花未闻言心中的石头落了地。
有她做帮手,篱疏那丫头的死期指日可待了。
“王妃姐姐也坐。”
陆花未刚要坐,听得脚步声,便说:“不了含翠,你好好歇着,缺什么去我那里拿,千万别再委屈自己了。”
“谢谢王妃姐姐。”
这时春茶从外面进来,手中捧着刚沏的茶,看到陆花未时愣了一下,想着这个时候她应该走了,所以就沏了一杯茶。
“王妃快请坐,奴婢再去沏茶。”春茶慌忙说道。
“不用了,本宫正要回去了,你来得正好,把地收拾一下。”
“是。”春茶这才注意到地上破碎的夜光杯。
“好好照顾含翠姑娘,有什么闪失本宫绝不饶你!”陆花未厉声道。
”奴婢一定会照顾好含翠姑娘的。”
“那我走了含翠,你好好休息。”陆花未说完,转身出来。
做了一个梦,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小时候,梦到了娘亲,想见的不想见的人和事,都梦到了。
想要摆脱梦境醒过来,却怎么也做不到,直到被推进火海,烈火焚身的痛苦才让她苏醒过来。
“小丫头你醒了,你可吓死我了。”惊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老奶奶,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看你满头大汗的。”太后说。
篱疏这才感觉浑身黏糊糊的,衣服贴身上难受得不得了。
“老奶奶,我想沐浴。”
“好,我这就去安排。”太后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一柱香的时间,太后跑回来,怀里面抱着折来的鲜花,一时香气四溢,芬芳馥郁,仿若身处花园。
篱疏怔了一下,“老奶奶,你折这么多花干嘛?”
“我给你弄花瓣沐浴啊。”太后已经开始摘了花瓣。
“不用的老奶奶。”
“花瓣浴好啊,身上香香的,而且这种花还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篱疏也没再说什么,过了一会,陆续有人拿了浴桶,抬了热水过来。在老奶奶的关心下,一切准备就绪。
篱疏起身,整个人没入水中,温热的水温令她舒服不少。
“小丫头你怎么不宽衣?我帮你吧。”
太后说着就上手,篱疏急忙拒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自己来,您先出去一下好不好?”
“小丫头害羞了,好好好,我出去,”太后猜中她的心事很是高兴,把摘好的花瓣加入水中,“慢慢洗,等会我来给你加热水。”
篱疏点头,在她出去之后,这才脱了衣服安心泡着,这花瓣真香,深吸一口气,可以香了四季。
水渐渐变凉,老奶奶说来加热水的,怎么不见人呢?也好,反正也没这个习惯,再说老奶奶跟孩子似的,她的话岂能当真。
又留恋了一下香水温度,这才起身穿上了干净的衣裳,简单擦一下长发。沐浴过后神清气爽,这些个花瓣可真是神奇。
房中挺闷的,推开窗透透气,想着伸开手臂,不曾留意窗纸上的小洞。
一缕凉风吹来,更添惬意,蓦然一瞥,瞬间惊呆,肝火直线上升,老奶奶被两宫女架着,一紫衣女子对她左右开弓。
老奶奶双眉紧皱,一声不吭,嘴角渗血。
反应过来,撒腿往外跑,这是怎么了?她可是太后啊,浩泱朝太后啊,怎么有人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