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欢冷哼了声道:“这点小事她就回去告状,不但讨不到好,还会证明她无能。”
文脂觉得有道理,“况且您也不是大人物,太后娘娘那么忙,还不至于盯着您……”
予欢道:“但世子却不是小人物,所以她初来乍到,不过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罢了。”
随即又问道:“对了,院子里的这些侍女中,你这几天看着,可有能用之人?”
这些事,主子不说,但文脂却是早就留意着的,“有那么两个,一个名唤芍药,一个名唤秋蝉的。
不过也没接触几日,目前也只能看个大概,还得看看本性。”
予欢听了道:“那你暂且稍加提点一下,嗯,就先让她们从留意姞姑姑这几个人开始吧。
切记,尤其是我和世子晾晒在外的贴身衣物等,一定要防止丢了少了的,以免让人拿了做文章。”
文脂:“我醒的。”
予欢今天带了文脂去沉香苑。
去的时候,正好与晋安郡主夏瑗稚走了个对面。
夏瑗稚似乎是生气了,一脸怒气,一阵风般从房里出来。
随后温氏匆匆忙的跟在后面唤她,“小姑,小姑……”
夏瑗稚脚步不停,看也不看予欢一眼,从她身边走过。
温氏似乎也顾不上和予欢打招呼,急急的追了上去。
予欢心想,想来秦王妃的心情定然也不好,应该不会见自己了。
不想,秦王妃竟然让她进去了。
予欢进了门发现秦王妃如昨日那般,正与清棠夫人坐在桌前用早膳。
而秦王妃的左右两边各站了名美人儿。
容色都是上乘,二人正在服侍秦王妃用早膳。
予欢心下微讶,很是出乎意料。
她以为秦王妃这脾气,定会眼不见为净。
可是没想到,她竟能做到这步。
予欢给秦王妃见礼。
秦王妃抬起眼,神色透着些温和,“淳哥儿呢?”
她的温和,令予欢都觉古怪,“淳哥儿昨晚被王爷接去了前院。”
秦王妃笑了下,“王爷有了孙子万事足了。”
可能是她很少笑,秦王妃的笑有些僵硬,看得予欢更感觉诡异,只扯了下嘴角,算是回应了。
清棠夫人笑道:“这也是淳哥儿讨喜,那张小嘴儿能将人哄得五迷三道的。”
秦王妃却问予欢,“吃了吗?”
予欢不料秦王妃会有此一问,看向秦王妃,一下就明白了。
做戏!
做戏给这两个美人儿看的。
予欢配合的笑开了些,“还没呢,这不早早的过来您这里了。”
秦王妃和蔼了两分,意味深长的道:“你也是个机灵的,那就坐下来用膳吧!”
予欢道谢,“谢王妃……”
秦王妃顿时面露不悦,“都和你说几次了,叫母妃。”
予欢忍不住嘴角抽搐。
一旁的清棠夫人笑着道:“予欢是个知礼的,予欢从今儿起就唤母妃。”
予欢脸上露出无懈可击的笑意,“是,母妃……”
秦王妃亲自拿起公筷给予欢夹了一只小巧的白馍卷儿,“吃这个,里头裹了肉丝。”
予欢含笑接了,自自然地吃了。
来了这几天完全可以看出,秦王府的膳食还是很讲究,也很丰盛的。
但这个白馍肉卷还是头一次见。
她本打算做做样子,吃点东西赶紧回去。
可令她都感觉奇怪的是,她却感觉秦王妃这里的食物分外好吃。
这个白馍肉卷儿更是香得不得了。
白馍绵软劲道,里面肉丝带着些桂花香,吃到嘴里唇齿生香。
予欢没忍住一连吃了两个,感觉自己没出息了。
秦王妃惊讶,随即吩咐其中一名美人儿道:“菊姬,你去服侍世子夫人。”
两名美人妙目对视了下,当即走到予欢身边,拿起筷子又为她夹了一个。
予欢听到‘菊姬’这个名字,不由就想起了怡翠说的话,那个定然是竹姬了?
看到碗里的白馍肉卷,予欢自自然地吃了,目光扫了那盘子一眼,里面还剩下三个。
她暗想,可别太没出息了。
回去再吃好了。
那菊姬却很有眼色,又要给她夹。
予欢抬眼看向菊姬,正要拒绝,秦王妃却道:“喜欢吃就吃。”
随即,秦王妃却对两名美人儿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你们也回去用膳吧。”
两名美人儿闻言愣了下,才屈膝福身告退。
待房里没了外人,予欢放下筷子,“予欢失礼了。”
秦王妃叹了口气,“你做得很好!”
骤然听到秦王妃这句,予欢更觉秦王妃有些怪异了,暗想,现在没了外人,也不用做戏了吧。
一旁的清棠夫人无奈道:“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能做的就是不拖男人们的后腿,他们好了,我们才会好,决不能让外人有机可乘。”
秦王妃面色凝肃地看着予欢道:“我想说的是,不管我们背地里关系如何,有任何的龃龉。
那在外面,我们必须要一致对外,你可懂?”
予欢颔首道:“是。”
秦王妃眼里快速地闪过一抹赞赏,还是严肃道:“就如眼下,就算是贵为王爷,在这皇权下也是身不由己。
所以,无论我们有多排斥这些女人,我们也不要失了仪态体统,因为所有人都身不由己。”
“是……”
予欢自然明白这些,但心里更明白了为何秦王府安然无恙至今。
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秦王妃忽然又道:“那天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得如何?”
予欢闻言,心里咯噔了下,面色平淡了几分,看向秦王妃,“我还是那句,我的儿子不会过继给任何人。”
秦王妃听了,并未动怒,“那么,你是希望梓隽兼祧两房了?”
予欢神色平静,“那王妃得问世子,我做不得世子的主,予欢告退。”
说完,予欢福身一礼,翩然离去。
待她一走,清棠夫人叹了口气,“表姐又何至于此?若想为沅贺过继个供奉香火的子嗣,大可从旁支里挑选一个即可。
予欢虽看着面相显小,可她毕竟错过了生育佳期,这辈子也可能就淳哥儿一个儿子了,她不肯也是情理之中。”
秦王妃冷哼了声,横着清棠夫人道:“她不懂我就算了,难道你还不懂?”
“什么?”
清棠夫人还真有些看不透表姐的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