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顾衍很少遇到。
他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于是移动鼠标，轻点左键，同意了神经病少女的好友请求。
顾衍舒展了下五指。
因为他知道，Id的主人，现在估计在电脑的另一头涨红了脸。
想要来一场线上对骂。
可当他双手放到键盘。
准备弹奏一曲祖安特有的钢琴演奏时。
神经病少女却不按套路出牌，反倒是邀请他再开一把。
顾衍愣了下。
想了想，不禁轻蔑一笑。
心中暗道，大概是对面觉得打字的限制太多。
发出来一堆星星，体现不出来她或者是他的攻击力。
想要通过连麦来一场1v1真人互喷。
虽然顾衍从事的，绝大部分都是类似于服务行业的工作。
但小区里，经常会有老太婆隔着窗户互相攻击的场面发生。
久而久之，顾衍也耳濡目染，学了点皮毛。
他耸了耸肩，完全不带怕的。
再次移动鼠标，点击√。
进入了神经病少女创建的游戏房间。
房间里，就他们两个人。
神经病少女的游戏头像，也是可爱的紧。
是一个绿色的星守露露头像。
也就是那个俗称紫皮大蒜的软辅。
「嚯，有钱人啊！」
顾衍挑了挑眉。
他记得，这个头像好像是买手办送的。
果然，女孩子的钱真好骗。
顾衍暗自咋舌。
再看看自己的头像。
顾衍笑了。
还是系统送的那个蠢萌牛头……
“喂？听得到吗？说话！”
就在这时，顾衍的耳机里先是传出一阵嘈杂声。
随后一个略带愠怒的甜美少女音，在顾衍耳边响起。
还真是个女的……
他本以为对面是个装软妹的变态，都已经想好词准备和他对线了。
结果一开口，是个女孩。
而且听声音，估计年龄还不大。
顾衍瞬间没了兴致。
他耷拉着眼皮，语气不耐烦道：
“听得到，找我干嘛，不处对象……”
“谁要跟你处对象！！”
顾衍撇撇嘴，又说道：
“哦，不收徒……”
对面急了，大喊道：
“就你？只会卡人牌的脏狗，给本小姐提鞋都不配，呸！我诅咒你生儿子没pY儿！去死吧，混蛋！”
少女的话，让顾衍全然提不起战斗的欲望。
原因无他。
她的攻击力实在是太弱了。
顾衍摇了摇头，无语道：
“哎……我现在怀疑你耳机下面夹着的是鸿运当头，怪不得只会玩一个阵容，说实在的，玩铲子的都比你强，起码人家有三个阵容可以选，你比他们还菜……卡你两张牌就找不到东西南北的巨婴，我劝你还是趁早放弃这个游戏吧，4399更适合你……”
顾衍手撑着下巴，有些索然无味。
对面的少女突然沉默了。
耳机里只有双手打字的哒哒声。
正当顾衍好奇对面在干嘛时。
“吃口猪头肉，鸿运当头666，吃口卤猪蹄……”
少女的尖锐的嗓音，彻底爆发了：
“草（一种植物）！！！他竟然……竟然骂我是猪！！！”
噗嗤……
顾衍捂嘴偷笑。
怪不得她沉默，原来是没听懂鸿运当头的意思。
在查手机，最关键的，她还忘了闭麦……
当着他面，把那段广告词给外放了出来。
顾衍乐得直拍大腿，大笑出声。
女孩显然没意识到，她刚刚的操作被顾衍听了个满耳。
还在耳机里喋喋不休，控诉顾衍的卡牌行为。
少女告诉他，自己卡在翡翠一已经很久了，来来回回好几次，好不容易才看到希望。
只要她这把能苟进前四，就能上钻石。
哪曾想遇到他这么个脏狗，卡了她最关键的牌。
现在她不光进不了钻石，还掉了接近20分。
这是她辛辛苦苦打了一天，才苟上去的。
少女越说越激动，最后还隐隐带上了哭腔。
顾衍不信，打开神经病少女的战绩图看了一下。
果然，前后十几把，绝大多数都是前四，还有老六老七走的。
最近的一把，老八出局。
顾衍意识到，对面的女孩，是个分奴。
把上分看得比命还重要。
顾衍翻了个白眼。
他才不会在乎女孩的感受，一个陌生人而已。
再说了，又不是什么要命的事，游戏而已。
是她太过在乎输赢。
顾衍点上根烟，吸了一口，无所谓道：
“你的话，我不想听，也不关我的事，输了就是输了，不去找自己的原因，反倒过来指责我的不对，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多看看阵容，哦对了，下次记住，查不知道的梗之前，先把麦闭上，猪头肉，哈哈哈……”
电脑那头，再度陷入沉默。
紧接着，一阵砸键盘的声音突兀响起。
女孩彻底抓狂了。
“册那！戳那娘！侬住哪里嘎，小赤佬！岗话！”
标准的一通帝海本地方言骂完后。
少女破防大哭。
对面抽抽噎噎的动静。
让顾衍心里只觉得好笑。
“你别哭了……你越哭，我越想笑……哈哈哈哈……”
顾衍说完，随即笑出了声。
俗话说的好，乐极生悲。
这不，顾衍被肺里的烟，呛得连连咳嗽。
咳到最后，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这边顾衍的干呕声传到了女孩耳中。
女孩转眼就破涕为笑，幸灾乐祸道：
“啊哈！老天爷都看不惯你的作为，让你吸！咳死你！赶紧给我道歉！”
顾衍涨红了脸，赶紧拿过旁边的茶杯灌了两口水。
喘匀紊乱的气息后，粗声回道：
“道不了一点，是你先骂人的，除非你先道歉。”
“是你这条脏狗先卡我牌的，我凭什么给你道歉！”
顾衍深吸口气，不想再和这个网络大小姐多费口舌。
摘下耳机，随手丢到了桌上。
起身去接水。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游戏房间里，只剩他一个人，还有左下角，女孩留的一句话。
「懦夫，无耻，下流，卑鄙！说不过就装死的13点……」
顾衍放下杯子，嗤笑一声，坐到椅子上，看了眼右边的好友栏。
神经病少女，正在游戏中。
“她还真是瘾大啊，被虐这么多把，还要继续玩，真不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强是弱……”
顾衍拿起烟灰缸里，还剩半截的香烟，重新点燃。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