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丁左看看顾衍，右看看白若茵。
不明白顾衍话里的意思。
随即伸出小手在顾衍的额头上摸了摸。
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不发烧啊，顾衍哥哥，你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白若茵和顾衍，二人相视一笑。
皆被小豆丁的话语给逗乐。
只是白若茵的这份笑容里。
更多的是勉强。
洗漱完毕。
三人在酒店楼下的早餐店。
吃了一份正宗的津门早餐三件套。
煎饼果子配嘎巴菜，外加一碗飞鸡蛋的热豆浆。
两掺的或者纯绿豆面在鏊子上用竹篦子摊匀。
打俩鸡蛋，刷上甜面酱，配上刚出锅的薄脆和馃子，也就是油条一卷。
速度又快，手法也美观。
类似于南方的鸡蛋饼，或者是手抓饼。
只不过他们不加辣条，生菜，香肠，里脊这类的东西。
嘎巴菜顾衍也是头一回吃。
纯绿豆面饼子切成菱形条，浇上卤子，撒一把香菜就得。
爱吃辣的浇上点辣椒油。
就这么一口嘎巴菜，一口煎饼果子，就着飞鸡蛋的热豆浆。
顾衍吃了个顶嗓子眼。
正经的津门人绝大部分不会这么吃。
您想想。
一碗嘎巴菜。
一个加馃子的绿豆面煎饼。
主食配主食。
主食里面掺主食。
扛大包的这么吃，一上午都不会饿。
顾衍那是纯好奇。
想一次性把想吃的都吃了。
津门这地儿，他以后可能都不会来了。
打了个饱嗝。
顾衍喝完最后一口飞鸡蛋的浆子。
把筷子一放。
走到门外，点上根烟。
看起了手机。
当看到杜清露给他发的消息后。
他呲牙这么一笑。
回了条信息。
「得嘞，20万，这价格您看满意吗？」
他这么要价其实已经够良心了。
照着他之前的脾气。
指定要价和周昊一样。
没别的原因。
试问整个帝海。
敢接这单生意的。
除了他顾衍。
还有谁？
按道理来说，小道士算其中一个。
为什么呢？
单凭杜魏山对他的话简直奉若圣旨。
只要他说一句，俩人八字不合。
甭管霍明远闹翻了天。
杜魏山都得收手。
顾衍叹了口气。
抬头看着面前熙熙攘攘的人群。
心中顿生出一种想法。
是不是该让小道士买一部手机了。
他这一去探亲。
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
找到找不到。
这么大一单生意。
顾衍本打算和他对半分的。
奈何找不到他人。
顾衍也只得在心底暗暗懊恼。
“这不能怪我啊，玉蟾道长，谁让你出门不带手机嘞，我只能勉为其难，收下这60万喽。”
“笑啥呢？吃完饭也不知道把嘴擦擦。”
不知什么时候。
牵着球球的白若茵出现在他的身边。
顾衍收回心神。
还没等白若茵把手举起来。
便随意在嘴边抹了一把。
催促两人赶紧上车。
现在是早上的7点50分。
距离上京还有5个小时的路程。
时间不等人。
白若茵撇撇嘴。
一把攥住顾衍的胳膊。
用纸巾一边帮顾衍把嘴边的煎饼残渣擦去，一边没好气道：
“急什么，等会路上开慢点，知道吗？”
比白若茵的话语先到的。
是她身上的那一缕馨香。
她的动作格外温柔。
初升的日光，穿过云雾。
正洒在白若茵的眼睛里。
映衬得她那颗本就明亮动人美眸，更加的富有诗情画意。
顾衍的心在这一刻，莫名悸动了一瞬。
被阳光一同温暖的。
不仅仅是冬日里的人间烟火。
还有他从幼年时期，被隐藏的满天繁星。
“顾衍同学，你有在听老师讲话吗？”
从漫天繁星璀璨中抽离的顾衍，眨了眨眼，木讷地点点头。
对着比他矮一头的白若茵怅然道：
“听见了，听见了……”
“听见了就好，走吧。”
望着白若茵的背影。
顾衍叹了口气。
自己真的配拥有这样一个完美到几乎没有缺点的女人吗。
自己是不是该改变一下想法。
遵循院长的意见。
试着和她相处。
刚刚那一刹那。
白若茵险些撕开他的胸腔。
用她的温柔。
探头进去亲吻那颗他早就被摧残到麻痹且冰冷的心脏。
如果说现在的季节。
映射的是顾衍的冰天雪地。
那么刚刚那双被阳光照射的眼睛。
就是他理想世界里的春暖花开。
豁口一旦被撕开，将再难缝补。
顾衍心里的漫天繁星。
此刻开始了斗转星移。
那道渺茫到几乎可以被忽略的阳光。
如今，被一束更大更亮的光芒所笼罩。
想到这，顾衍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
紧紧握住了白若茵的手。
在球球的欢呼声中。
三人迎着阳光。
进行着在旁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并肩行走。
白若茵抿了抿唇。
不自觉也攥紧了顾衍温热的手掌。
她突然觉得脚下这段去往停车场的路好短。
短到她几乎反应不过来。
三人就已经来到了车前。
她恋恋不舍的松开顾衍的手。
坐上了那辆大G。
副驾驶上的花还在。
她抱起花将脸给埋了进去。
此刻她脸上的笑容。
比世间任何一朵花都要开得明艳。
心里的甜。
就连花蕊中用来酿造蜜糖的花蜜也唯恐避之不及。
她好想就这样和顾衍一起去上京。
可她也明白。
即使自己再喜欢他。
也要给对方留一点空间。
老是缠着他。
会一点点破坏往后的幸福时刻。
眼下，她想细细体会那种分别时心脏被钝刀割肉的快感。
更期待未来在帝海，两人再度相会时的那种小别胜新婚的刺激。
她好喜欢……
随着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
半个多小时后。
津门机场。
出现在三人眼前。
球球兴奋地指着从机场里一飞冲天的飞机喊道：
“飞机哎！以前我只在动画片里看到过。”
白若茵扭过头来，对着球球说道：
“球球乖，等你病好了，白老师就带你坐飞机回帝海好不好？”
球球用力地点点头。
顾衍苦笑道：
“你还是放过她吧，即便是心脏手术很成功，以她的情况，都不适合坐飞机，还是坐动车回家最稳妥。”
白若茵闻言，觉得顾衍说的也对。
没办法，她只好苦着一张脸。
对主驾驶位上的顾衍隔空挥了两拳。
宣泄自己的不满。
又对着后座的球球耸了耸肩。
表示她也爱莫能助。
一切都得听顾衍的。
球球只是失落了一瞬。
便乖巧的点点头说道：
“球球听顾衍哥哥的，顾衍哥哥说不能坐，球球就不坐。”
白若茵揉了揉这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小豆丁脑袋。
又看了眼在认真开车的顾衍。
顿时理解了他为什么要冒着被冻死的风险，也要在冰天雪地里狂奔着去救球球的举动了。
因为这个小丫头，真的值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