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
整张照片看上去很模糊。
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闪光灯在曝光的时候,有一层纱布挡在了摄像头前面。
“坏了吗?”
杜清露皱了皱眉,打算重新再拍一张。
可当她再次举起手机,将整片墓门放置在手机中心位置时又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她记得那只位于摩尼宝珠之上,趴在碧绿莲叶中心的白色蟾蜍之前明明是闭着眼睛的。
可现在她手机里的蟾蜍眼睛是睁着的!
并且诡异的是,它的眼睛不像是正常蟾蜍该有的颜色,而是像鸽子血一样的深红。
杜清露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忙放下手机,举起摄像头靠近墓门前抬头向上看去。
当灯光照射在那只白色蟾蜍的身上时。
它仿佛活过来一般,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更是绽放出一阵耀眼的红色光芒,显得格外鲜艳。
杜清露仰头发出一阵惊呼。
“哇,好漂亮的一只癞蛤蟆。”
与此同时,端坐在一株大树下的张之怀突然睁开了眼。
“大爷的,那叫神俊,人类除了漂亮就没别的词儿了吗,还有,那叫蟾蜍,不是尼玛的癞蛤蟆!嘎嘎。”
八哥适时开口吐槽了杜清露肚子里词汇量匮乏和无知。
然而接下来,杜清露的一句话,听得张之怀额头上青筋直突突。
“宝宝,你说你要是真的该多好,我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看你长得多可爱啊。”
“够了!”
张之怀嘴角直抽抽。
突然觉得听力太好有时候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他活这么大岁数,还是头一次被一个小屁孩喊宝宝可爱的。
臊得他抬手就是一巴掌,直直朝面前的地面拍去。
整个乐佛山都被他这一巴掌给拍得晃动了两下。
“卧槽?地震了?”
此时正在大佛胸前加紧施工的保镖们一个站立不稳,差点从操作台上摔下去。
顾衍的眼前更是轰隆一声,直接掉落下来一整块的大石头,差点就砸到他脚面。
杜清露被吓得尖叫一声,连连后退。
以为是外面的人在炸山。
震得她头顶上的灰尘下雨似的往下直掉。
“tui!tui!tui!”
杜清露掸去落在头发上的灰尘,对着地面连呸了三口,抱怨道:
“这帮人是疯了吗?竟然炸山?万一把墓道震塌了怎么办?我可不想当露瑶公主千年之后的活贡品!”
顾衍拍了拍胸口,长舒了口气,气愤道:
“大爷的,差点就砸到我,真晦气。”
抱怨完,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解气,又踢了一脚那块石头,继续朝山体内部走去。
“册那,这动静这么大吗,连墓门都被震开了?”
原本连头发丝都插不进去的两扇石门,经过刚才的震动,竟有了松动的迹象,从中间裂开了一条漆黑的裂缝。
好奇心比猫还重的杜清露当即把手伸了进去。
石门的厚度远超她的想象。
竟然比她的手掌长度还厚!
“这后面应该就是所谓的墓室了吧,让我看看里面有什么。”
她举起摄像头,朝缝隙里照去。
随后闭上一只眼睛,恨不得把脸挤进那条缝隙里看后面有什么。
“黑咕隆咚的,啥也没有啊。”
无论她怎么调整摄像头的角度。
依旧看不见门后的光景。
她试着向里推了推,想把缝隙推大一点,便于她看到后面的景象。
可如此厚重的石门又岂是她一个小姑娘能轻易推动的。
即便她银牙紧咬,用出了吃奶的劲,石门依旧纹丝不动。
“这也太重了,当初建造它的人脑子有问题吧,这得费多少人力才能搬上来,真不把人当人用是吧?”
杜清露猜测,这两块封门石总重量超过了十吨。
很难想象,在那个年代,从石头的开采到运输,再到塞进墓室里,这中间得死多少人。
张之怀无语了。
这个杜清露真是从敦煌来的,壁画贼多。
为了救那十几位石匠和上百奴隶,这两块石头当初可是他独自从山顶上放下来的。
就连最后那些被封死在墓室里陪葬的工匠他都想办法留了条生路供他们逃跑。
都做到这种地步了,还要怎样?
生在那个年代成为奴隶又不是他的错。
奶奶的,越想越气。
张之怀抬起手掌,又拍了一下地面。
真就是一点委屈也吃不得。
轰隆一声。
乐佛山又发生了一次轻微地震。
“我擦嘞,还来!”
顾衍被吓得紧贴在石壁上,动都不敢动。
“怎么回事?巴蜀最近地质这么活跃吗?”
崔去疾捂着脑袋,询问正在向地震局汇报的孙仲鹊。
“地震局没有监测到巴蜀附近有地质活动的迹象,不像是地震。”
孙仲鹊挂断电话,摇头说道。
“怪了……”
崔去疾摸着自己没几根毛的秃顶,盯着正在大佛胸口处施工的队伍,忧心忡忡道。
“联系小姜,看能不能调一支专业的勘探小队过来,顺便戒严周围五十公里,我总觉得要出事。”
“崔老,不至于吧,戒严五十公里?您知道这周围有多少居民吗?”
柳思迁觉得崔去疾有些小题大做了。
关键是用什么理由呢?
“军事演习?”
远在上京的姜爱国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没错,军事演习,立即疏散乐佛山周围五十公里的居民。”
“崔老,有点过了吧,一个乐佛山至于动用军事演习这个理由吗?我做不了主。”
“你把电话给你爷爷,我来说。”
“额,这个。”
姜爱国有点为难。
“怎么?你爷爷也没权力吗?”
“不是,我爷爷他,他现在睡着了,谁都喊不醒。”
“什么?睡着了?怎么回事?”
一提起这个,姜爱国就头疼。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姜淮别乱碰那个东西。
谁知道他刚回养老院,就看到一大群医生围在姜淮身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而姜淮正躺在床上,鼾声如雷。
床头柜上还摆着那瓶蓝色的不明液体。
“他碰了那个蓝色小药瓶,从前天开始,就跟上瘾了一样,每天都要闻了才能睡着,还一睡就不醒,中午一次,晚上一次,谁都拦不住。”
没办法,姜爱国只能把实情说了出来。
“他说闻了这个东西,睡得可香了,在梦里,他还能看到年轻时候的奶奶,人都快魔怔了,饭也不吃,一有空就往床上一躺,一躺就是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