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华清宫。
李世民站在护栏边,宫外一片银装素裹,苍茫一片。
他心里格外着急,百年难遇的暴雪,居然被他李世民给遇上。
一个处理不好,天知道会冻死多少人。冻死人都不大要紧,关键他怕有野心家拿此事兴风作浪。
要知道他最近,可正在进行灭佛啊。
这场雪来得太不是时候,为啥偏偏在他休假的时候下?
“陛下进屋吧,外面寒冷!!”
长孙皇后叹口气,然后为他披上貂裘做的披风。
“可有信使传递消息过来??”
长孙皇后摇摇头:“放心吧,长安城里有高明、房玄龄、魏征等人坐镇,不会出什么问题。”
李世民脱掉披风,几步来到火盆跟前烤着手。
李泰的心思都快刻在脸上:
“父皇,如此暴雪大哥不派军队过来,他不会有什么小心思吧?”
大殿内立即响起长孙皇后的呵斥声:“你胡说什么,高明怎么会不管我们?再说……”
她似乎想到什么,连忙抓住李二的手臂:
“二郎,你说玉儿是不是料到会有暴雪,否则为何非要我们带上一百马车物资?”
“应该不会吧?”
李世民知道魏叔玉妖孽,但绝对没想过他会精通气候。
但想到一百马车的物资,李世民有些不肯定了。
难道那混小子真知道些什么?
伺候在一旁的高重,似乎想到什么,他的身子顿时抖如筛糠。
李二冷冷扫了他一眼:“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朕?”
“噗通!!”高重跪着不停磕头。
“陛下,魏驸马当时对奴婢说了句话,奴婢并未放在心上。”
李世民的语气格外冰冷:“什么话?”
“他说‘本驸马夜观星象,马上就要雪灾了,父皇还有心思到处浪’。”
李世民惊得魂魄都被抽干一般,眼中闪烁着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他‘噌’的站起来,面露凶光道:
“他…他真说有雪灾??”
高重咬咬牙:“陛下,魏驸马真这样子说。奴婢只听见他骂陛下,就不敢将他的话告诉陛下。”
“砰…!”
李世民重重踹了他一脚:“混账,你误朕的大事!!”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李世民刚想杖杀他,却被长孙皇后拦下来。
“二郎别置气,高重也不想你们翁婿间生隙。再说即便高重告诉你,二郎能确保听他的话?”
长孙皇后很了解李世民,她相信李世民不会。
李世民沉默了。
他总算明白在公主府,玉儿提什么高重没告诉他之类的话。
……
对于东宫先救灾的决策,长孙无忌一百个反对。
问题此刻他人微言轻,李承乾、房玄龄、魏征等人压根不吊他。
谁让他没有宰相头衔。
“阿耶,您说我们长孙家组织奴仆清扫道路,将陛下与皇后姑姑接回来?”
长孙无忌得意道:“没错!只要能将道路清理出来,阿耶我肯定重新获得宰相头衔。”
长孙冲我觉得他有些异想天开,听起来似乎挺简单,但执行起来压根不可能。
长孙府的奴仆只有四百多人,这点人面对雪灾,啥都干不了。
“阿耶算了吧,这雪过个十天半个月,差不多也就化了。”
“万一没有呐?”
长孙无忌阴恻恻继续道:“只要能见到圣上,到时候就能找你姑姑要两个宰相头衔。”
“两个宰相头衔??”长孙冲一脸疑惑。
老阴比欣慰看着儿子:“放心吧,你姑姑肯定会帮忙的。”
长孙冲咬咬牙:“那孩儿这就组织人去清扫积雪。”
“慌什么,你毕竟是鸿胪寺卿,这种事让睿儿几个人做。”
与此同时。
针对如何救灾,东宫内依旧吵得不可开交。有些大臣建议动用北衙禁军,有些大臣则不大愿意。还有些建议开设粥铺,还有一些则主张打通道路交通为主。
李承乾心里烦得要死,他感觉大臣们说得都有道理,但就是不知该听谁的。更让他有些郁闷,宰相们提建议可以,但他们就是不下决定。
“诸位爱卿先下去吧,孤再想想看。”
等一帮老臣离开,杜荷、长孙冲、柴令武、武元庆等人立即叽叽喳喳起来。
杜荷激动得脸色潮红:“殿下不能再拖了,如此好的机会您一定要把握住啊。”
赵节跟着附和道:“殿下,眼下长安城您作主,老将们又全都派出去,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柴令武同样激动得身子直抖:“殿下动手吧,只要打着解救圣上的口号,就可以调东宫六率去华清宫。”
后知后觉的武元庆很是懵逼,怎么感觉他们要造反呐。一旁的长孙冲则啥话都没说,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同样懵逼的还有李承乾。他不过是让他们出出主意,咋感觉他们要来一场政变。
“你们别说了,孤是东宫太子,皇位迟早轮到孤身上。”
杜荷等人还想劝一下,被李承乾抬手制止住。
“你们走吧,孤要静一静!”
李承乾此时还是太子,腿又没啥毛病。再加上长孙皇后坚定支持他,李世民对他还可以,李承乾压根没想过要谋反。
几人失落看着李承乾,最终不甘心离开了。
等他们前脚刚走,李承乾便来到公主府。
“我了个嘚,太子哥不好好救灾,跑我这里作甚?”
李承乾将情况告诉魏叔玉,连那些劝他反叛的事都讲了。
末了,他来了一句:
“妹夫,你怎么看?”
魏叔玉耸耸肩:“我躺着看,还是看大戏。”
“额……”
李承乾小心翼翼问:“你觉得他们是在胡闹?”
魏叔玉冷笑一声:“杜荷、柴令武是老二,压根没爵位继承。赵节虽说是嫡长子,但其爵位比年轻一辈都低,他自然不是安分的主。至于长孙冲嘛,他没开口反对,不也变相的赞同嘛!”
“这…妹夫的意思,他们都有其它的小心思?”
魏叔玉像看傻子一般看着他:“废话!这可是叛乱,不是过家家。”
停顿一下,魏叔玉语气格外冰冷:
“太子哥,你想造反吗?”
李承乾的脸色大变:“妹夫你瞎说什么,孤…孤怎会造父皇的反!”
魏叔玉嗤笑一声:“最好是的。太子哥可别忘记,庐江王李瑗是怎么被王君廊给坑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