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滟撒娇道:“我在你身边工作,人家哪里有玩嘛?”
下一秒电话到了裴昱州手上。
封悦气得要顺着网线过去指着他们鼻子骂。
姜妤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这时才能发出声音。
“我缓过来了,真的不用惊动他。”
而封悦却把手机放到了她耳边:“老大要和你说话。”
姜妤睡在地上,揉了揉眉心,电话那头传来裴昱州沉冷的声音:“不是说以后不会来黎园吗?苦肉计对我没用,你这么大个人,别做没意思的事。”
姜妤没本来就没有期望他回来,但他这样说,真是让她伤心又难过。
“我刚才就是下楼时不小心,外面雨太大,车抛锚才来黎园打扰你,我们这就走。”
“不用了,”裴昱州的声音依旧很冷,“你这么喜欢在我那儿住,我就把黎园送给你。明天夏睿陪你去过户。”
讲完,他决绝地挂了电话。
姜妤看着天花板,愣住。
“姜妤姐,能起来吗?”封悦问。
姜妤回神,立刻要坐起,但是浑身疼。
最后,还是封悦把她抱去了卧室。
雨很大,连外卖都停了。
封悦找了一圈,没找到黎园的药箱。
姜妤发着烧,意识还算清醒。
“没事,你给我煮一碗红糖姜茶,我祛祛寒就好了。”
话音落下,楼下门铃响了。
来的人是邵允安。
封悦诧异:“裴老大让你来的?”
邵允安脑子里闪过裴昱州嘱咐的话,回道:“这么大雨,璟之看你们的车定位在黎园附近,就猜测你们可能是来这里了。姜妤身体不好,他让我来看看。”
看封悦抿着唇不说话,他补充道:“我来对了吗?”
封悦冲他挥拳:“你就编吧。璟之哥没告诉你,你是他们几个中最不会撒谎的吗?”
邵允安:……
第二天,夏睿送来了过户资料,只要姜妤签字,黎园就是她的了。
姜妤退了烧,但全身无力,没有见夏睿,只是让他放下东西走人了。
她爱惜自己身体,在黎园休养一天,做一些不费精力的工作。
没有给裴昱州去过一个电话,也没有问他回不回。
封悦忍不住问:“姜妤姐,你会和老大离婚吗?”
姜妤的视线在电脑屏幕上定格了几秒:“不知道,但是我想放弃了。”
封悦叹息一声:“那么艰难都过来了,离婚收场,太可惜了。”
姜妤知道裴昱州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才会把自己推开。
他不说,一定和自己有关。
可是单方面的坚守令她很疲惫。
她有些头疼,合上电脑,闭目小歇。
第二天下午。
陶滟打扮得如进城村妇,来到公园茶馆兜售自家的土鸡蛋。
茶馆老板要撵她,底下服务员赶紧道:“茉莉包间的贵客要买一些。”
陶滟进到包间后,放下竹篮,抓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我怕被人跟踪,走路来的。”
韩丞亦坐在竹椅里,没回头看她。
“你和裴昱州是怎么回事?”
陶滟愣了一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喊我见面就是为这事?”
韩丞亦不说话,陶滟坐到了他旁边
“我知道姜妤是你妹妹,但是眼下她和裴昱州不分开是不可能的。就犹如当初要不是你在大庭广众下让我难堪,容士良也不会信任我一样。”
“他和姜妤分不分是他们的事,但你不能睡他。”
陶滟因他的话笑了起来:“都是什么时代了,怎么还要搞贞洁牌坊那一套呀。裴昱州心里有姜妤,即便和我睡了也没关系。肉体爱尝鲜和精神专一不矛盾。”
“你父亲知道你这么放荡吗?”
韩丞亦的话,瞬间让陶滟敛起了笑容。
“我本来就放荡啊。我父亲失踪,因他工作保密,我和我妈无法得到家属该有的待遇,我们母女不靠骨子里的放荡,怎么救白血病的弟弟,怎么撑起这个家。因为我想睡的人是裴昱州,你就嫌弃我了吗?”
韩丞亦皱着眉,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我找到你,让你回到学校读书,难道你一点也不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陶滟笑了:“我的人生,从我父亲失踪,我不得不退学和我妈一起外出打工就已经毁了。我困在仇恨里,非常凄苦,不睡男人,那我不得郁闷死?”
韩丞亦抿着唇不说话,陶滟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好啦,”她摇晃他的手臂,“我向你保证,只要他受得住我的勾引,我就不睡他,但他要受不住……那是你妹妹看错两人,让她另嫁吧。”
韩丞亦没忍住,笑了一下。
“说正事吧。”
“容士良谨慎得很,招待大人物的票据都是他亲自收起来,表面上是要把公司给周彦廷管理,但财务部都是他的人,就是周彦廷也根本动不了他的账。跟随容老爷子办事的常岩最近也跟了他,这个人帮他办了好多事。”
“常岩?”韩丞亦眯起了眸子。
陶滟点头:“不过最近有件事令他很头疼。好像是他发现票据掉了几张,常岩的调查没有进度,老挨骂?
“你找得到那几张票据吗?”韩丞亦问。
“我试试看。”
陶滟走后,何立上前:“难怪没有线索,如果改查常岩,或许有发现。”
韩丞亦点点头:“如果我父亲活着,你、方滟都能知道当年的真相了。”
讲完,他起身。
“妤妤很容易生病,你买点虫草、雪蛤、鱼胶什么给她送去。”
“是。”
……
也就在两天后,韩丞亦通过调查常岩以及他的身边人,终于有了线索。
许执礼很可能改名叫刘书,被安置在一间离市区较远的疗养院里。
但他还是慢了一步。
常岩狡猾,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将人转移。
然而,韩丞亦却在没来得及打扫的床上,找了到了几根黑白相间的头发。
他小心翼翼把这几根毛发装好,放在衣服的内兜里。
他和何立刚走出疗养院,门口一辆没有熄火的越野车引起了他的注意。
韩丞亦警觉地拉住了何立。
对方见状,立马跳下车来。
何立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们被人跟踪,对方派来杀手灭口来了。
可见许执礼是真的没有死。
“韩总,我一定把东西送到。”
何立推了一把韩丞亦,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意图把这些人引走。
然而车上下来的七个人中,只去了四个追他。
韩丞亦冲回疗养院。
一排库房连着一片老旧房屋,他小时候在平民区长大,只要到了巷子里,他们很难抓到他。
韩丞亦快速爬上屋顶,但身后的三个人一看就是受过特训的,身手十分敏捷。
他不敢犹豫,直接从楼顶天台一跃而下。
同一时间,身后传来两声枪响。
他跌落在水泥地面上,顾不得膝盖和胸口传来的疼痛,咬牙爬起来跑进对街的一条小巷。
西装开始滴血,韩丞亦脱下西装扔在一根电线杆边,然后反向从一条岔路进了一家便利店。
“先生,你在流血,要报警吗?”
韩丞亦跌跌撞撞走到柜台:“不想惹麻烦,就把这里的血洗干净,要快。”
店主正要去,他拿出自己的钱包:“帮我办件事,皮夹里所有的钱都归你,如果办得好,还会有人加一倍给你。”
店主看着皮夹里红红的一叠钞票,眼冒金光……
韩丞亦出了便利店往不远处一片待拆的废墟跑去。
他发了求救信号,但是短时间内没人会来救他。
而他胸口中枪,也挺不了多久。
追逐他的人由三个变成了五个。
他知道何立已经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