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病房一直待到了下午。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师父先给林掌门买了一份饭后,说什么都要和我们出去吃,还说一定要喝酒庆祝一下。
林掌门见状,也在一旁附和:“是该去庆祝一下,你们去吧,晚上我也没什么事,不用来守夜了。”
听到又要喝酒,我调侃道:“师父,你还喝啊?不怕又中毒啊?”
“混小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师父笑骂道。
我们没走远,就在医院旁边找了一家饭店。
刚一坐下,胖子也说戒了几个月的酒,今天要破戒了,一定要跟我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师父这才讲起了他进医院之后的事情。
当时师父刚进医院的时候,已经处于深度昏迷的状态。
医生本来想让师父转去市里面的大医院,至少大医院的条件好很多,可又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所以硬着头皮把他收入院。
好在医生的医术还算精明,最终治好了他。
师父出院以后,立马就和胖子一起进山寻找我们。
可找了好多天都毫无收获,看着身上的干粮和水快消耗完了,他们才无奈出了山。
他们又在镇里住了几天,一直没等到我们回来,实在没办法就报了警。
虽然当时警察安排了人手搜山,可他们也不敢太深入昆仑山,一番搜索无果后,就只能打发师父他们先回来了,只是说有情况再通知他们。
师父回来一个多月后,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我们的消息,他估计着我们应该是回不来了。
毕竟我们走的时候带的食物也不多,在昆仑山那种环境里几乎不可能活那么久的。
师父说他没有子嗣,这辈子就我和师姐两个徒弟,他早已经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儿女看待了。
在他伤心欲绝之后,这才给我们立了牌位。
同时还给我们修了两座衣冠冢,想着以后逢年过节也有地方可以祭拜一下。
一说到这,他就忍不住流眼泪。
此刻的他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嬉皮笑脸,一张老脸上挂满了泪痕。
见气氛有些悲伤,胖子端起了杯子:“老东西,来我们大家走一个,现在这个结果不也正是你想看到的吗?”
当天晚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师父喝醉。
我和胖子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回了棺材铺,但是林掌门那边没人看守,我有些不放心。
安顿好师父后,我给师姐和胖子打了个招呼,自己打车去了医院。
林掌门看到我这么晚还过来,颇为感动:“小天,这么晚了还过来干什么?你们才回来,赶紧回去休息。”
我摇了摇头,找护士要了一张陪护床,说什么今晚都得在医院守着他。
虽然喝了几杯酒,可我脑袋还是十分清醒的,师父为什么天天守在医院不肯回去?
一定是有原因的,无非就是怕这次伤林掌门的人寻上门来。
林掌门听了我的话后,倒是对我刮目一看:“怪不得你师父那么喜欢你,要是我的徒子徒孙有你一半聪慧就好了。”
他说完后咳了几声,我赶紧端了杯水给他,顺便给他拍拍背,顺顺气。
林掌门的伤肯定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于是我好奇的问道:“林掌门,你这次到底遇到什么危险了?怎么连你都会受这么重的伤?”
林掌门喝了几口水,缓和了一些:“那天我从殡仪馆追出去之后,跟着纸鹤一路追踪,最后到了一个寨子。但我没有贸然进去,当即就召集了附近的三名弟子赶过来,可等我们进去过后还是和里面的人发生了冲突。”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都有些黯然:“他们本身实力就不错,再加上人数众多,我们吃了些亏,三名弟子血溅当场,只有我侥幸逃了出来。哎,也怪老夫大意了,白白的害了三条人命。”
先不说那三名弟子实力怎么样,连林掌门都会被重伤如此,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我迫不及待接着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他们派了几个人一路追杀我,我本想直接回江南,奈何身上伤势太重,只能先回平谷县找你师父,再让他通知门内弟子赶来。”
怪不得今天我从电梯里面出来就觉察到林掌门所住的楼层有很多人转来转去,虽然他们穿着便装,但他们身上那种气质是隐藏不了的。
并且从他们眼神中看得出来,分明就是修道之人,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灵宝派的弟子了。
恰好就在这时,门被敲响了,得到林掌门同意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对着林掌门作了个揖:“掌门师叔,今晚巡逻的弟子共有八人,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原来是来例行汇报工作的。
林掌门点点头:“晚上留两名警戒就行了,其余人先回去休息吧。”
“是。”
中年男人得到命令后,没有再多待,直接退了出去。
这里已经被灵宝派围了个水泄不通,只不过林掌门越是重视,说明情况越糟糕。
“林掌门,他们在暗,我们在明,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要不我们报警吧?”
“小天,你记住,这世上很多事情是用科学解释不了的,如果我告诉警察我是因为什么受的伤,你猜他们信还是不信?”
我若有所思,于是接着他的话问了下去:“林掌门,那你是怎么被伤到的?”
林掌门顿了顿,眉头微皱:“蛊术。”
蛊术?那这么说,林掌门这次是遇到蛊师了?可这和灵尸又有什么关联呢?
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出什么结果。
但是一说到灵尸,我就不得不想到秦风。
去昆仑山之前,就听苏菁提到灵儿的情况不太好,只是当时我们走的太急,都没时间去看看她。
我不知道苏菁所谓的不好和秦风有没有关系?
但就算没有,以他现在干的混账事,早晚会连累到灵儿。
看来想要彻底解开灵尸之谜,除非亲自去一趟那个寨子不可。
于是我又问道:“林掌门,那个寨子在哪儿?”
他不明就里地看着我,缓缓地吐出两个字。
“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