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扬州知府衙门。
秦羽正在书房里批阅公文,准备继续巡查。
突然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异响。
他警觉地抬起头,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
一个黑影闪过,快如闪电。秦羽心中一惊,立刻追了出去。
黑影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身手敏捷,秦羽紧追不舍。
两人一追一逃,在夜色中展开了一场惊险的追逐。
黑影最终停在一座高楼上,转过身,面对着秦羽。
月光下,秦羽看清了他的脸,不由一愣。
“是你?”
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
竟然是沈雄的女儿,沈月!
“沈姑娘,为何深夜造访,还如此鬼鬼祟祟?”
秦羽皱着眉头问道。
沈月冷笑一声。
“鬼鬼祟祟?秦大人,你才是最鬼祟的那个!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过所有人吗?”
秦羽心中一沉,隐隐感到一丝不安。
“沈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扔给秦羽。
“你自己看吧!”
秦羽打开信,脸色骤变。
信中详细记录了秦羽与漕帮勾结,私吞漕运银两的罪证!
“这…这是污蔑!我从未做过这样的事!”
秦羽怒道,
沈月冷笑道:“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秦羽,你以为你做得天衣无缝,却不知早已被人盯上。你贪赃枉法,鱼肉百姓,罪不容诛!”
秦羽心中一片混乱。
这封信的内容,如此详细,如此确凿,让他百口莫辩。
难道,这一切都是一个陷阱?
“是谁?是谁在陷害我?”
秦羽咬牙切齿地问道。
沈月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秦羽,你的好日子到头了。我会将这封信呈交给皇上,到时候,你就等着接受朝廷的制裁吧!”
说完,沈月转身离去,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秦羽站在屋顶,夜风猎猎作响,吹得他衣衫翻飞。
他反复摩挲着沈月给他的那封信,信纸的触感粗糙。
信上的内容,桩桩件件,都直指他贪污漕运银两,字字如刀,句句诛心。
可偏偏,这些编造的“罪证”却又如此真实。
沈月,一个他从未谋面的女子,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要将这封信交给他?
如果她真的要告发自己,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直接将信送进京城便是。
何必深夜造访,故弄玄虚?
秦羽想起沈雄,那个扬州卫指挥使,绝非什么清官廉吏。
但照理来说,既然漕运衙门的事儿他没有掺和。
说明他是打算撇清和漕运衙门。
如今,他却派女儿前来,送来这么一封信件……
“难道……”
一个念头在秦羽脑海中闪过,如同闪电划破夜空。
“他们父女是想逼我回京?”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京城的方向。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一切就说得通了。
沈雄想让他离开扬州。
而沈月,或许只是她父亲手中的一枚棋子。
他将信纸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里。
秦羽纵身一跃,从屋顶跳下,稳稳地落在地上。
他抬头看了看天边即将露出的鱼肚白。
“扬州,我秦羽来了,可没那么容易走!”
这个沈雄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
第二天一早,秦羽顶着两个黑眼圈,却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故作慌张地召集了府衙里的所有官员,宣布自己将要回京述职。
秦羽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众官员面面相觑,皆是一脸茫然。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要回京了?
秦羽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笑。演戏嘛,谁不会?他就是要让沈雄知道,他已经上钩了。
他暗中安排了两个心腹手下,乔装打扮成他的模样。
一个身材魁梧,一个瘦小精干。
让他们分别跟随沈雄的眼线,一路前往京城。
“记住,演得越像越好,最好让他们以为我就是个贪生怕死的草包!”
秦羽叮嘱道,嘴角露出狡黠的笑容。
送走了“自己”,秦羽换上一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悄悄溜出了府衙。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那繁华热闹的扬州城。
运河的水冰冷刺骨,秦羽游到岸边,冻得牙齿打颤。
他哆哆嗦嗦地爬上岸。
“秦大人好兴致,一大清早就玩起了冬泳?”
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秦羽抬头一看,正是沈月。
她站在河堤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嘲讽。
秦羽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沈小姐也是好雅兴啊!来运河上看风景?”
沈月皱了皱眉,似乎对秦羽的态度有些不满。
“秦大人不怕我进京告状?”
秦羽冷哼一声,挤了挤湿透的衣袖,水珠四溅。
“告状?好啊,你去告啊!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信你一个黄毛丫头,还是信我这个朝廷命官!”
“你!”
沈月气得脸色发白,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秦大人,你何必如此?家父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到底是何事,不能在城中说?非要我离开扬州?!”
秦羽嗤笑一声。
沈月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
“是盐商,这扬州府衙内有很多盐商安排的人,家父不方便与你明说。”
她顿了顿,接着说道。
“他怕你留在扬州会有危险,所以……”
“所以就让你给我送一封假信,逼我回京?”
秦羽打断了她的话,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沈小姐,你这出戏演得不错,可惜,我秦羽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沈月脸色一变。
“你……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
秦羽故作糊涂。
“我只知道,有人想赶我走,却不敢明着来,只好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沈月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秦羽走到她面前,逼近她。
“沈小姐,回去告诉你父亲,这扬州府洗干净之前,我是肯定不会!”
“秦大人!你在这里?!”
一个兴奋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来人正是石兰,她手里拿着一件干净的衣裳。
这自然是秦羽的安排,他是早就想好自己一出扬州,就泅水游回岸。
石兰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眼就看到秦羽湿漉漉的模样。
顿时停下了脚步,关切地说道:
“哎呀,秦大人,快把湿衣服换下来?这大冷的天,万一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