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呼喊,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仿佛一道惊雷划破夜空。
那伙人闻言一愣,下意识地朝着前方望去,只见不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火光。
而这边,探工们听到呼救声,顿时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愕与疑惑。
“禄北候遭人暗杀?这怎么可能?”一个探工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
“就是啊,禄北候不就在咱们身边站着吗?”另一个探工也附和着,眼神中满是怀疑。
“这是什么人啊,竟这般大胆?敢拿禄北候的名号戏耍?”
禄北候蔚澜放眉头一皱,觉得那声音中透着焦急,不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还知道自己就在这附近,也绝非等闲之辈。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沉声道:“陈直,你快去看看什么情况!”
陈直领命,带着几个亲卫策马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此时,温宁心疾隐隐发作,心口处如刀绞一般疼痛。
她紧咬着嘴唇,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浸湿了她的衣衫。她强忍着痛苦,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奋力催马前行。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着她的心。
然而,那阴险的绳套如毒蛇吐信般精准地朝她袭来,瞬间勒紧,强大的力量毫不留情地将她从疾驰的马背上狠狠拽落。
她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重重地摔在地上,尘土飞扬间,剧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你们到底是谁?杀我之前,总要让我死得瞑目吧?”温宁捂着心口,唇角缓缓溢出一缕殷红的血丝,顺着下巴蜿蜒而下。
苍白的面容上,五官因痛苦而微微扭曲,每一处神情都清晰地昭示着她此刻正承受着巨大的伤痛。
唯有那双如夜空中璀璨星子般的眸子,依旧清澈明亮,不见丝毫惊慌与无助,仿佛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将死之人,哪有那么多废话!”为首的黑衣人发出一声冷笑,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透着无尽的寒意与轻蔑,“乖乖受死便是,莫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黑衣人手中的长刀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温宁咬了咬牙,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尽管身体已摇摇欲坠,可她的眼神依旧坚定如初。“你们……休要张狂!即便我今日死在这里,也定会有人为我讨回公道!”她的声音虽微弱,却带着一股不屈的倔强。
“公道?在这世上,拳头大就是公道!”为首的黑衣人嗤笑一声,缓缓举起手中的利刃,“受死吧!”那利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朝着温宁狠狠劈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旁闪出,正是陈直。
他目光如炬,手腕猛地一抖,手中的剑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那剑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击中了黑衣人的手腕。
黑衣人吃痛,闷哼一声,手中的长刀瞬间脱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哐当”一声飞落在地,斜斜地扎进温宁身边的泥土里,发出嗡嗡的鸣响。
陈直一眼便看出这些人来者不善,他大喝一声:“何人竟敢在此行凶!”
那些人看到陈直,并不认识他,但看到陈直腰间垂挂的禄北候府令牌,心中不禁一凛。为首的那人眼珠子一转,冷哼一声道:“少管闲事,不然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陈直冷笑一声:“哼,在禄北候府的地盘上撒野,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说罢,他一挥手,亲卫们立刻冲了上去,与那伙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那伙人见势不妙,知道今日讨不到便宜,只好恨恨地瞪了温宁一眼,撤退了。
温宁终于松了一口气,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上。
陈直赶忙上前扶起她,只见温宁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认出她就是前几日被贬为庶民的“和硕郡主”,只好现将人带回去。
“侯爷,那伙人瞧着不像是杀手盟的人,而且所骑的更像是战马。”陈直将所见所闻如实上报,“而且他们看出我是来自禄北候的人,也没打算放过温宁姑娘。”
蔚澜放眉头紧锁,“你先把手头上的事放一放,去查一下哪部军中今夜派出人去执行任务?”随后,侧头看着温宁的模样,略一沉思道:“这里条件简陋,不适合一女子在此养伤,正好本候也要回宫呈报矿脉一事,就先将她带回府里。”
温宁醒来时,已经过去了两日。
“我这是在哪?”她虚弱地喃喃自语,映入眼帘的是陌生却又透着几分奢华的景象。
她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床榻的框架皆是上好的檀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气。床幔是轻柔的锦缎,上面绣着精致而繁复的花纹,在透过窗户洒进来的柔和光线下,闪烁着细碎的微光。
房间的布置也极为雅致,靠墙摆放着一组红木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类书籍,有竹简,也有线装的册子,隐隐透着一股书香气息。书架旁是一张古朴的书桌,上面整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一方端砚静静地置于桌上,泛着温润的光泽。
窗户半开着,微风轻轻拂过,吹动着窗边的轻纱幔帐,带来丝丝凉爽,让原本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了几分。
温宁微微侧头,便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丫鬟,见她醒来,丫鬟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情,连忙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姑娘,您可算醒了,这里是禄北候府。”
温宁微微颔首,她记得晕倒之前,正是陈直救了她。
“那你们侯爷在哪?我要当面谢谢他。”
丫鬟微笑着,“侯爷现不在府里,侯爷吩咐过,姑娘安心留在这里养伤便是。”
温宁点点头,望了一眼窗外,“我已经昏睡多久了?”
丫鬟道:“已有两日。”
这么久?
家里人定然是急疯了……
温宁扶着床帐要起来,后背上的伤仿佛被再次撕裂开,痛感瞬间席卷全身。
丫鬟紧张的扶着她,“姑娘,您伤的很重,还不能下床走动。”
可她悄无声息地失踪了两日,于情于理,都该尽快离开此处才是。如今她已经醒来,若继续待在侯府,成何体统?
“无妨,麻烦你帮我传一句话,多谢侯爷拔刀相救,待来日,我定然携重礼登门致谢。”温宁忍着痛,穿上鞋靴。
“登门致谢就不必了!”
门外突然传进来一道温润如玉,柔和而富有亲和力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