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总,等电影上映后,我帮你去和张哥说清楚吧。”
余承亮善解人意地提出帮他们化解误会,却被宋雅菲摇头拒绝。
“他不配,也没有必要和他说清楚。”
“宋总,这样会不会不好啊?好歹他也是您的丈夫......”
“就是一个名称而已,不用放在心上。”
“这样多不好啊!”
余承亮嘴上说着不好,眼底却被喜色堆满,嘴角的弧度压也压不住。
但凡是个路人,都能听出他茶里茶气的言论,可偏偏运筹帷幄的宋雅菲,竟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
她眉头紧蹙,心不在焉地反复摩擦手机,一遍遍看着上面的时间,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宋总,手术室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送阿亮去做手术吧。”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陈丽推着轮椅,小跑过来接余承亮。
原本宋雅菲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但刚走几步,就被两人拒绝了。
“宋总,导演说有事要找您,可能一会儿就会给您打电话,不然您还是在这里等我们吧。”
“宋总,我做完手术的样子,一定很丑,你千万不要过来,不然我会有心理负担的。”
见此,宋雅菲不疑有他,轻轻点头,坐在长椅上等他们。
天色渐沉,走廊上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目光不停的朝上面看去,随后又摇了摇头。
反正余承亮的手术少说也要一个小时,不如她先去楼上看看丈夫?
我不知道宋雅菲宋雅菲在想什么,看那样子,应该是在做抉择。
要在我和余承亮之间做一个抉择吗?
她起身,跨过门槛,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动作,缩了回去。
最后,宋雅菲还是坐回原位。
她不知道,她刚刚只要再往前跨出一步,就能看到躲在门后的我。
或许,就有机会知道余承亮和经纪人设下的骗局。
可惜,她将脚收回去的那一刻起,不仅失去知道这期车祸的真实原因,也失去了我对她最后一丝希冀。
我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录音界面,不由苦涩一笑。
估计这段录音给她听,她也不会相信。
反正在宋雅菲眼里,我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卑鄙小人,而余承亮则是那个忍气吞声的大好人。
既然如此,我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嗡嗡嗡。
我扶着扶梯,脚步重如千斤地往楼上走,手机突然发出急促的震动声。
我看了一眼屏幕,是宋雅菲打来。
如果我没有听到她和余承亮的对话,或是不知道她距离自己只要一百米不到,也许我会十分高兴接到她的电话。
但现在,我只有无尽的悲凉。
在这个世上,我终归还是一个人了。
回到病房,我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目光逐渐变得清明坚定。
站在窗边,望向院方如幕布一般的夜空,我拨通了冯叔的电话。
“喂,冯叔。”
哭得时间太久,我一开口,声音就哑到不成语调,并带着浓重的鼻音。
电话那边沉默片刻,传来一声叹息,“......你想通了?”
“嗯。”
“她同意了?”
“我还没有和她说,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夫妻双方分居两年,就可以判定为离婚了。”
虽然已经决定要离开宋雅菲,可说出来的说后,我的心还是会痛到呼吸一滞。
\"嗯,既然你已经想通了,那就安排一下时间,我们见面细说吧。\"
“好。”
我想了想,根据身体的恢复期,和冯叔定下见面的时间,便挂了电话。
这一夜,我睡得不是很踏实,总是噩梦不断,各种各样的。
当醒来的时候,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嗡嗡嗡。
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安地震动起来,还是宋雅菲打来的电话,
我看了一眼,想也没想地按下了拒绝按钮。
不用看,我也能想到宋雅菲此刻的表情,是多么的气急败坏。
但那都已经不是我应该关心的事了,从我决定给冯叔打那通电话起,就代表我已经开始要和她做割裂了。
况且,她和我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如果真的关心,为什么自己不能过来呢?
屏幕再次亮起,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我自嘲一笑,选择拒接并关机。
直到我下午做完复建回来,宋雅菲都没有上楼来看一眼。
反而是将手机开机后,我收到了她充满威胁意味的简讯。
——张天,好样的,我倒要看你能撑多久!
我们曾经是最相爱的人,如今却到了如此地步,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
我掩去心中苦涩,找到徐虎的电话打了过去。
“喂,天哥。”
“徐虎,我想请你帮个忙。”
“天哥,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你只管说,只要我有能力做到的,一定竭尽全力!”
听到他如此仗义的话,我心里一暖,散去这些天的阴霾。
“我想出院后,借住你那里一段儿时间,可以吗?”
“这有什么的,只要你不嫌弃我这里地方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谢谢。我大概十几天后出院,当时候联系你。”
“好,没问题。”
解决掉心中一块大石头,我轻松不少。
接下来的十几里,我全身心投入到复建中,争取尽早出院,尽早赚钱还给林秋然。
原本我是想等林秋然来医院,和他说一下我以后的计划。
结果因为我拒绝宋雅菲的电话,将她直接惹怒,第二天将林秋然派去出差,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想用将我架空。
这样的招数,如果是对十六岁的张天,也许会管用。
可我已经过了那个害怕一个人的年纪,早已经不再需要任何人陪,包括她这个名存实亡的妻子。
半个多月的时间,我调整作息,按时复建,如愿地提前出院。
这天,徐虎借了一辆面包车来医院接我。
虽然车子漏风,一路伴随着“咯吱咯吱”,仿佛随时就要散架的声音。
我的内心却无比平和轻松,每一口空气都是自由的味道。
可我不知道的是,在我离开医院不到半个小时,宋雅菲终于低头,主动去了我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