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三个身影在酒楼角落的桌子旁坐下,正是胡、白两家和林家新任的管家。
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照不宣地开始了今晚的“密谋”。
“这次演武,老爷可是下了死命令,务必夺魁!”
胡管家率先开口,肥厚的下巴微微颤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们家民兵团长胡大,之前那可是正儿八经的校尉,打过硬仗的!
这次,定要让那些乡巴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实力!”
林管家轻蔑地笑了笑,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张团长?呵呵,不过是个莽夫罢了。
我们家教头宋杰,那可是金牌武举人!
别说那些泥腿子,就连县守军也奈何不了他!”
白管家慢悠悠地抿了口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二位,承让了。我们家王团长,那才是真正的文武双全,不仅精通兵法,而且箭术超群,百步穿杨不在话下。这次演武,冠军非他莫属!”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吹捧着自家民兵团的团长,仿佛演武比赛的冠军已是囊中之物。
他们故意提高音量,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不时还斜睨一眼邻桌,似乎在刻意炫耀,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番做派,分明是想给新上任的白鹿乡民兵团团长陈浪一个下马威。
与此同时,在沈宅后门的小巷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闪现,正是胡赖头。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杂粮面饼,这是他用半块窝窝头从酒楼小二那里换来的“情报”。
他一路小跑来到沈宅,在陈浪的房间外轻轻敲了三下门。
“进来。”陈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胡赖头推门而入,将手里的杂粮面饼递给陈浪,压低声音说道:
“少爷,这是小的从酒楼小二那里打听到的,关于三大管家今晚密谈的内容,都在这饼里了……”
他顿了顿,又神秘兮兮地补充道,“还有三大团长的背景来历……”
陈浪接过面饼,展开一看,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字。
他快速浏览了一遍,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有意思。”
陈浪看完胡赖头递来的“情报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这三大管家,还真是煞费苦心,自以为聪明绝顶,却不知在他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
他虽没把这几个所谓的“高手”放在眼里,但谨慎如他,还是仔细分析了一番。
那胡大虽然当过校尉,有实战经验,但为人冲动易怒,容易被冷静的对手抓住破绽;
宋杰功夫了得,可兵法骑术都是平平无奇;
至于那“文武双全”的王团长,听起来唬人,但真正在战场上,箭术再好,也抵不过千军万马的冲锋陷阵。
“这三个家伙,吹得倒是天花乱坠,真刀真枪地干起来,怕是连你都打不过。”
陈浪随手将面饼丢给胡赖头,后者连忙接住,如获至宝地揣进怀里。
“小的也觉得,少爷随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他们收拾了。”
胡赖头谄媚地笑道,心里却暗暗嘀咕,少爷这轻描淡写的态度,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去,把丁武叫来。”陈浪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虽然不把这三大团长放在眼里,但这场演武比赛,关系到白鹿乡的声誉,不容有失。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他必须提前做好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不多时,丁武便匆匆赶来,一脸焦急地问道:
“少爷,这么晚找我,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陈浪示意他坐下,然后将三大团长的特点以及应对策略详细地告诉了他。
丁武听完,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少爷,这三个家伙,看来是早有预谋,想要给我们一个下马威啊!”
“预谋?哼,他们的小伎俩,在我看来,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陈浪冷笑一声,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不过,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少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操练兄弟们,让他们在演武比赛上,给那些家伙一个狠狠的教训!”
丁武语气坚定,眼中充满了斗志。
陈浪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
“对了,关于演武比赛的地点,我已经安排好了。”
陈浪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次演武比赛的地点,在白鹿乡演武场。”
陈浪却卖了个关子,只是拍了拍丁武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现在,你把三大团长的特点和应对策略记下来,然后立刻去通知冯君王礼他们,让他们做好准备。”
丁武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陈浪的话牢记于心,转身离去。
翌日清晨,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满大地。
陈浪一袭白色锦袍,负手立于白鹿乡村口,宛若谪仙临凡。
王礼和冯君率领着白鹿乡民兵团早已等候在此,个个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练功服,更衬得身形挺拔,威风凛凛。
“少爷!”
王礼上前一步,抱拳行礼。
陈浪微微颔首,目光扫过众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错,看来这段时间的训练,大家都没有懈怠。”
“托少爷的福,兄弟们如今各个生龙活虎,就等着在演武比赛上大展身手!”
王礼语气铿锵有力,眼中充满了自信。
“好!那我们就出发!”陈浪一声令下,随即一马当先,朝着演武场而去。
两千多名民兵紧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宛如一条黑色的长龙,蜿蜒前行。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议论纷纷。
“快看,那是白鹿乡的民兵团!”
“好家伙,这阵势,比县衙的县守军还要威风!”
“领头的可是白鹿乡的陈少爷,年纪轻轻,真是了不得啊!”
到达白鹿乡外不远处的演武场,陈浪勒马停下,转身看向众人:
“诸位,今日的演武比赛,关系到我们白鹿乡的荣誉,我希望大家都能全力以赴,赛出风格,赛出水平!”
“是!”
众人齐声应道,声音震天动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尘土飞扬,人声鼎沸。
远处,一支队伍浩浩荡荡地开来,为首一人,身穿虎皮短打,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正是胡家民兵团长胡大。
他身后跟着一千多名胡家民兵,一个个膀阔腰圆,孔武有力,比起白鹿乡的民兵,更显精壮。
紧随其后的是林家和白家的民兵队伍,人数虽与白鹿乡相仿,但队伍中却有不少面黄肌瘦之人,精神状态也明显不如白鹿乡民兵那般昂扬。
“瞧瞧胡家民兵,各个壮得像头牛!”围观百姓中有人赞叹道。
“是啊,胡老爷可是出了名的舍得花钱,这兵练得就是不一样!”另一人附和道。
“林家和白家就差远了,瞧那些兵,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有人不屑地撇了撇嘴。
“谁说不是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比赛结束。”
百姓们议论纷纷,对各家民兵品头论足一番后,便兴冲冲地朝着演武场地涌去,想要一睹这场难得一见的盛事。
此时,一顶八抬大轿缓缓而来,轿帘掀起,露出正阳县县令王守义那张肥头大耳的脸。
而轿后也是跟着五百精壮士卒,个个龙行虎步,威风凛凛!
他慢条斯理地下了轿,在朱师爷的搀扶下,也朝着山林走去。
原来,陈浪选择的白鹿乡演武场地是一片山林。
山林深处,有一处天然形成的凉台,视野开阔,可俯瞰整个山林。
此刻,凉台上已经摆好了桌椅茶点,王守义和朱师爷落座后,胡家家主、林家家主、白家家主以及陈浪也相继到来。
陈浪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诸位,今日的演武第一场,考较的是体能与团队协作!在城外这片山林中,我已经命人放置了一面小红旗于山峰之巅。
各家派出三十人的队伍,率先抢到红旗者,积一分!比赛共计三轮,累计积分决出前三甲!不仅优胜队伍有重赏,带队的团长,也另有嘉奖!”
此言一出,场下顿时一片哗然。
白鹿乡的民兵们各个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他们这段时间训练刻苦,就等着在演武比赛上大展身手,为白鹿乡争光,也为自己赢得奖励。
胡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他转头对身边的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亲信立刻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林家和白家两位团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白鹿乡民兵团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他们也略有耳闻,这次比赛,正好可以探探他们的底细。
三大管家的脸色则有些复杂。
他们虽然对自家民兵的实力还算自信,但陈浪突然发起的这次演武,还是让他们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傲慢的神情中,不免夹杂了一丝紧张。
王守义捋了捋胡须,面露担忧之色:
“陈公子,这山林地形复杂,万一……”
他顿了顿,瞥了一眼白鹿乡民兵身上简陋的装束。
“万一发生些意外,该如何是好?”
朱师爷也跟着附和道:“是啊,陈公子,这些兵士都没带兵甲,万一受伤……”
陈浪却是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笑道:
“王大人,朱师爷,不必担心。我白鹿乡的儿郎,各个身强体壮,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傲然,“再说,我白鹿乡的民兵,可不是只会舞刀弄枪的绣花枕头!”
陈浪话音刚落,突然从山林外传来一声高呼:
“报——所有参赛队伍,已全部抵达指定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