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盯着佛像看了半天,发现再无任何反应,确定那使者是真的离开了。
这厮做事也太草
率了吧!
陈泽心里腹诽,扭头一看,金明禅师已经站起来了,还捡起了自己的彩衣袈裟,掸了掸上面的灰尘,然后披在身上,就跟没事人似的望向陈泽。
陈泽心里一惊,问道:“你看我干什么?”
金明禅师微微发笑,也不说话。
陈泽心里更慌,忍不住暗骂方才显灵的那位是真不靠谱!
你护犊子就护犊子,但是也不能没有底线吧!好歹把金明禅师毒打一顿,降降道境级别再开溜啊。
现在可好,使者拍拍屁股走了,这金明禅师要是再发癫,在场的谁是对手?
云福也是紧张的汗流浃背。
佛堂里静的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只有澄观跟个傻子似的满脸欣喜,冲金明禅师纳首便拜道:“恭喜师父,贺喜师父,得观自在菩萨座下使者点化,回头是岸!”
金明禅师轻轻“嗯”了一声,说道:“险些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惭愧惭愧。把你金清师伯的尸身请出佛堂外,火化了吧,如果化得舍利,就藏在宝塔之下。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这也是他的劫数使然,命该如此啊。”
“是。”
澄观躬身答应,然后抱起金清的尸身,大步走了出去。
陈泽怎么听怎么不顺耳,真想打死金明!
堂外的和尚们还在翘首以盼,只听澄观大声说道:“方才佛陀显灵,点化师父,师父已经回头啦!妖孽也被陈先生给消灭了!”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我佛慈悲啊!”
“……”
和尚们爆发出阵阵欢呼声。
陈泽暗骂道:“纯纯都有病!”
此时,闫冰、云畅母女俩来到大堂门口,向里面张望。
眼见金明禅师安然无恙,都是一呆。
金明禅师的目光向陈泽扫来:“陈先生,你怎么说?”
陈泽“哼”了一声:“有一句马卖批,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金明禅师微微一笑,道:“老衲知道施主想杀我,可是却又担心打不过我。”
陈泽心道:“要是能打过你这秃驴,你还能站着跟老子说话?”
云福大着胆子说道:“金明,你不要猖狂!你就不怕那什么使者再回来么?!”
“放心吧,尊使回不回来,你们都不会有什么危险。”金明禅师一脸自在的说道:“过去的种种,皆因心结所生。但现在,老衲的一桩宏愿已然达成,再无挂碍,佛性回归,初心重拾,怎么会再做恶事?”
云福一愣,将信将疑道:“那你能放我们离开这里吗?”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发亮,可以下山了。
“当然。”金明禅师点了点头,说道:“云大管家和闫夫人、云大小姐随时都可以离开青冥禅院,但是陈施主不行。他眼下还不能离开青冥禅院。”
云畅怒道:“为什么?!你还是要报复陈先生对吗?!”
金明禅师摇了摇头:“大小姐多虑了。陈施主有魔心未能洗涤,老衲不能放他下山,须得帮他洗涤。这也是使者的意思。”
陈泽凝神看着金明禅师的表情,看样子不像虚情假意,心想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怕他什么?于是说道:“闫夫人,云大小姐,你们走吧,不用管我。”
闫冰还有些犹豫,云畅更是满脸担忧,陈泽挥手道:“快回去吧,我留下来也有好处,心总是要医的。”
云畅很不舍得:“陈先生,你说我和母亲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要怎么破呢?”
陈泽笑道:“不是已经应验过了,也被我破了吗?”
云畅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个妖怪就是我们的血光之灾!但是陈先生救了我们,所以这个灾就破了!”
陈泽颔首道:“不错,你们的灾都过去了,尽可以放心下山。”
闫冰笑逐颜开:“那我们以后还会有灾吗?”
陈泽摇了摇头:“以我的修为,看相算命的话,只能看出三日之内的吉凶福祸,三日之外的,便看不出了。但吉人自有天相,你们都是好人,我相信是会有好报的。”
“多谢陈先生吉言。”
闫冰冲着陈泽拜了拜,说道:“先生救命之恩,妾身无以为报,唯有——”
“可别!”
陈泽不等闫冰把话说完,便连忙打断,说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更不用以身相许。”
“啊?什么以身相许?”
闫冰懵了:“妾身是想说,无以为报,唯有送上云家的家主玉珏一枚,聊表谢意。”
说着,闫冰从脖子上取下了一个挂件,那是一枚半个巴掌大小的玉珏,白如月华,莹润有光,一看就价值不菲。
玉珏正面刻着一个“云”字,背面则是云纹,雕工十分精细。
闫冰把玉珏递给了云畅,然后努了努嘴,示意她给陈泽。
云畅的脸“唰”一下子就透红了,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走到陈泽身边,声音如蚊子哼哼似的说道:“请陈先生笑纳。”
陈泽很是狐疑,送个玉珏而已,云畅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他摆了摆手:“心意领了,但是我帮好人,从来分文不取。”
闫冰一脸认真的说道:“如果是送钱,那就太侮辱陈先生了。这块玉珏只是心意,还请陈先生务必收下!”
云福也笑嘻嘻说道:“陈先生快收下吧,别伤了我家夫人的一片心意。”
陈泽看着主仆三人的表情,心里纳闷,这玉珏到底有什么来头?由于好奇,他伸手接住了玉珏:“那好吧,我就收下了。”
云畅的脸变得更红了。
闫冰却是大喜,连忙说道:“陈先生,请你在下山之后务必到汴州府一趟,让云家略尽地主之谊,为陈先生接风洗尘。”
陈泽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正想到汴州府小住一段时间,体验体验这里的风土人情。”
闫冰笑道:“长住甚至定居也未尝不可,汴州府欢迎陈先生驾到!你保重,妾身等告辞了。快走吧畅儿,我们下山去。”
母女俩像是生怕陈泽反悔,再把玉珏还给她们似的,飞快的走了。
陈泽看看他们母女俩的背影,再看看玉珏,一时间更加摸不着头脑。
云福却挤眉弄眼的说道:“恭喜陈先生,这枚家主玉珏可不简单!拿着它到云家的客栈、酒馆、茶肆、马坊、绸缎庄……都可以尽情消费,无须买单!到云家名下的钱庄、当铺,也可以随意支取钱财,数目不限!”
陈泽吃了一惊,连忙把玉珏递给云福:“这么贵重的啊,那请帮我还给闫夫人吧!”
云福直接后退拒绝,嬉笑道:“我可消受不起!这玉珏是我家夫人留给未来女婿的,哈哈~~陈先生,在汴州府城等你哦!”说完,云福一溜烟的跑了。
陈泽傻眼了。
他现在终于明白云家主仆三人刚才的举动为什么那样古怪了。
丈母娘强行拉郎配呀这是!
等陈先生下山以后,来汴州府一趟,云家当尽地主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