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们有缘分,小家伙偏偏让首长你给救了。”
也不是阴谋论,小李甚至怀疑是不是母子俩故意的?
首长身体不好,这么多年深居简出,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套近乎,带来的礼品只有更贵重,可就是入不了老人家的法眼。
看看元宝母子俩,几句话,几瓶酒,手到擒来。
不过也是首长心甘情愿,他老了,就喜欢小孩子,尤其还是那么个冰雪聪明能说会道的小孩子。
即便被骗,即便这是事先设计,老人家也甘愿入瓮。
——
家属院,赵云笙帮忙收拾残羹剩饭。
从昨晚到现在,感觉脚都没沾地。
邓立军凑过来问,“云笙姐,团长没事吧?”
赵云笙点头,“他能有什么事?高烧昨晚就退了,估计这会儿可以出院了。”
“云笙姐,你和裴团长到底发生过啥啊?我可听下面的兵说了,昨晚那口棺材,是团长去滨城亲自挖的。”
一听有关棺材的八卦,邓家几口人全都下意识放慢了手里的活计,装作漫不经心地往厨房这边靠,其实全都侧耳偷听呢。
赵云笙愣了愣,感慨道,“多吓人啊!”
“确实有点吓人。”
邓立军赞同地点头,他听到那会儿吓得嘴巴都合不拢。
“听说团长挖到棺材立马就给盖掀了,没看到里面有白骨,立马就哈哈大笑起来,跟去的士兵还以为他中邪了。”
“……”
赵云笙一噎,抬眼对上邓立军眼里燃烧的熊熊八卦之火,没忍住问了句。
“找道士驱邪了么?”
邓立军噗嗤一声笑出来。
“云笙姐,团长为什么要挖棺材啊?你是不是知道原因?啥情况你给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外传。”
赵云笙眯了眯眼,看他满脸讨好,擦了擦手皮笑肉不笑。
“行啊,等遇见裴鹤川,我替你问问。”
“!!!”
邓立军肃然起敬,可不敢再问了。
“云笙姐我开玩笑呢,我其实不太想知道,还不是小彤让我来问的。”
门外偷听的邓小彤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反驳。
“哥你咋屎盆子往我头上扣?明明是你自己想问。”
听女儿说话口无遮拦,秦凤气得给她背上一巴掌。
“你这死丫头嘴巴能不能干净点?老大不小都该说人家了,口无遮拦谁能瞧上你?”
邓小彤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后背疯狂扭动。
“疼疼疼,瞧不上就瞧不上呗,我也不想嫁。”
“还不想嫁呢,看看人家云笙,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两岁了。”
被提及的赵云笙笑了笑,看他们一家人打打闹闹羡慕得不行。
她上辈子是孤儿,这辈子刚穿过来就父母双亡,从没体会过被父母疼爱的滋味。
“妈妈,我困啦。”
元宝进来抱住她的大腿,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赵云笙低头,看到儿子的瞬间立马就释怀了。
她没有父母疼爱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宝贝必须要有人疼爱。
“走,咱们回去睡午觉。”
抱上孩子,赵云笙道别离开。
她昨晚没休息好,今天又因为找孩子精神高度集中,放松下来睡得特别香,连元宝什么时候起来的都不知道。
傍晚迷迷糊糊,听到有孩子在院子里打闹,她睁开眼才发现天都快黑了,赶紧穿上衣服出去。
“开到我这儿来,快给我。”
“嗡嗡嗡,飞机来咯。”
“泡泡,我要你那个坦克!”
赵云笙来到门口,元宝带了几个朋友在院子玩玩具。
都是些什么飞机大炮的,小男孩最爱。
几个凑到一起嘀嘀咕咕,热得满头大汗。
她也没打扰他们,靠在门口笑眯眯看着。
“元宝,你爸爸对你真好,给你买了这么多玩具,我们见都没见过。”
“就是呀,元宝你也好好,还带给我们玩,我爸爸都不给我买。”
元宝被夸得有些神气,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眉飞色舞的。
“你们想玩就来我家好了,我还有好多玩具。”
“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爸爸。”
孩子们七嘴八舌,赵云笙也听出点苗头。
这些玩意儿都是他爸爸买的?他哪儿来的爸爸?
狐疑间,一股饭菜的香味儿飘了过来,赵云笙吸了吸鼻子,满脸不对劲。
猛地这么一扭头,才发现有人在厨房。
她拧着眉头探头探脑过去,只见裴鹤川系着围裙正在里面做饭。
炉子上咕咚咕咚炖着鸡汤,旁边的灶台上放着色香味俱全的两菜一汤。
裴鹤川垂着眉眼,正拿着勺子打着浮沫,热气飘上来,他那张脸都笼罩在白雾里。
颀长的身姿显得地方有些逼仄,身上只穿了件毛衣,倒是令简陋的厨房蓬荜生辉。
打七年前两人刚见面,她就知道这人长得好,肩宽腿长,挑不出毛病,要不说人家是男主呢?
“看够了?”
裴鹤川淡淡问这么一句,赵云笙才回神。
偷看被抓包,她面上有些挂不住,不自在地理了理头发,先发制人。
“你怎么不请自来?身体好了?”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裴鹤川脸都黑了。
解下围裙放旁边,他靠在灶台上质问,“你还知道关心我身体?昨晚我晕倒,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
赵云笙轻笑,“我没去?我没去那你怎么退的烧?”
她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烂好人。
裴鹤川顿觉古怪,“你去了?那我奶奶……”
声音戛然而止,他沉着脸立马反应过来,肯定道。
“你和我奶奶见过了?”
赵云笙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嘟囔。
“怎么没见?她老人家不说我狐狸精么?说我勾引你……”
“你勾引我了?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赵云笙看他一脸认真,懒得和他掰扯。
挥挥手不以为意,“行了行了,既然你身体好了,赶紧回你的部队去,天天来我家算什么?”
裴鹤川眼神示意灶台上的饭菜,“我来照顾我儿子,跟你有关系?”
“……”
赵云笙气结,这人未免也太无赖了点。
“我儿子跟着他妈,天天吃的都是些大杂烩,我们裴家三代单传,我不好好照顾他,以后我老了他能给我送终?”
“三代单传?你不是还有个二叔?”
“他是我爷爷战友的遗腹子,过继到我们裴家长大,不过还是原来的姓。”
原来如此?
赵云笙恍然大悟。
“端出去,先吃饭。”
她一个愣神,手里已经多了两盘菜。
香气飘上来,馋得她肚子咕咕叫。
以前俩人在一起,她就知道裴鹤川厨艺好,那会儿她十指不沾阳春水,都是他做了给她送去。
猛地想起曾经,她有些心虚。
裴鹤川似乎看出来了,立马追问,“怎么?快去尝尝味道是不是和以前一样。”
昨晚两人把话说开,这会儿赵云笙也没否认。
等把饭菜摆上桌,她叫元宝回来吃饭,等儿子的空挡,想起什么似的扭头开口。
“裴鹤川,我不会把儿子给你。”
裴鹤川气定神闲,拉开椅子从善如流坐下,也不知道听没听见。
儿子?
他要儿子做什么?
从始至终,他要的都是儿子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