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雪城
由于林常身死，雪城的实际控制者，急欲通过巴结烈火门而改变自身之前对抗烈火门身份的飞雪宗立即派出了大量修士，将雪城戒严。
大街小巷，但凡路口处，皆有修士坐镇。而且碍于烈火门严令，这些飞雪宗修士不得不收起平日跋扈的嘴脸，坐在人家店里喝杯茶也得付钱。
上午本该最热闹的时间，雪城却也人声寥寥，即便是办了合法手续的小商贩，或者上街采买的人家，也都是行色匆匆，闷头赶路，再也没有交头接耳的现象。
在这样的环境下，飞剑破空之声便显得分外突兀。
但街上的飞雪宗修士们则对这种声音不闻不问，仿佛再正常不过了。
开玩笑，神心境修士，是我小散心境管得了的么？别说是我，就是现在整个飞雪宗上下，也拿不出一名神心境修士啊。要是当年周掌门在的话……
想到这里，小修士摇了摇头，赶紧将不该有的想法甩了出去。
雪城公堂衙门上空，早有飞雪宗丹心境代掌门携一众长老迎接：“飞雪宗吴文礼，携众位长老恭候云公子大驾！”
“林常尸体在哪？”驾驭飞剑之人正是云天舟，他是从飞雪宗传送阵御剑而来的。由于现在自己也成了有钱人，加上事态紧急，云天舟并没有乘坐什么飞行法器，而是直接从神剑门的传送阵传到了烈火门，再由烈火门新建的通往飞雪宗的传送阵直接传了过来，最后从飞雪宗到雪城的一段路才是御剑飞过来的。
他从飞剑上跳了下来，并不与飞雪宗诸位长老寒暄，而是直接问起了林常尸体的下落。
“就在灵堂，未得烈火门之令，我等不敢下葬。”吴文礼的回答让云天舟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些人急于献殷勤，把林常给安葬了，那自己岂不是像林常一样从头查起了？
现在林常虽然死了，但至少尸体还是能提供一些信息的嘛。
吴文礼引着云天舟来到了林常的灵堂，云天舟就是一皱眉。林常的尸体散发而出的气息，似乎缠绕着一丝魔气。
准确地说，是坏人的味道。
魔气严格来说，并不是一种单纯的气息，而是混合而成的复杂感觉。比如云天舟自己，虽然使用血经上面的功法之时，也是血气滔天，但这种血气是极其纯净的血气，只有香甜的感觉，连腥味都没有。但如果是血魔教之人用出来，不但腥臭异常，而且夹杂着冤魂的哀嚎之声。
因此魔气并不一定是魔教之人才有。若是一些所谓正道之人，杀死的无辜之人多了，也会沾染一些类似的气息，所以并不能笼统地判断为魔教之人所为。
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气息不会出现在林常身上。
自从火千灼写信告知自己，林常被派往雪城执法，却未曾追究当年仇怨之时，云天舟便能够断定，林常身上只会有正气，不可能存在这种魔气。
他走上去两步，用两根手指撑开了林常的眼皮。
目光清明，没有幻术的痕迹；但眉头皱起，仿佛遇到了难解之事。
“他死的时候，是什么姿势？”云天舟回头问道。
吴文礼连忙朝着门口招手，一名凡人差役打扮的郭二小跑着走了进来。吴文礼重复了一遍云天舟的问题，并告诫郭二：“仔细回答云公子的话，若有欺瞒，严惩不贷！”
郭二赶忙承诺绝对不会说谎，然后向云天舟说出了林常被发现那天的情形：“云……云公子，小的郭二，是林仙长的跟班，那一日，早上照例发生了一起命案，小的便依着林仙长的规定，立即赶到了林仙长住处。但与以往不同，平时林仙长都是夜间打坐，小的一喊他便开门出来了，但那一日，小的喊了半天，他都没有丝毫回应。”
“小的觉察有异，便轻轻推门，谁知那门吱呀一声便自己开了……小的探头进去，便见到林仙长坐在案前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写信。”
“小的刚刚松了一口气，说着话便走进了屋子，想要替林仙长研墨，但林仙长却是一动不动，也不理小人。”
“小人大着胆子推了推林仙长，他便向另一侧倒了下去……小的喊了半天，林仙长也不见醒来，小的只好大着胆子去探林仙长的鼻息……”
“好了。”云天舟摆手打断了郭二的回忆。他伸手掀开盖在林常身上的白布，露出了林常的道袍。确实，在左侧一边沾着许多浮尘，像是侧着身倒在了地上导致的。
像林常这样的散心境修士，所配发的道袍，都是要自身真元驱动才能清洁的，所以这浮尘恰好可以证明郭二的话，林常是死后被推倒的。
看来他是背对着那人，没有猜到那人的确切身份，才会皱眉的。
能够让散心境毫无外伤，也没有幻术痕迹，那只能说明行凶之人至少也是丹心境以上。
但杀人时间在晚上，若是这个级别的修士一开始就要杀人，那么林常应该是死在床上才对。
肯定是林常想到了什么，让那人临时起意杀死了林常！而林常既然皱着眉头死去，必然不是被瞬杀，而是被控制住，然后二人可能还有一段对话，让林常产生了困扰！
想到这里，云天舟转头看向郭二：“你把林常这几天的行踪，都报给我！”
与其从头开始查案子，不如从林常之死和案子双管齐下，互相印证，才更好找到凶手！
待到郭二一五一十将林常行踪都告知云天舟之后，云天舟捏着下巴想了想：“你这几日便跟着我吧。走，先去霓霞绸缎庄。你与我说说，这霓霞绸缎庄，共有几人？”
郭二：“回云公子，这霓霞绸缎庄，只有父子二人。幽州绸缎生意不好做，老宋掌柜的连个伙计都没雇，平时就是他一个人看着柜台，他的儿子小宋则只是偶尔帮忙做些力气活，似乎并不怎么想要子承父业。”
二人这次是步行去的，因为云天舟想要了解一些事情，所以走得也不是很快。
“这雪城，如何？”云天舟突然问了这么一个问题，让郭二一愣。
“雪城，很好啊！小的世代居于此地，以前是务农和帮人家做些杂活儿为生。自从有了公堂，小的便因为为人较为机灵，跟了林仙长，帮他查一些雪城的事儿。这雪城虽然名义上是每年要出人帮助飞雪宗干活，但是飞雪宗却看不上咱们雪城人，他们自己捕捉的罪民，吃得少干得多，所以现在基本上不用服徭役了。”
“以前经常发生命案吗？”云天舟又问道，
“不曾。即便有，也是打斗致死居多。若是真犯了死罪，就要被当做罪民捉去，比直接处死还惨，而且修士查案，跑不掉的，所以，没什么人敢犯死罪。”郭二答道。
明白了，这人必定是新来的。只是他选择了雪城，是觉得林常是正道盟突破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