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您实在糊涂啊,您现在既然都是陛下身边的人了,过去的人和过去的事,该放下了。”
虞江寻哭的肝肠寸断,茯苓不忍心的擦了擦眼角,低声安慰:“您不必为了这份不可能有结果的感情这么伤心……”
说着说着,忽然,门外传来了宫女的声音。
“茯苓姐姐,陆昭仪娘娘身边的宫女来了……”
茯苓一愣,心里泛起了嘀咕。
这个时候,陆昭仪差宫女过来做什么?
虞江寻喝醉了酒,神志不清,茯苓生怕她激动之余做出什么事情来,一时不敢贸然离开。
门外的宫女等了半晌,见没人出来,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再怎么说,她可是陆昭仪身边的宫女,虞江寻一个小小美人,身边的宫女竟敢如此怠慢她么?
于是,她站在门外,耐着性子解释:“昭仪娘娘近来胃口不佳,得知虞美人厨艺格外好,所以特意让奴婢过来问问美人会不会做糕点。”
她说完后,屋内依旧没有动静。
宫女的眉头刚要皱起来,里面茯苓的声音喊了出来。
“大半夜的,我家美人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正忙着,实在没工夫见你。”
茯苓又担心虞江寻又着急,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话语便难以拿捏好语气。
她生怕虞江寻又会突然冒出什么话来,万一被外面的人听见,可就不得了了。
她说出来的话格外冲,外头的宫女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万万没想到虞江寻仗着自己得宠,连身边的宫女都敢这么耀武扬威了。
她自觉受辱,一时说不出话来,僵硬地站在原地,干瞪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最后冷哼一声,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屋内,虞江寻吐了些酒水出来,整个心都觉得烧,五官扭曲在了一起。
茯苓无奈,连忙拎起裙摆,一路小跑着去准备了醒酒汤。
虞江寻迷迷糊糊的把醒酒汤灌下,总算勉强缓解了难受之意,面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躺在了榻上。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时,虞江寻睁开双眼便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屋内凌乱的桌面都被茯苓收拾干净了,但那空的酒壶和酒杯仍摆放在桌上。
虞江寻愣愣地盯着酒杯,便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萧承熙的确要娶太子妃了,她也的确因为伤心喝醉了。
茯苓走了进来,面容格外复杂。
虞江寻本想开口解释,茯苓却道:“奴婢现在什么都知道了。”
“这件事,再也不能被旁人知道了。”
茯苓轻声叮嘱。
虞江寻一愣,仔细观察着茯苓的表情。
茯苓的一双眼睛格外圆,平时瞧着可爱,如今却格外认真。
虞江寻鼻尖一酸,轻轻抱住了她,哽咽道:“抱歉茯苓,从始至终我并非是怀疑你的忠心,而是这件事……我只敢让它烂在我的心里。”
茯苓安抚地拍了拍虞江寻的脊背,情绪复杂。
“所以,您平日里和菊芳说的悄悄话,都是与太子殿下有关的,她是殿下派来待在您身边的,对不对?”
虞江寻轻轻嗯了一声,有些无力。
“太子殿下与我而言,有收留之恩,但……再无男女之情,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答过去的五年。”
“毕竟,如果不是他,我也许早就冻死在街边,和一堆腐臭的饭菜混在一起,亦或者被老鸨捡去,日日在青楼卖弄风月……”
“所以我真的好痛苦啊……”
虞江寻再度哽咽,她将手握成拳,狠狠砸向自己的心口处。
“那五年里,我是真心实意地爱过他,可是他伤我的心,我却不能恨他。”
“因为他还是我的恩人,所以哪怕他将我的心戳烂了,我也无法报复。”
茯苓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她有想过虞江寻对待萧承熙的感情会很复杂,毕竟两人现在的身份是完全不可能有一点瓜葛。
每天待在陛下身边看着她真正心爱的男人,还要不断地争宠、演戏,只怕也是万分痛苦吧。
如今看来,虞江寻对待萧承熙的感情,说是爱恨交织也不为过。
“奴婢从来都不怪您,从前奴婢不了解真相,还以为是奴婢自己做的不够好,您无法彻底信任奴婢。”
“美人放心,奴婢既然跟了你,自然只会忠心于你,这个秘密,奴婢打死也不会向外说的!”
虞江寻有所触动,紧了紧怀抱,哑声说:“谢谢你还肯陪着我。”
她又喝了碗醒酒汤,随意梳洗打扮了一番,急匆匆去了瑶华宫。
只是虞江寻昨晚才哭过,双眼红肿,看着有些憔悴。
她刚坐下,陆昭仪都目光就频频落在她身上,盯得虞江寻好不自在。
皇后说了许久的话,陆昭仪这才悠悠开口:“虞妹妹昨晚忙什么呢?眼睛怎么红了?难不成是哭了?”
虞江寻笑道:“昨夜贪玩,一直到了夜深都没有睡,眼睛不小心熬红了。”
“是吗?”
陆昭仪说话的语调忽然上升,阴阳怪气地说:“妹妹真是好精力,半夜不睡,既然如此,我的宫女怎么连见你一面都如此困难呢?”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皆搞不清楚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虞江寻也是一愣。
站在虞江寻身后的茯苓猛然想起了这件事,她懊恼不已,恨不能直接拍拍自己的额头。
昨夜刚从虞江寻嘴里得知了如此惊人的事情,她的脑子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今儿个一早本想着要将此事告知虞江寻一声的,没想到又忘了。
虞江寻扭头看了一眼茯苓,茯苓眼神里盛满了歉疚,她当下就了然了。
虞江寻好声好气地解释:“昨夜是妹妹不懂事,当时娘娘身边的宫女过来,我的确是没有听到动静,否则一定会让宫女开门的。”
陆昭仪嗤笑一声,说:“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也只是徒增笑话一个罢了。”
“姐姐宽宏大量,稍后妹妹一定亲自登门道歉。”
见她态度还算谦卑,陆昭仪表情缓和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