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在孕期调养得很不理想,隔三岔五就得请府医。
府医传出的消息是宋氏年纪偏大,需要精心养护。福晋一向贤惠,便免去了宋氏的请安。
但府里有两位格格同时怀孕,为避免厚此薄彼,方南兮也借宋格格的契机,怀孕五个月后便不再前往主院请安。算起来,她仅仅请安三个月而已。
进入二月,府里刚办完二阿哥的丧事,宋氏就突然早产了,那时她才怀孕八个月。
方南兮得知消息后,立即收拾妥当,前往桂兰院。她抵达时,福晋已经先到一步。
福晋眉头紧皱,看着方南兮高高隆起的肚子,此时方南兮已经快七个月了。
方南兮向福晋和李氏行礼后,福晋直接说道:“好了,方氏,你身子笨重,先回去吧。”
李氏满脸疲惫,毕竟失去儿子,任谁都难以释怀。最近,李氏也没再寻衅滋事。
星罗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方南兮,方南兮温和地谢恩:“多谢福晋。”
谢恩后,方南兮没有理会桂兰院内宋氏痛苦的喊叫声,转身离开了。
星罗对此很不理解,嘟囔道:“格格,您压根不该来。您身子这么重,就算不来,福晋也不会说什么。”
“别乱说,即便福晋仁慈,该做的礼数也不能少,不然府里的人会说闲话。”方南兮小声训斥星罗。
小冷子和小林子在前面开路,秋竹跟在方南兮身后,星罗搀扶着方南兮,这算得上方南兮首次带这么多人出行。
回到韶光院后,方南兮没太在意宋氏早产的事,吩咐秋霜去取午膳。
宋氏生产过程异常艰难,折腾了一天一夜,才生下一个病弱的小格格。
据小冷子打探,太医断言这孩子很难养活。四爷回府后,第一时间去探望宋氏,还叮嘱太医全力救治。
第二天,四爷来到韶光院,看着方南兮,神色有些低落,感慨道:“三格格身子太弱,南兮,你一定要好好养胎,给爷生个健康的孩子。”
方南兮在四爷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他只会来自己这儿找安慰。但面上,她还是担忧地说:“爷别太伤心,有太医照料,三格格一定会好起来的。”
“但愿如此吧。”四爷对三格格没抱太大希望。
他并非首次失去孩子,宋氏之前生下的大格格、李氏的弘盼、弘昀,福晋的弘晖,还有许多没能顺利出生的孩子,都让他痛心不已。
方南兮赶忙岔开话题,她可不想四爷一直惦记着宋氏,影响心情。
四爷在韶光院待了一下午,夜里便回前院去了。
二月中旬,三格格终因体弱夭折。除了宋氏和四爷有些伤感,后院其他女人对此并不关心。
此后,四爷白天总喜欢来方南兮这儿寻求慰藉,方南兮也希望四爷多来韶光院,毕竟孩子成长离不开父亲的陪伴。
四月中旬,方南兮和胎儿都很健康,没有像府里其他女子那样早产。
到了预产期,四爷却有些担心,以往府里女人大多八九个月就生产,像方南兮这样怀胎近十个月的情况极为罕见,就连三阿哥也是九个多月出生的。
四爷特意请来太医为方南兮诊脉,得到的答复是一切正常,方南兮身体康健。
这天,还没到午膳时间,方南兮感觉腹部坠胀,便吩咐星罗烧水,准备沐浴。古代坐月子不能洗澡,她实在无法忍受。
沐浴刚结束,羊水就破了。方南兮眉头紧皱,对星罗说:“星罗,我恐怕要生了。”
星罗虽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但平日里方南兮对她进行过相关训练。星罗慌了片刻,便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她先让小冷子去通知福晋。
星罗搀扶着方南兮来到产房,产婆还未赶到。方南兮忍着疼痛,在产房里慢慢走动。
产婆赶到后,经过检查进入产房,方南兮躺了下来。产婆惊讶地看着方南兮,原以为这位初次生产的格格对生产一无所知,没想到她竟很懂,此时已经开五指了。
方南兮让星罗拿来一些食物,她得补充体力,不然生产时没力气。趁着端碗的视线遮挡,她吃下顺产丹。
方南兮扫视了一眼两位产婆,按规矩,格格生产会安排两名产婆。
“等本格格平安生下小阿哥,必定重重赏赐你们。要是出了差错……”方南兮虽然见过这两人,但没给她们服用忠心丹,不清楚她们的心思。
“是,奴婢一定尽心尽力。”产婆低头应和。
方南兮不敢完全信任她们,便让秋霜和星罗盯着。
主院这边,福晋刚结束礼佛,兰心急忙跑到她面前,匆匆说道:“福晋,方格格要生了。”
福晋并不惊讶,毕竟方格格已经快十个月了。她让竹影迅速帮自己收拾一下,便赶往韶光院。
韶光院一切井然有序,福晋最先赶到,毕竟韶光院离主院很近。没过多久,后院其他女人也陆续赶来。
李氏神色平静,宋氏依旧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她的三格格才存活半个月就夭折了。
武馨月眼中满是嫉妒,去年四爷带她去畅春园,一个月也有五六天在一起,可她依旧没能怀孕。此刻,她巴不得方南兮像宋氏一样,生下一个病弱的小格格。
福晋坐在韶光院院子中间,手中的佛珠不停地转动。府里的女人们各怀心思,但表面上都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
四爷忙完事务,也来到韶光院。看到院里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他皱了皱眉头。府里的女人们纷纷向他行礼。
“起来吧。”四爷径直走到前面的椅子上坐下。
“方氏怎么样了?”四爷问福晋。
“爷,方氏进产房快一个时辰了。”福晋转动着佛珠,轻声说道,显然,她并非第一次守着妾室生孩子。
产房内,方南兮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四爷来了。
“格格,已经开十指了,可以开始生了。”产婆说道。
方南兮按照产婆的指示,开始用力。或许是顺产丹起了作用,不到半个时辰,方南兮感觉下身有东西滑了出去。
产婆连忙收拾好小阿哥,抱到方南兮眼前,高兴地说:“恭喜格格,贺喜格格,平安生下一个小阿哥。”
方南兮看了一眼孩子,皱巴巴的,模样有些丑。她声音嘶哑地说:“抱出去给四爷看看吧。”
说完,方南兮安心地睡着了。
产房内的动静渐渐平息,四爷神色凝重地盯着产房的门。没多久,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四爷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听这哭声,孩子似乎很健康。
“恭喜四爷,恭喜福晋,方格格平安生下一位小阿哥,母子平安。”产婆抱着孩子走出来。
四爷看了一眼孩子,嘴角微微上扬,让太医给小阿哥检查。
“回四爷,小阿哥身体健康。”陈太医高兴地说,对于太医们而言,最欣慰的莫过于看到健康的孩子。
“好,重重有赏!产婆赏白银百两,韶光院全体赏三个月月钱。”四爷欣喜若狂,他终于又有一个健康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