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缘由
听到这句话，顾名心中一惊。
“我说过，你的所见就是我的所见。”
对方继续开口，似乎拿捏了顾名的命脉一般：“我虽然不知道你的所想，但是通过你从始至终所做的一切，我也能大致猜到你打算干些什么。”
“因为身体之中的异常，脑海里时不时的撕裂性的疼痛…或许你早就已经猜到，在你的身体之中，不止存在着你一个人格。”
“你或许不知道那是我的存在…因此，你也就将之认定为了『第二人格』。”
对方不顾顾名的表情，继续说道：
“因此，你一直试图摆脱这『第二人格』对你带来的影响。”
“这些年来，你虽一直苦苦思索，但终归不得其法，找不出真正的能够实现这件事的可能性。”
“但直到你拿到了『索比面具』这件刍物，情况开始改变…你从中嗅到了一丝机会。”
“在之前与图灵肯的那一战中，你意外受伤，并且，吃惊的发现，那深可见骨的伤口，竟然在一个极短的时间迅速恢复。”
“我猜测…你在当时就有了想法，对吗？”
顾名不语。
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看到这迅速恢复的伤口，你便有了一个猜测——这『索比面具』，不仅是记忆的载体…”
“它是否能够…由记忆迅速修复…甚至从无到有生成宿主那新的肉体？”
“你不知道，也不确定。”
“于是，你在进入那什么『共济会』的大楼之中的时候，特地要了一个没人打扰的房间。”
“目的，就是避人耳目，实践这个可能性。”
“我说过，你能看到的，我全部能够看到——所以，你在那个小房间内，几个小时所经历的一切，我全看在了眼中。”
“包括，你是怎么用匕首剁下了自己的右臂…然后，顶着剧痛，眼睁睁的看着手臂，重新长回来。”
“你的同伴阿伟，在门缝之内看到的血迹…正是你斩断自己右臂而喷射出来的血液。”
“你…不相信任何人。”
“当然…不止你的同伴阿伟，也包括那个名叫暮律的人。”
“所以，在得到『索比面具』真的能让宿主肉体重生的这个信息之后，你便有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你将『索比面具』留在了那个房间内，并且，已经决定赴死。”
“刚好，一箭三雕。”
“一来，你是想尝试摆脱我的存在…另一个方面，你知道暮律这样的人对你言听计从，必有所图。”
“二来，你也能看清他的真正目的…即便他图谋不轨，你的真正生路，仍然留在了那个房间之中，是吗？”
“并且，还能顺便摆脱刚刚在隧道里的那位，在你体内留下的黑色印记。”
类人形的物体顿了一下，缓缓发问：
“现在，你又何必在此妄自菲薄？”
“你还说自己是一般人…这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吗？”
顾名听罢，沉默良久，而后缓缓抬头：
“所以，你早就猜到了，是吗？”
对方点了点头：
“不然…你以为为何会有这次你我的碰面？”
顾名眼神颤抖：
“也就是说…这一切，真的可行？”
“可行。”对方点了点头，但还是看不出表情，“虽然可行，但是也不能掩盖你是一个疯子的事实。”
“你在用命赌…赌『索比面具』，能重新塑造出一个，带着所有记忆的你。”
顾名长叹了一口气。
在这种时刻，对方将自己带到了这个特殊的空间之内，原来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的手中，相当于多了一个筹码。
“不得已而为之。”
顾名坐到了地上，“有得必有失。”
“我新的血肉重生之时，虽然摆脱了你的寄生，也成功弄死了暮律那伙人，而且，也能成功脱离那个长着黑色翅膀的家伙，在我胸前留下的黑色印记。”
“但是…我的伙伴阿伟，也死了。”
听到这话，顾名明显感觉到对方那虚影轻轻一颤。
“你这种人…还在乎什么…伙伴？”
顾名抬头一笑：
“我是什么人？你很了解我吗？”
“阿伟临死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应当也见到了。”
类人形的人影沉默片刻：
“你想说什么？”
“他能不能活过来？”
“可以。”对方没有犹豫，“但不是现在。”
“什么时候？”
“他死在了第三十四个循环之中，要想活过来，必须等到第三十五个循环。”
“而且，必须要重新回到一切开始之前。”
顾名疑惑：
“什么叫一切开始之前？”
对方回答道：
“以24个小时为一个循环举例，你的…伙伴阿伟，死在了新的一天刚刚开始的时间段——比如说00：05分。”
“那下一次的循环，必须回到00:05分这个时间段之前，他才会被重新复活。”
顾名细品了一会，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立刻发问：
“怎么？这所有循环开始的时间难道还不统一？”
“理论上是统一的，并且过去一直如此。”
顾名追问：
“那是？”
“那是因为有你的存在。”对方继续解释，“我说过，这以3年为时间单位的循环，并不是自发而成。”
“而是九大颂歌者，统一能力互相配合的结果。”
“缺失了任何一个，虽然循环可能…不是可能，是一定能继续，但是回到的时间节点，就并不一定是最开始。”
“继续刚才的那个比方，如果下一次的循环，比如回到了00:10分话，那个叫阿伟的人，就再也回不来了。”
顾名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恐怕就是时间线游戏之中的少女，所说的力量。
力量缺失一部分，系统就会偏离正轨一部分。
“所以说，决定在你。”
“你若真的干死了某一位颂歌者的话…那么，这个平衡就会崩坏，阿伟便活不过来。”
“但你若一直无动于衷，那么循环便会继续，你将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在另一个维度，默默的注视着…你妹妹的死亡。”
“你会怎么选…恐怕不用我多说了。”
顾名没说话，他想到了另一件事。
之前在八卦笼中，碰到的那个叫赛博的家伙，如果没有记错的话…
他的颂歌，叫做『傀儡』的颂歌。
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那为何，现在的秩序还没有崩坏？
顾名盯着眼前的人影，在考虑这个问题，到底要不要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