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瑶突然发现,陆流云的事情处处透着诡秘。
据白秋萍所说,几年前,有个男人来找她。
那个男人请白秋萍代收陆流云的信件。好处就是每月都能得到信里随寄的50元钱。
但是,这件事她必须保密,并且,她每隔三个月要往男人给的一个地址,寄一张魏瑶的照片。
虽然白秋萍发现这里边处处透着不对劲,但她为了那每月的50块钱,还是答应了。
毕竟这个时候,一个普通工人的工资才30块钱。每月50块,已经是很大一部分收入了。
那个男人给白秋萍的地址,没有具体到街道和门牌号,而是黑省磨盘市的莲华镇邮局。
陆流云在连续几年时间里,只能看到魏瑶的照片,不可能猜不到他姐姐出事了。
可他为什么仅凭着几个月才能收到的一张照片,就心甘情愿月月寄来50块钱?
如果按信上所说,他是在农场养鸡养鸭的。
农场多数比较偏僻,那里的收入不可能超过28块钱。
他这月月寄来的钱又说不通…
魏瑶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流云变‘留云’了。
而这些信件,不仅是问候,更可能是求救。
魏瑶猜测,陆流云估计是被一个强大的组织扣押了,而她的照片就是扣押方用来威胁他好好干活的。
既然这样,那她必须去一趟!
无论如何,她也要把陆流云救出来。
魏瑶把陆流云寄来的所有的信,全都拿了出来。
又按照日期的先后,铺满了两米多长的书桌。
她拿着放大镜,反复观看每一封信上的内容以及各种细节,试图找到一些规律性的东西。
例如错别字、丢失或者重复的笔画、标点符号等的规律,甚至是隐形符号…
可是,魏瑶看来看去的,却是一无所获。
这给魏瑶愁得不行,她把一封信盖在脸上,躺回了真皮转椅里…
“陆流云啊陆流云,如果你什么都没送出来,那你每月的五十块,可都白花了!”
五十块?
魏瑶突然想到,消息有没有可能是在钱币上?
如果那样,那可真是离了个大谱!
钱是用来流通的,这消息就算是成功传出来了,那接收的人一个不注意,也不知道给花到哪里去了。
不过,魏瑶一想到葛洪的那些陶罐子,立刻升起了几分希望。
万一,白秋萍把陆流云信封里的钱,直接给了葛洪,而葛洪又把这钱直接存进了罐子。
那钱上的信息,应该就还在…
魏瑶怀揣着最后一分希望,把黑陶罐里的钱,小心翼翼地取了出来。
她把它们按照顺序,在台灯下面,一张一张的来回翻看。
找字,找标记,找序号规律…
半个小时后,第一个陶罐没有发现,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就在魏瑶想放下纸币休息的时候,眼前的纸币上,忽然一闪而过了一个小亮点。
魏瑶拿起来前后翻看,发现这张纸币上有一个极小的圆孔。
应该是被细针一类的东西扎过,然后又抚平了的。
如果不是对着光细看,几乎都看不到。
这个小圆孔正好扎在数字1上。
魏瑶顿时惊喜!
她赶紧翻看其他纸币,真的找到了一些数字,按照顺序记录下来,刚好就是。
这几个数字一直在循环。
魏瑶终于确定,这10个数字就是陆流云传出来的信息。
魏瑶试着翻译了一下:
“幺…邀二舅……要死死去…你死去?”
靠!这消息怎么骂人呢?
魏瑶虽然知道,这组数字绝对不可能这么无聊。
可她一旦代入这个想法以后,就彻底回不来了。
满脑子都是,…
这时,空间外面的房门被人敲响了。
魏瑶一看,是高正斌他老弟来了。
魏瑶走出空间,打开了门。
高正辉满头是汗,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说:
“瑶瑶,你可算回来了!我都来三四趟了。”
魏瑶有些奇怪,她回来已经三四个小时了。估计是自己太专注了,这才没听到声音。
“什么事儿啊,这么着急找我?”
高正辉拉起魏瑶的手腕,就要往外走,“没事,就是家里来人了,都等你开饭呢!”
魏瑶看着脚下的拖鞋,不想踩到外面的土路,下意识抓住了门框。
“诶!你等等啊!我得换个衣服,换个鞋才行!”
高正辉一回头,就看见魏瑶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裙,头发也随意散着,夕阳最后一缕余晖,刚好洒在她的脸上身上。
高正辉突然发现,魏瑶好看到发光!
接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好像嗡了一下,心跳就突然失控了,鼻子好像还有点痒。
他赶紧松开了拉着魏瑶的手。转过身去伸手一摸,就看到手上一大片血。
魏瑶赶紧拿过来一包纸巾,塞到了高正辉手里。
魏瑶心里偷笑,小破孩这是要长大的节奏啊!
“你跑来跑去的,肯定是缺水上火了。快擦擦吧!我马上换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下啊。”
高正辉背着身,对天空点了点头,挥挥手示意她快去。
此刻,高正辉感觉窘迫极了。
他以前听其他男同学说过,如果遇到了自己喜欢的姑娘,就会心跳加速,情绪过于激动还可能流鼻血。
可魏瑶是他和大哥内定的妹妹啊!
大哥刚跟他嘱咐过,让他把魏瑶当自己的家人,当成亲妹妹。
他现在这一出,算怎么回事啊?
唉,幸亏魏瑶年纪小,不知道这些。
否则,魏瑶岂不是要把他当成流氓了!万一吓坏了她就不好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还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了!等他有能力自控了再说吧!
魏瑶回到空间里,换好了出门的衣服。
再打开门时,高正辉鼻子里已经塞上了两个白团团。
他一看到魏瑶出来,下意识就转身把白团扯了下来,捂着鼻子就快步向前走。
魏瑶本来还想说,给他拿点水洗一洗。
可看他都走出去了,也只好跟上。
几分钟,魏瑶见高正辉的鼻血还是没止住,好心的想要拿纸帮他擦一下。
哪知高正辉突然一跳八丈远,十分倔强的拒绝了。
他隔着老远的距离,冲魏瑶摆手,“你先走,先走!我马上跟上啊。”
魏瑶看他似乎有点尴尬,也不好再看他,径直走在了前面。
“高正辉,你刚才说谁来家里了?”
高正辉怕自己满脸血吓到人,干脆脱了上衣捂在脸上。
他透过衣服,声音闷闷的说:“哦,岳伯伯来了,他是我爸几十年的战友。”
魏瑶:没晕就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高正斌一见帮他建功立业的人来了,惊喜地迎了上来:
“瑶瑶,你回来了?下午去哪了,我和正辉去找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在。”
魏瑶歉意的笑笑,“我下午去街里转了转。没跟你打招呼,不好意思啊!”
高正斌顿了下,怕魏瑶误会,解释说:
“不用打招呼,我就是担心你刚来这里,万一迷路了怎么办。下次你想去哪,如果我忙着,你就让正辉陪你一起去。”
魏瑶灿烂一笑,你弟以后恐怕要跟我割席分坐了,还陪我一起?
“放心吧,我这么大了,丢不了。”
高正斌一转头,看见满脸血的弟弟磨磨蹭蹭的不肯进门,惊讶地问:
“正辉,你流鼻血了?快,拿凉水洗一把就好了。”
门口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餐桌上三人的注意。
“天太热,有点上火,我没事!”高正辉说完就跑去洗脸了。
刘兰芝赶紧跟过去看,当她看到魏瑶时,脸色略微僵了下,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头走了。
魏瑶察觉到刘兰芝的敌意,心想,她以后还是得少来。
高正斌也看到了这一幕,但是他也不好说什么。
只好引这魏瑶,来到了餐桌边。
岳霖和高城两个人笑得很开朗,岳霖感慨:“还是年轻人火力旺啊!”
高城随口道:“是吖,不像咱们,都老了!”
岳霖看着几个孩子,羡慕的说:
“你老了怕啥,看看这几个,包括宋砚。不是你老高的小棉袄,就是军大衣!唉!不像我孤家寡人的……”
高城心想,你就酸吧,酸也不是你的!
高城乜了一眼岳霖:
“你还至于伤春悲秋的?你就是老了也不用担心,肯定有生活员照顾你,你就放心吧。”
岳霖不爱听,“那能一样吗?孩子是孩子……唉,不说了不说了!”
高城也知道,老战友这是又怀念他去世多年的妻儿了,也就不再说什么。
高正斌给魏瑶介绍了一下岳霖,“这是岳副参谋长,你跟正辉一样,叫岳伯伯吧!”
魏瑶看高城和岳霖两人的眼底都透着慈爱,也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高伯伯好,岳伯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