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看见宋瑶的时候,徐钰只觉得对方对于男人而言实在是长得太娘了些,也正是因为心底那层对于男性的抵触这才不曾仔细观察对方的面貌。
可当对方如此贴近之时,发觉到了宋瑶耳垂处细小耳洞的徐钰当即绷不住了。
不是戈们?又来???
可随着徐钰心中蹦出这个想法,她又赶忙光速否定了这句话…
咋搞的跟她希望是男的来似的…
也不对!女的也不行啊!?凭啥老是她被压着呀!!
这般从身下望去,这位男装丽人面容如寒潭削冰,鼻梁高挺如雪峰,眉梢处却晕开一抹黛青烟雨,以一种独特的柔和中和了眉骨的凌厉感。
其眼型为瑞凤眼,眼尾微扬似刀锋,瞳色如千年玄冰浸透的黑曜石,垂眸时睫影如落雪,饱含肃杀之气,透出几分姑苏软绣的温润以做调和。
唇色淡若被霜雪覆盖的棠梨花,此刻唇角微翘,仿佛冰封下暗藏未烬的星火,矛盾中透出致命吸引力。肌肤似昆仑玉胎,冷白中泛着青瓷般的釉色,右眼下方那仿佛点睛之笔的朱砂痣,如雪地溅落的血珠,成为冷色调面庞中唯一的艳色,增添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成熟韵味。
在这般相貌之下,宋瑶的气质宛如雪巅孤莲,眉目含霜之间简直雌雄莫辨,也难怪仅仅凭着一身男装锦袍便轻而易举地遮掩了性别。
正当徐钰自己因为连沧屿的遭遇在心中陷入矛盾之时,已经将面庞贴的无比近的宋瑶却是接着说道
“再说有染这事,你当真以为我与你的牵扯还不够深么?事到如今怎么反倒是你先怕起来了?”
原先宋瑶就那么拿着手来捂她嘴的时候,徐钰是极其犯恶心的,当时就想着一口咬下去好让这个二货长长记性,可眼下惊异于对方的性别后,徐钰不由微微一愣,就连贝齿轻轻磕在了对方的手指上也不自知。
感受到指节传来细微震颤,那撩动心弦的触感像是触碰了某种禁忌的琴弦。她垂眸看着齿关轻颤的徐钰,唇角勾起冷冽弧度:“这般牙尖嘴利,倒让我想起猎苑里炸毛的雪貂。”
徐钰猛然回神,耳尖瞬间漫上绯色。她刚要发力咬下,对方却已撤回手腕,玄色织银袖摆如退潮般掠过她眼前。徒留银牙相撞的脆响在帐内回荡,倒像是给这场对峙敲了记闷锣。
见一击不中,徐钰自是不肯就这么吃亏当即咬牙恶狠狠地道
“还搁这装啥呢,我要是皇帝老子,知道了自己家的公主敢这么偷偷溜出来撒野….”她挣动着被桎梏的手腕,故意拖长尾音:“将来非得把你个不省心的嫁到别国去联姻!”
似是被这句话戳到了痛处,宋瑶那双本就带有冷冽之气的双眼顷刻之间就收敛起了刚刚的从容与笑意。空气骤然凝结,宋瑶眼底的浮冰层层堆叠,忽然微微直起身来。月光顺着抽离的衣袂倾泻而下,将徐钰来不及收起的讥笑照得无所遁形。
“看来你倒是很懂皇族体统。”玉雕般的手指悬在她肩头三寸,袖中暗香如毒蛇吐信,“不如先教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别。”
徐钰瞳孔骤缩,还未来得及蜷缩,那指尖已化作判官笔点向她的软肋。多年练拳养成的反射让她向左急闪,却忘了此刻受制的处境,反将破绽彻底暴露。
见徐钰徒劳无功的挣扎如此滑稽,虚晃一下的宋瑶的嗤笑缓缓响起,指尖若即若离地悬在致命处,“怎么抖得比惊蛰时的蛇还厉害。”
剧颤从脊椎窜上后脑,徐钰死死咬住锦缎袖缘,将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喘咽成含混呜咽。帐顶晃动的流苏在她模糊视线里化作千万银针,而身上人依旧稳稳端坐,如同庙中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