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因为那两个阿妹安装的监控不光对着电梯，连小袁他们家门口都照进去了。
就小袁他们家那脾气，哪肯依啊。”
何嬢嬢将瓜子皮扔到了地上：“不过小袁家也搬出去了，后面监控的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咂了咂嘴，眼神往四周瞟了瞟，像是怕被人听见，然后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
“可怪的是——听上面人说，26号那天，门口的监控突然就不见了”
案发现场被发现是在29号。
苏雾嗑瓜子的手一顿，眼底闪过一丝锐光。
她冲几位嬢嬢弯了弯眼睛，笑容乖巧：“嬢嬢们，我还有事，先走了昂。”
……
苏雾将荧光笔抛还给高阳，“26号，应该就是凶手登堂入室的时间，我们可以查一下小区门口的监控。”
白觅尘上前将“26号”跟“夜色时光”分别写在了白板上：
“夜色时光那边也需要人去一趟，我们对两名死者认知还是太少了。”
苏雾补充了一句，“顺便问一问，最近年轻女性消失的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对年轻女性消失这件事，她总觉得不一般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年轻警察跑了进来，“新的案子！”
苏雾几人站起了身，面色都难看了不少。
“垃圾场分拣工人报案，称在对垃圾进行初步分拣时，在一个行李箱里发现了一具女尸。”
警察快速的交代了事情经过，“赵队长让我来喊各位领导过去。”
苏雾双眉不自觉地收紧，“你带路，我们开车过去。”
说完拿起外套就朝外面赶去，白觅尘跟高阳紧随其后。
天色开始逐渐变暗，公安局门前的警车却一辆接着一辆的亮起红蓝灯光。
宁溪县位于北半球，五点左右，夕阳就开始在上空渲染橙红的色彩。
来到垃圾场，一下车，湿冷的寒风裹挟着垃圾的腐臭与酸气扑面而来，平等的创飞所有人。
垃圾场偏左的位置，一圈醒目的黄色警戒线将一个深褐色行李箱围在其中。
发现尸体的分拣工人裹着外套，每说一句话就会从嘴里冒出白气，双手冻得通红。
“就在那里发现的，整个行李箱被半掩着，我是看见好多苍蝇围着上面飞，才好奇去看看，结果……”
苏雾在经过时，听了一耳朵分拣工人的笔录，然后直接进入到警戒线里。
纪予舟早已经蹲在尸体旁，戴着橡胶手套的手正小心地将箱子里的四肢取出，放在铺好的无菌尸单上。
苏雾算算时间也有两天没见他了，再见能明显看到他眼下的乌青，想来原本那几具尸体就已经让他够呛了。
面前的箱子表面到处沾满了污垢跟粘液，金属边角也早就生锈，不像是新的。
“当时我就走过去看，谁知道一阵风吹来，直接将这个行李箱的盖子掀开了，就那个胳膊直接露出来了，吓得我不清，还以为闹鬼了。”
分拣工人仿佛口述已经说不清了，动作格外丰富的形容着，想来确实吓得不轻。
苏雾走过去接过民警递来的强光手电，半蹲下来替纪予舟照光。
“尸体不全面，是被截了肢放进来的。”
纪予舟拿过一肢断臂，看着上面的截断面对一旁的勘察记录员道：
“骨骼有较为整齐的锯痕，呈现锯齿状的纹路，分尸工具初步断定是锯子。”
女尸的残肢断臂被整齐地摆放在地上，孤零零地头颅上凌乱的长发缠绕着脖子，脸部已经严重变形，肿胀的眼眶里眼珠不见踪迹。
“她不是那个刘婧吗？”一个清亮的女声从一旁传来。
苏雾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格外面熟的女警站在离他们不远处，手里还捧着笔记本。
纪予舟也听见了这句话，顺着苏雾的目光回头看去。
女警见此情景才反应过来声音有些大了，有些尴尬地红了耳朵。
苏雾：“你认识？”
女警上前了几步，在离他们几步的距离停下道：“上个月打击违法犯罪，捣毁涉黄场所时见过，她是从事色情交易的女性之一。”
苏雾弯了唇，“还有什么吗？”
女警将手上的小本子往前面翻了几页，抬头看向她：“她是外地来务工的，21岁。”
苏雾单手举着手电筒，另一只手摸出手机给许景辞发消息。
打字的功夫，她问道：“回访过吗？”
公安机关对因卖淫被处罚的人员可能会进行回访。
主要目的是了解被处罚人员的思想动态、生活状况以及是否存在再次违法的倾向。
\"有的。\"女警不假思索地回答，“这个月1号，我亲自打的回访电话。”
她说话时眼睛始终正视着苏雾，留着干练的短发，在几次回答问题时都非常的胸有成竹。
“叫什么名字。”苏雾摘下手套，对她露出一个浅笑。
女警认真地回答道：“路霜。”
苏雾起身将手上的手电筒递给过来的白觅尘，目光在看向路霜时，眼底划过欣赏：
“跟我说说上次回访的情况。”
白觅尘之前在跟赵昭远讨论周围监控的问题，见苏雾在这边待了好久，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结果刚到，就被莫名其妙地塞了个手电筒。
“我……？”白觅尘刚想喊苏雾，纪予舟侧眸笑看他，“记得拿好嗷。”
然后垂头继续观察尸体的伤痕。
这边苏雾带着路霜来到了警车旁，倚着车门：“在这里说吧。”
路霜看着近在眼前的苏雾，脸颊有些泛红。
苏雾见她久久没说话，抬头看她，刚好与她视线相对。
“那个……嗯，当时她跟我保证是在做正经工作，说是在某家饭店做服务员。”
她被苏雾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垂头去看手上的小本子。
在找到之前记载的页面，连忙递给苏雾：“饭店名字叫暖炉小馆，从咱们公安局出发，沿大道向东直走大约500米，到达第一个十字路口。
在从路口右转一直在经过第二个十字路口就会看到一个巷子，就在里面了。”
苏雾见上面详细记载着时间日期，以及目的，顿时对她这个小本子感到好奇。
于是抬起本子，在她面前晃了晃，询问道：“我能看看吗？”
路霜显然有些紧张了起来，一句话说的有些结巴，“可以，就是……就是可能……会有点乱。”
在苏雾翻了几页本子，抬眸瞥见她耳珠泛红，整个人生涩的可爱。
她眉眼微弯，说了句实话：“很认真，就是可以在精简一些，来增加效率。”
路霜连连点头，只是眼底划过明显的失落。
“有时间，我教你。”苏雾瞧见不远处的赵昭远，笑着跟她说完这句话，转身朝着赵昭远走去。
留下路霜无措地站在那里，眼底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
偶像说要教我了？！
“小路，干嘛呢，丢了魂了？”同期的实习警察看到她在那里又是呆愣又是狂喜，还以为她加班加疯了。
“去去去，你才丢了魂呢。”路霜恢复文静的模样，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心底不断地放着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