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烟雾缭绕，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攥出水来。
叶凡面色冷峻，夹着香烟的手指微微泛白，他深吸一口，烟头瞬间亮起刺目的猩红，紧接着猛地喷出一口浓烟，那烟如同他周身散发的肃杀之气，肆意弥漫开来。
他目光如刀，扫过在场众人，声若洪钟，掷地有声地说道：“各位，有什么手段、什么招数，统统朝我使过来，我绝不皱一下眉头，尽数接下。”
“但丑话说在前头，要是谁铁了心跟我正式作对，那往后的日子，可就只有‘不死不休’这四个字等着了，我说到做到！”
这番狠话一出口，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人群中炸开，好些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角微微抽搐。
他们在这江湖道上、在这权力圈子里身居高位已久，平日里都是别人点头哈腰、唯命是从，何曾见过这般公然叫板、赤裸裸威胁的，只觉颜面扫地，心底更是涌起一股无名火。
王俊杰率先按捺不住，“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伸手指着叶凡，唾沫星子横飞，怒吼道：“叶！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瞧瞧这是啥地方，是你能这般嚣张跋扈、肆意撒野的地儿吗？在诸位前辈、各位大哥面前，你如此目无尊长，简直是嫌命长，自个儿找死！”
王俊杰的叫嚷声还在屋内嗡嗡回荡，这时，一个身形挺拔的身影拨开众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此人正是牛堂的红棍郑南。
郑南英气十足，不去当明星可惜了，他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睨着叶凡：“哼，布鲁斯叶！别以为在道上混了几天就了不起了，你不过就是个小弟，现在竟敢这么跟大哥们说话，你还真挺牛啊！怎么着，敢和我实打实打一场吗？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别光会耍嘴皮子狠话！”
正位上的张龙，看似不动声色，实则内心暗喜。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叶凡，心里头暗自盘算着：“不错，这小子够胆，正合我意，就这么吸引住这帮人的注意力，只要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叶身上，我便能瞅准时机，不动声色地把那些散落出去的权力，一点点稳稳当当地收回来。眼下就是颗绝佳的棋子，可得好好利用一番。”
叶凡听了郑南的挑衅，嘴角上扬，勾勒出一抹不屑的弧度，嗤笑一声道：“你是不是还没长大脑啊？还打一场，以为这是小孩子过家家玩闹呢？老子来这儿是办正事的，可不是陪你在这儿瞎胡闹、逞匹夫之勇的。”
郑南一听这话，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暴跳如雷，脖子上的肌肉紧绷，作势就要冲上前去，挥拳相向。
眼瞧着局面就要失控，彻底演变成一场混战，一直冷眼旁观的张龙知道，再不发话，局面可就没法收拾了。
张龙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双手虚压：“好了，都别闹了！叶呢，是有真本事、有能力的人，这些日子他做出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我把皇后区交给他管理，那是放一百个心。换做是其他人，但凡能有叶这般亮眼的成绩，我张龙同样力挺到底！”
话虽说得漂亮，看似在维护叶凡，可在场的明眼人都清楚，张龙这番表态，无疑是把叶凡架在了火上烤。
之后会议继续，讲了什么叶凡一点也不关心，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众人陆续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声响，混杂着压低嗓音的窃窃私语。
叶凡掐灭烟头，起身大步朝门口走去。
郑南冷哼一声，故意放慢脚步，等叶凡走到身旁时，侧身撞了他肩膀一下，低声道：“小子，今儿这梁子结下了，往后日子长着呢，走着瞧。”
叶凡身形未晃，侧头瞥他一眼，用中指扶了扶金丝眼镜，眼神冰冷似寒潭，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没搭话，径直前行。
会场外，阳光斑驳地洒在走廊上，却驱散不了那弥漫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紧张气息。
叶凡刚踏出会议室大门，早已候在一旁的小弟们瞬间有了动静，他们身着清一色的黑色西服，笔挺而干练，像是训练有素的暗卫。
见叶凡现身，为首的一人率先带头，身体猛地向前弯折，呈九十度弯腰，那姿态恭敬到了极致，额头几近触及膝盖，口中高喊：“叶哥！”
声音洪亮且齐整，在走廊里回荡开来，引得周围路过的几个小喽啰纷纷侧目。
其他小弟们见状，也赶忙整齐划一地效仿，一个个弯腰颔首，黑色的西服在动作间绷得紧紧的，衣角轻晃，他们仿若心有灵犀一般，自始至终目光紧紧锁在叶凡身上，对从身后陆续走出的那些堂主们全然当作空气，视若无睹。
这般举动，就像在这暗流涌动的江湖权力场中，划出了一道泾渭分明的界限，直白宣告着他们只认叶凡这一尊“真神”。
叶凡微微抬眸，神色依旧冷峻，只是那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欣慰，他脚步不停，大步跨过这道由小弟们筑起的“忠诚拱门”。
郑南跟着走出会场，瞧见这一幕，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本就窝着一肚子火，此刻更是觉得被叶凡当众“打脸”，咬着牙冷哼道：“哼，一群没眼力见的东西，在这道上混，也不晓得尊师重道，迟早得跟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起栽跟头。”
他身旁的亲信忙不迭附和，阴阳怪气说着“就是就是，以为抱上大腿就稳了，也不瞧瞧这江湖规矩是能随便破的么”，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叶凡等人耳朵里。
而在距离这栋建筑约莫五百米开外的一处隐蔽街角，一辆看似毫不起眼的厢式货车静静蛰伏着，车身满是斑驳的锈迹与灰尘，仿若一辆废弃许久、等待报废处理的旧车，可车内却是别有洞天。
狭小昏暗的车厢被各种高科技监控设备塞得满满当当，闪烁的指示灯与嗡嗡作响的仪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