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2 章 抽调兵将
“这都是些微末小事,不足挂齿。” 林元正神色和煦,目光中满是关切,轻轻摆了摆手,“秦怡那边我了解,她虽公事公办,可也向来顾全大局。田庄与工坊本就是相辅相成,为咱们林家效力的人,理应一视同仁。日后若还有田庄子弟想进工坊或是其他产业,只要有能力、肯努力,都可按规矩举荐。”
他稍作停顿,目光转向绣娘,眼中带着鼓励:“绣娘,进了工坊,可要好好学本事,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一番苦心。” 绣娘激动得眼眶泛红,赶忙屈膝行礼,声音因激动微微颤抖:“家主放心,绣娘定当好好学本事,竭尽全力,不负家主与父亲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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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太极殿内气氛凝重压抑得仿若能滴出水来。李渊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阴沉如墨,死死盯着手中的奏折,双手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将那奏折揉成碎末,几近难以抑制心中如汹涌波涛般翻涌的怒火。
殿内,寥寥几位心腹大臣垂首而立,个个如坐针毡,神色惶然。当下局势可谓岌岌可危,刘武周攻势如潮,来势汹汹,步步紧逼。自三月榆次失陷后,太原的半壁屏障就此轰然崩塌,并州也随之陷入了风雨飘摇的危局。
而如今,就连潞州也被刘武周麾下猛将宋金刚一举攻克。更令人震惊的是,潞州刺史郭子武竟被部下张行敏所杀,随后张行敏举城投降。如此一来,刘武周的势力进一步向南扩张,唐朝在河东地区的防线被硬生生撕开了一个更大的缺口,唐军士气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沉重打击,整个朝堂都被一层如铅般沉重的阴霾所笼罩。
李渊强压着心头那熊熊燃烧的怒火,目光如刀般冷冷扫过殿下诸臣,声音低沉而饱含怒意,仿佛从牙缝中挤出:“刘武周这逆贼,如此猖獗,诸位爱卿可有良策退敌?” 朝堂之上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大臣们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无人敢率先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过了半晌,太子李建成出列,神色凝重,拱手道:“父皇,儿臣愿亲率大军,前往河东,与那刘武周一战,定要将失地夺回,重振我大唐军威!”
此言一出,李渊原本就阴沉得可怕的脸色愈加难看,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意味,他微微眯起双眼,心中暗自思忖:大唐此时何来的大军?前番任命裴寂为晋州行军总管,驰援并州的齐王李元吉,已然倾尽了诸多兵力。如今长安城内,除去肩负拱卫京城重任、绝不能轻易调离的禁军,能即刻抽调奔赴河东前线的兵力实在是少得可怜,杯水车薪。
李渊微微抬起手,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猛地顿住,沉吟片刻后,长叹一声,那叹息声中满是无奈与忧虑:“建成,你身为太子,乃国之储君,肩负着社稷传承的重任,怎可轻易涉险?那刘武周来势汹汹,宋金刚更是一员猛将,河东局势已然危如累卵,朕怎放心你前去?”
民部尚书窦琎闻言,原本高悬的心稍稍落了些。大军出征,粮草得先行,这本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可现今左藏库近乎见底,空虚得厉害,犹如一座摇摇欲坠的空楼。倘若真要抽调大批兵力奔赴河东前线,单是筹备粮草辎重这一项,就足够让他焦头烂额,不知从何处下手,仿佛置身于茫茫黑夜中,找不到一丝光亮。
但窦琎心里清楚,当下的难关棘手归棘手,却容不得他退缩。他稳了稳心神,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出列拱手,神色凝重地向李渊奏道:“陛下,太子殿下此番请缨出征,实乃振奋军心之举。”
“只是,这粮草之事,如今却颇为棘手。左藏库空虚,要想支撑大军长途作战,粮草筹集迫在眉睫。臣建议,即刻传令各州县,加紧征收赋税、征调粮草,务必在最短时间内,凑齐大军所需物资。同时,咱们也可发动长安城中的富户,以借贷或是捐赠的方式筹集粮草,战后再酌情给予补偿。”
“左藏库空虚?此事为何此前不报?” 李渊闻言大怒,猛地一拍御案,案上的笔墨砚台都跟着剧烈震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响声。他目光如炬,满含怒意地扫视着朝堂上的一众大臣,最后定格在窦琎身上,声色俱厉地质问道:“窦爱卿,你身为民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这左藏库空虚之事,你竟一直隐而不报,是何道理?如今朕要调兵平叛,你却告知朕粮草难筹,这让朕如何应对眼前危局?”
窦琎吓得 “扑通” 一声跪地,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他连连叩首,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殿内格外清晰,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近乎哀求道:“陛下息怒!臣罪该万死。实因隋末战乱刚息,民生凋敝,赋税征收艰难。再加上此前....征战不利,耗费颇大,这才致使左藏库日渐空虚。臣日夜筹谋,多方调度,实在无力在短时间内充盈库藏。今日殿下提及出征之事,臣才不得不将实情奏明陛下。”
朝堂上的其他大臣们见状,脸上纷纷露出愤懑之色,可话到嘴边,又都硬生生咽了回去。毕竟此前征战失利之人,皆手握重兵,背后势力盘根错节,宛如一张庞大而复杂的巨网,绝非好相与的人物。谁也不愿贸然出头,无端得罪这些手握大权的将帅,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连李渊都有些哑口无言,虽心中不满,却只能暗自叹气,神色复杂地看着跪地的窦琎。殿内一片寂静,唯有李渊沉重的呼吸声和窦琎微微的抽泣声在空旷的殿内回荡。
“此乃也非爱卿之罪过。” 李渊长叹一声,原本盛怒的神色缓和了几分,目光中流露出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缓缓说道,“自朕称帝以来,四方未靖,多方征战,耗费巨大,左藏库入不敷出。有此局面,实乃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轻易扭转。”
李渊微微眯起双眼,陷入短暂沉思,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须臾,他目光重新变得坚定,看向跪地的窦琎,沉声道:“窦爱卿,事已至此,追究过往已无益处。爱卿先起身吧,当下最要紧之事,便是确保大军出征无后顾之忧。朕从内藏库拨付一笔银钱,交由你全权调配,全力解决出征粮草辎重所需,确保前线将士的粮草供应充足。”
言罢,李渊挺直腰板,目光如炬,扫视朝堂一周,高声下令,那声音响彻整个太极殿:“此外,兵部即刻从各府郡抽调精锐兵将。抽调完成后,于长安城郊扎营,日夜操练这批新兵,务必在最短时间内,组建一支能征善战的精锐之师。以便驰援河东前线,一举击退刘武周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