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他们到蜀地的时候是三月份。
现在已经是五月了。谢唯昭和赵承晖在婆婆家住了两个月。
婆婆对他们很好,但是他们三人都在家中。很快就坐吃山空了,赵承晖身上的细软也当的差不多了。
谢唯昭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必须找些能够维持生计的活了。
赵承晖知道谢唯昭的想法,也想跟着谢唯昭一起。却被谢唯昭以照顾婆婆为由留在家里。
早晨,天空的朝阳似火。赵承晖扶着婆婆站在院子边上看着出门的谢唯昭。
“唯昭哥哥早点回来,等你吃晚饭。”
“嗯。”谢唯昭翻身上马,冲他们摆摆手:“回去吧,照看好婆婆。有没有想要的东西我带回来。”
婆婆说着方言,大意是:“不要破费,家里都有。”
谢唯昭笑了,看着勤俭慈祥的婆婆穿的简朴。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打算给她买布料做身衣服。
骑着马,他很快就到了镇上。小镇上消息最多的还是饭馆茶肆。
走到一家露天的茶馆,谢唯昭叫了一壶茶。脸上戴着的还是那副老头子面具。只是身形不再佝偻。
听了半晌,谢唯昭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突然隔壁桌的话语叫谢唯昭猛地怔住了。
“你说这太子至今下落不明,到底是死没死啊?”旁边人一边嗑瓜子一边闲聊道。
另一个人听了,满不在乎的说:“死没死怎么了?摄政王都登基多久了。太子就算活着还指望摄政王退位吗?”
“也是。”那人点点头,突然神秘的探过来道:“我听他们说这都是摄政王策划的,为的就是篡夺朝政。”
“那又如何?摄政王当皇帝,总好过那十几岁小儿当皇帝吧。这么多年他不就是个摆设吗?”
“哈哈哈哈。说的是啊!”
隔了这么久,再次听到赵屿尧的消息。谢唯昭一时之间还有些恍惚。
伸手摸了摸腰间,那枚金印贴身放着和赵屿尧送的匕首一起带在身上。
谢唯昭将金印从腰间翻出来,看着上面的字眼眸里藏着不知名的情绪。
原来赵屿尧已经称帝了,看来以后二人不会再有交集了。只不过是自己耍了他一道。
他也没什么理由非得揪住自己不放吧。皇帝后宫佳丽众多,怎么还会执着于一个男人。
握紧腰间的匕首,谢唯昭起身朝外面走去。是时候摆脱过去了,他想。
走在大街小巷中,谢唯昭穿梭在人群中。转了这么久他大致知道做什么能赚点钱了。
谢唯昭决定买些石头雕刻些小玩意售卖。正想着刻什么东西时被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一下。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说着蜀地的方言连声道歉:“是我没看路。”
谢唯昭没在意淡淡说了句:“无事。”
他是京城人,一时还不会说这边的方言。脱口便是京城的口音。撞他那人眼中闪过惊讶。
“兄台是京城来的哦。”
谢唯昭不想搭理,转身就走了。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那人露出一抹得逞的神色。颠了颠手上的东西得意道:“不愧是我眼尖盯上的,果然是好东西。”
原来这人自从谢唯昭在茶馆就开始留意他了。
谢唯昭在镇上采购了一些原石又买了些布匹和吃食。赶在太阳落山的时候回到了村里。
晚上是婆婆炒的腊肉,还有自家种的小白菜。都是粗糙的饭食但是生活久了竟然也安心舒适起来。
“唯昭哥哥,在干什么?”赵承晖收拾完碗筷出来,坐在谢唯昭身边。
夜晚凉风习习,蜀地已经开始有了热意。谢唯昭闭着眼听着大山里的虫鸣十分的惬意。
生活在村庄里他感觉日子都过的慢了些。
“没什么。你喜欢吗?这样的日子?”谢唯昭穿着粗布麻衣,脸上没有戴面具,婆婆看不见他们也不必伪装。
赵承晖和他一起坐在门槛上,吹着晚上凉爽的清风。身边是自己最喜欢的人。
“我很喜欢。唯昭哥哥,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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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晖历经磨难,身上那股子矜娇早已褪去,现在的他多了一分成熟稳重。
“那就好!”谢唯昭快活的晃着双腿,语气轻松:“我还怕你不习惯乡下的苦日子。”
赵承晖轻笑,并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谢唯昭望着天空,豪迈的说:“没事!很快我就会挣钱养家,带你和婆婆吃香的喝辣的!”
“那太好了!我和婆婆就指望唯昭哥哥了!”
“包在我身上!”
轻松的对话随着晚风飘了很远。
远在京城的勤政殿此刻气氛压抑。
消失了这么久的谢唯昭突然有了消息。
他派出去暗中搜查的暗卫在蜀地的一处小镇发现了皇宫中的东西。东西是在小镇的当铺里发现的。
这些东西价值连城,还带着皇室的纹路。当铺的老板怕惹祸上身便将东西交给了官府。
随即着这样一层层上递,传到了赵屿尧面前。
桌案上全部都是搜剿上来的金银器物,每一件都做工精湛还有几件珍宝更是难得一见。
这一堆显然是谢唯昭当时丢给强盗的细软里面的,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出现纰漏。
拿起一个珊瑚串珠,赵屿尧眼角泛起冷意。这是太后宫里的东西他曾见过。看来这东西被太后送给了赵承晖。
而现在又被赵承晖当掉了,这么多物品集中出现。很显然,谢唯昭和赵承晖就在蜀地。
只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找不到人。
赵屿尧将手串丢回桌案上,眼神里带着狩猎般的兴致。看来小狐狸不小心露出尾巴了。
“继续找,找到了不必打草惊蛇。将他们的消息搜集起来给朕。”
赵屿尧捋了捋腰间挂着的福牌,眼神阴郁。
一击必中倒是没意思,他还是比较喜欢引诱猎物一步步走进牢笼。
暗卫领命下去了,过了几日又有一个物件呈到赵屿尧桌前。
锦盒里赫然装着一枚金印,那金印上挂着编好的细绳。看样子是经过贴身佩戴。
本来赵屿尧没打算这么快收网,可看到金印的一刹那他就控制不住自己。
原来从来不是他自己一个人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