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同学,早川同学?你们来的好早啊。”
推开门走进的森花誓子见到我们二人有些惊讶,但随即那惊讶的面孔又变为了清浅的笑意。
“中午好,森花同学,是来为悼灵会做准备吗?”
我站起身,随意地与森花誓子闲聊着,注视着她从手提着的袋子之中,拿出了几个白色的信封和信纸,放在了我和小城的桌面上。
“这是我从杂物间里找到的,既然你们先到达早餐厅了,可以先在这些信封上写下自己想对每一位逝者说的话。”
“不需要等到悼灵会开始再写吗?”我捏着手中信封的一角,有些疑虑地望向森花誓子。
“只要心意能够传达,形式也没有那么重要吧?”森花誓子笑着回应道,有些不好意思,“实际上,我从昨晚就已经想好要给几位逝者写些什么了,实际上也这样做了。”
小城智树拿起桌面上的一个信封和信纸,随意提问道:“写信者需要标注自己的名字吗?想说的话要写多少字?”
“自愿原则,小城同学想写姓名的话,也可以。至于字数的话没有要求,只写一句话也是可以的。”
森花誓子话音刚落,便又拿出两只笔放在我和小城的面前,与我们再寒暄几句后,便去准备悼灵会的事项了。
我从森花誓子在我们桌面上留下的信纸之中抽出一张,摆在自己身前的桌面上。
写给逝者的话吗?
事实上,我与第一案死的嘉宾们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忽然之间让我想对他们说什么,也是一种别样的难题。
我抬眼瞄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小城,对方似乎很快便想好了措辞,已然在信纸上动笔了。
我握着手中的黑色签字笔,盯着面前的信纸。
首先,虽说这些信纸按照悼灵会的流程,都是要被烧掉的,但是我与北鸣忍合作之时,我明确表示让她在三天时间内杀掉知晓终端的其中一人,而今天下午正是我们约定的最后一天——换而言之,今天下午极有可能会发生意外。
因此,我在信纸写的内容,最好越少越好,且尽量不要透露出什么与黑幕有关的关键信息,因为难保后面出事后,是否会有人再次打开信纸查看。同样,我也最好不要在信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以防被人看出什么端倪。
我盯着面前的纸张半晌,最终才动笔,先行在两张信纸之上分别留下了我想要说的话——
“致花上崇英:感谢你为这个集体付出的一切。”
“致本柳真夕美:愿你心中的正义,会在天堂庇护你。”
但最让我纠结的,是写给内田京子和山本御人的话语。
内田京子死前那笑着的表情仍历历在目,那骄傲却又仿佛预料了一切的表情......迄今为止,我仍然没有解开她身上的谜团,以及她背后的秘密。
如果她现在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会和她说些什么?
排除了脑海之中所有关于“提问”的无用选项,一种直觉驱使着我的手,在第三张信纸之上写下娟秀的话语:
“致内田京子:你的遗愿已经实现。”
既然她想要我帮她见证结局的话,那我便将这结果告诉她吧。
将写给内田京子的话语放入第三个信封中,最后一张信纸摆在面前,当前只剩下给山本御人的话了。
山本......我们是两季的老搭档了,在我初入《死亡游戏》剧组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帮助我。
而且,我们还同样是戏精工作群的成员,彼此关系已经太熟了。如果这时候再写些过于正式的话语,似乎又显得有点生疏,山本那家伙要是在天上看到,我给他写像写给别人一样这么正经的话语,估计会皱着眉头数落我吧。
沉思片刻之后,我才犹豫地抬起笔,在最后一张信纸上落笔写下:
“致山本御人:一切安好。你送我的冷笑话集,我会帮你写完的。”
我思来想去,在山本御人死后能让他无比牵挂的,应该只有他的家人了。
如今侑子姐姐已经重新振作起来,接受了山本死去的事实,如果将这一点告诉他的话,他会不会高兴呢?
所以,我才写下了“一切安好”这句话,希望他在天上能够放心。
将所有献给逝者的字句都付诸于笔尖后,我将信纸叠好分别塞进四个信封,并按照森花誓子所说,将每个信封上写上对应逝者的名字。
当我和小城将信封交给森花誓子,返回我们的圆桌时,早餐厅内已经聚集了不少嘉宾了。
罗素已经坐在圆桌前,手里拿着森花誓子分发给他的信封和信纸,却一个字也没有动。
北鸣忍是在罗素拿到信纸后未动笔的5分钟后才来的,她从站在门口的森花誓子手中捎了一些信纸和信封,才到我们的桌前款款落座。
在我身侧落座时,她便看到了面前摆着空白的信纸和信封,却没有拿起笔试图书写的罗素。
“下午好,各位。罗素同学,怎么还没开始动笔?早川同学和小城同学都写完了?”
“都写完了。”我随口接话道,“罗素同学说不知道写什么。”
“这样吗?”北鸣忍似乎早有预料,她瞄了一眼罗素,笑了笑,“也是,罗素同学都没和这几位同学接触过呢。”
倒不如说,罗素基本上除了我们三人和不死川正一、森花誓子,都没有和别人有接触吧?
罗素没有接话,只是盯着信纸又看了一会儿,随后才挥笔在每一张信纸上,都写下了相同的一句话。
罗素写的句子字数很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罗素将每个字都写的很大,以至于我们几人都能清楚地看出罗素写的是什么——
“祝贺归于来处。”
罗素将几张信纸分别塞进几个信封之中,随后便从位置上起身,将信封交给森花誓子。
罗素返回圆桌的时候,常森美姬正好迈入早餐厅大门。她蹙着眉头,眉眼间再一次透露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