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从你入门之后，为师除了传你一部天玑神算经以外，也没什么东西教授于你，是师父的不称职，今日便真正地指点你一番。”姜有涯话锋一转，招呼起了莫无伤。
“师父。”莫无伤强忍着悲伤与虚弱，来到了姜有涯的面前，抱拳一礼，一如拜师之时的模样。
姜有涯微微一笑，开始娓娓道来。
“为师的推演纵览古今，对于你的过去已然清楚。你已经走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只不过还不自知。”
“修行之道，分为能量之道与意念之道。”
“金木水火土皆为能量之道，爱恨情仇欲皆为意念之道。”
“理论上来说，意念之道应是强过能量之道。因为意念有多强，意念之道便会有多强。”
“可事实上并不尽然，能量之道取决于天地间的物质能量，人之意念又如何能与天地之力相抗衡？因此，大多时候还是能量之道强于意念之道。”
“至于你的大道，应属平衡之道。”
“那么何为平衡之道？”
“自然之平衡在于万物相维，鹰隼捕蛇，蛇食蛙鼠，循环无辍，生态乃安；人事之平衡在于诸务并济，朝而事功，暮则亲叙，张弛有度，身心以舒；国运之平衡在于公效相协，政施公允财布均齐，本末兼行，邦国以熙。”
“所以，平衡之道可以说是包含了能量之道与意念之道。”
“如何修炼，恐怕没有范本。”
“平衡之道，自然讲究平衡，九命长生功独一无二，乃是世间至阳之法。”
“九命归一更是阳中至阳，可至阳只能成为能量之道的至强者，无法发挥出你平衡之道真正的威力。”
“只有阴阳同修，刚柔并济，才可臻至大成。”
听着姜有涯的话语，莫无伤有些惊骇，九命长生功一事，他没有跟任何人说过，竟然都是被师父推演出来了。
思索片刻之后，莫无伤说道：“师父，九命长生功我已失两命，恐怕永远成就不了至阳。”
姜有涯摇头苦笑，并不点破：“至阳就需要你自己体会，我现在要说的，是你的漏洞。至阳已有则缺至阴，而这至阴之法，若不让你亲身经历，就永远不可能修成。”
“如何经历？”莫无伤微微皱眉，按照姜有涯的说法，九命长生功可做至阳之法，那现在身上其他的功法，都不能算是至阴之法？
姜有涯没有理会莫无伤的问题，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姜欣妍天阶上品的资质，修炼速度却是比不上天阶下品资质的南宫绮萝。”
“现在却是明白了。”
“因为姜欣妍身怀明月圣体，在现阶段还未觉醒罢了。”
莫无伤一脸惊喜地说道：“那将明月圣体激活，就可以让师姐快速修炼起来了？”
只有他知道，姜欣妍内心之中对于变强是有多渴望，平时是说想要躺平摆烂，可其实在四下无人之时，却是比任何一名弟子还要努力。
至于原因，大概就是生怕瞧见的路人，突然说上那么一句。
你看，他那么努力也就还是这副模样。
可能是这个世界有些什么毛病，才导致那些努力的人都需要遮遮掩掩。
明月圣体莫无伤没有仔细研究过，但细细回想应当也是能够回想起明月圣体的相关资料。
而且瑶光圣地之前就是明月宗，一代明月老祖就是明月圣体，关于明月圣体应该会有更加详尽的资料。
就在莫无伤略显兴奋之时，姜有涯的目光却是变得哀伤。
只有姜有涯自己心里清楚。
根据此刻的推演，解决天玄神域大劫的唯一解法，就是要成就莫无伤。
而成就莫无伤的前提，就是要亲手做局，将爱徒逼入深渊，练就至阴。
“对不起，孩子。”姜有涯轻声说道。
“什么？师父你说什么？”莫无伤从兴奋之中回过神来，看向了姜有涯。
姜有涯收拾了一下心情，说道：“无伤，原本的瑶光圣地，只需要你，便能够成就辉煌。可事到如今，就把这个机会让给你的师姐吧。”
“师父，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志向，以后就让师姐成为一方女帝，我在她身后作威作福。”莫无伤看到过未来的部分画面，借此想象着以后姜欣妍成为女帝的模样。
姜有涯叹息一声，道：“无伤，你也不能停下脚步，对于你，却是有更加重要的使命。”
“啊？”听到姜有涯的话语，莫无伤呆了一呆。
“练就至阴之法，以后的日子会很苦，恐怕比你以前的日子，都要苦。”姜有涯没有解释莫无伤的使命，只是淡淡地说起了至阴之法。
“可以，选择不吗？”莫无伤弱弱地说道，他对于苦日子的印象停留在小的时候。
没有人想过苦日子，毕竟小时候吃过的苦，长大就不想再去吃一遍。
“你若不成长，瑶光圣地还是会灭的，姜欣妍是会死的。”姜有涯的嘴角像是勾起了一抹弧度，他清楚莫无伤那点小九九。
哪家正常人会直接把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刻画成为自己剑韵的？
若非他的推演，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家的猪一直惦记着自家的白菜。
事关师姐，莫无伤随即重重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师父，我一定会练就至阴之法，成就平衡之道。”
“那么，我就帮你一把，只有身处黑暗，才可成就至阴。”姜有涯的手中一团星辰之力涌现，语气之中有着愧疚，又有着坚定。
“尔敢？”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
一道虚影凭空显现在了星光光柱之上，注视着姜有涯。
姜有涯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抬头看向了虚影，似是讥笑了一下：“你可终于出现了。”
虚影微微皱眉，道：“你知道我？”
姜有涯此刻也是开始讲起了故事，说道：“其实，莫无伤压根就不是瑶光圣地的那颗祸星吧？从最开始，就是你在干扰我的推演，或者说操控我的推演。”
“或许碍于某种规则，你无法直接出手干预我的推演结果，所以才会如同玩文字游戏一般改动了我的推演结果，让我以为莫无伤就是祸星。”
“让我带着他来此，插手本不应该插手的事情。”
虚影脸上明显有了些许变化，不过还是做出饶有兴致的模样，继续听着。
见对方没有打断，姜有涯继续说道。
“让我猜猜你的最终目的。”
“是让天玄神域毁灭，毁于欲念一族之手，对吗？”
“我之后推演的，其实已经不是瑶光圣地的运势，而是整个天玄神域的运势。”
“保全天玄神域的唯一方法，其实就是要将莫无伤造成瑶光圣地的祸星。”
“是吧？命运？”
最后一个字说完，姜有涯的脸上闪过了阵阵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