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娇娇大小姐和糙汉军官1
1961年
“哎，腿收一收，大家伙把腿收一收啊！”
一个皮肤黝黑，呲着一口大白牙的年轻小伙身上扛着大包小包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一个打扮得十分洋气富贵，却全程臭脸的年轻姑娘。
哦，也不能说是年轻姑娘，估计是年轻小媳妇了。
人家手边还牵着一个粉雕玉琢，一身精致黑色小西装的小男孩呢。
最重要的是，这母子俩长得也太好看了。
尤其是这位年轻漂亮的女同志，一进到硬座车厢这边，顿时就衬得原本乱糟糟的车厢顿时蓬荜生辉起来。
原本吵闹不休的车厢，也因为这位女同志安静下来，大家的目光都不受控制地追随着人家的身影。
葛大壮将身上的大包小包塞进上面放行李的地方，蒲扇般的大手拎起那个臭不要脸占了嫂子座位的男人。
“这是你的座吗你就坐着不起，赶紧给老子滚一边去。”
一开口一嘴兵痞味儿。
“你……”
被拎到过道的男人想发火来着，可是看到葛大壮那结实的身板，再看看自己这瘦的营养不良的小身板。
哎，算了算了，出门在外还是别惹事了。
然后从座位底下拿出行李，灰溜溜地抱着包裹寻找下一个没人坐的位置。
等那男人一走，葛大壮立马收起凶神恶煞的表情。
他拿手拍打了下那男人坐过的位置，感觉把上面的土拍没了，这才对栀栀憨笑道：“嫂子，你坐这里，这里挨着窗户，没那么味儿。”
栀栀拉长着小脸。
一呼一吸间全是汗臭味儿，臭脚丫子味儿，还有混杂着咸菜味儿，她这辈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该死的魏建国！
一点用都没有的臭男人！
连张软卧票都弄不来，竟然叫老婆孩子坐硬座。
“妈妈。”
魏延澈小朋友晃了晃妈妈的手，提醒妈妈收敛表情，大壮叔叔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咱们就别耍小性子了嗷。
栀栀没有这辈子之前的记忆，和自家好大儿也不过相处了五年时间，对自家好大儿的了解远不如之前世界。
根本没看懂自家好大儿给她使得眼色。
她垂眸看向自家好大儿，关切问道：“宝宝怎么了？你是不是也觉得这里空气不好，待着难受？”
魏延澈偷偷瞄了眼大壮叔叔，然后奶声奶气劝道：“妈妈，火车马上就要发动了，咱们先坐吧，别站着了。
万一再被人占了座，咱们接下来该一直站着了。”
哎，妈妈就是被外公养得太娇气了。
现在外公去世了，家里的佣人也都辞退了，没人再娇惯妈妈，这点苦算什么，以后的苦日子还长着呢。
也不知道妈妈去了岛上能不能适应上面的环境，能不能适应没有佣人伺候的日子。
想想就发愁。
魏延澈小朋友一副苦大仇深的小模样，心里琢磨起去了岛上，他要不跟爸爸学一学做饭刷碗，洗衣服打扫卫生吧。
好在爸爸将来出任务的时候伺候妈妈。
“啊，你说的对，咱们先坐，可别再叫人占了咱们的座去。”
栀栀顿时不敢任性了，从真皮包拿出一条丝巾……这个不行，太张扬了，她现在的身份可容不得她再张扬。
仔细翻找了一圈，终于找出一个纯白色丝绸睡衣，趁着没人注意快速折叠了两下，放到座位上快速坐在屁股底下。
然后抱起魏延澈，将他放在自己身边。
对葛大壮歉意地笑了笑，“大壮，刚才我在想事情呢，不是故意不回你话，你千万别介意。”
“对了，咱们走得早，你早饭还没吃呢吧？”
“我这里有云姨做得小笼包，你赶紧拿去垫垫肚子吧。”
说着，她从手边的褐色纸袋中取出一个油纸包，不容拒绝地塞到葛大壮手里。
“里面放了差不多有十个小笼包，现在还温热着呢，你赶紧趁热吃，要是不够可以再问我要。”
想到父亲临死前交代她的话，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和善可亲，不那么讨人嫌。
葛大壮实在推辞不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够了嫂子，这些就够了。”
魏延澈小朋友是个情商极高的小孩，他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奶奶萌萌地催他：“葛叔叔快吃，小包子是肉馅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好好，叔叔吃，叔叔这就吃。”
不愧是首长的儿子。
瞧这机灵劲儿，瞧这儿嘴甜劲儿，就是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小笼包进嘴的那一刻，葛大壮咀嚼的动作先是一顿，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接着嘴里咀嚼的速度越来越快。
等他反应过来时，发现油纸包里的包子竟然已经被他吃完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一个格子衬衫年轻姑娘，嫌弃地看了葛大壮一眼，嘴里嘟囔道：“土包子，吃个东西和饿死鬼投胎似的。”
其实她更想辱骂栀栀的。
不过栀栀从头发丝到脚踝都透露着精致，一看就出身良好。
她觉得对上栀栀肯定会露怯，只能将矛头转向一个就土里土气的葛大壮，话里话外说葛大壮一看就是农村来的土包子，出来尽丢人现眼。
葛大壮：“……”
他不就是吃个包子嘛，怎么就惹的这位女同志这么看不上。
委屈jpg.
魏延澈知道葛大壮是爸爸手底下的兵，他觉得自己应该替爸爸维护自己人，肃着小脸打断对方喋喋不休的羞辱。
“这位阿姨，领导都说工农兵一家亲。
你为什么张嘴闭嘴说农村人是土包子，你是看不起广大的农民阶级大众吗？还是对领导这句话有不同意见？”
魏延澈小朋友是个双商都十分高的小朋友。
想到葛叔叔没穿军装，而且刚才还恶声恶气帮他和妈妈撵走了占座的人，所以并没暴露葛叔叔的真实身份。
毕竟，吓唬普通群众这事放在当兵的身上有些不好。
说了可能会惹祸。
王丽菁没想到对面小豆丁一个嘴皮子竟然这么溜，而且还一张嘴就扯大旗，她气得不行，可是又不敢反驳小家伙的话。
“你……你个小屁孩少胡说八道，我可没那个意思。”
她憋气道：“我和领导一个看法，刚才我只是说你旁边那个大黑脸能吃，你可别上升高度陷害我。”
说完，一扭头闭嘴不开麦了。
这个小屁孩嘴毒的很，她怕自己再掉进对方语言陷阱里。
栀栀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
“好了宝宝，这位阿姨知道错了，咱们就原谅她吧。”
别再上纲上线揪着人骂了嗷。
要不然这女人恼羞成怒，对你个小豆丁使什么阴招就不好了。
“知道了妈妈。”
魏延澈乖巧点头。
葛大壮很感动魏延澈小朋友为自己出头，接下来一路上照顾魏延澈小朋友照顾的妥妥帖帖。
要不是魏延澈小朋友死活不同意，他都恨不得亲自给小家伙把屎把尿。
……
中午，车厢里飘起一阵阵韭菜馅饺子味儿，红烧肉味儿，油香油香的香菇肉丁味儿，刺激着栀栀的嗅觉。
她从浑浑噩噩中醒来，抬手看了眼时间。
好么，都十二点半了。
“嫂子你醒了？”
葛大壮见栀栀终于不再睡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身，“嫂子饿了吧，我去给你和小澈去买饭，你们注意着点自己的行李。”
“欸，大壮你先别着急，我这里带吃得了，应该够咱们好几顿吃。”
她出发之前，云姨一大早起来给她做了不少耐放的食物，小笼包，虾仁馅蒸饺和卤菜是头一天的量。
接下来就是高油高糖的糕点和饼干了。
吃多了可能会腻。
不过索性只需要坐两天火车，稍微捱一捱就过去了。
栀栀指使葛大壮将她的红色小皮箱拿下来，然后叫葛大壮打开皮箱，拿出里面两个贴了‘蒸饺’标签的铝制饭盒和一个贴了卤菜的铝制饭盒。
“大壮，你吃一份蒸饺，我和宝宝吃一份，就着这些卤菜一起吃。”
栀栀打开饭盒，露出晶莹剔透，能看出里面红色虾仁的蒸饺，卤菜味道就很霸道了，一开饭盒，浓郁的卤香味儿扑面而来。
坐在对面的几人闻着这霸道香味儿，不受控制地分泌起口水来。
葛大壮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很是不好意思。
“嫂子，这怎么好意思，我还是……”
栀栀打断他：“行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大老远跑来接我们母子，一路上还得帮我看孩子。
你吃我点东西是应该的。
等见了魏建国，我还得叫魏建国再请你好好吃顿饭，让他代我们母子感谢你一路上对我们的照顾呢。”
你要是不吃，接下来我还怎么好意思使唤你。
魏延澈这个小机灵鬼一眼就看穿了妈妈的意图，也跟着劝道：
“葛叔叔你就别推辞了，我和妈妈接下来的路上还得麻烦你照顾呢，要不是葛叔叔在，我和妈妈一小一弱，还不知道怎么被人欺负呢。”
葛大壮憨憨地挠了挠头，实在推拒不了母子俩的热情，最后红着脸坐了下来，吃蒸虾饺的动作都透露着一股拘谨的味道。
“葛叔叔你别光吃饺子啊，云奶奶做得卤菜味道才是一绝呢。”
魏延澈小家伙热情招待葛大壮，很是灵活地用筷子给葛大壮狠狠蒯了半碗卤菜，有鸭脖鸭翅鸭腿，还有藕片和海带结这些素菜。
吓得葛大壮直说够了够了，生怕再不阻止，小家伙就把卤菜全搞他饭盒里了。
坐在栀栀他们对面的王丽菁等人可能之前没坐过火车，去洗饭盒的时候也不知道留个人看着座位。
他们才离开没一会儿，位置就被一个带着儿媳妇和孙子的老太太给占了。
“奶，我要吃肉，我要吃饺子，你快叫他们把吃的给我！”
才刚坐下，那年轻媳妇怀里的小男孩就扑腾着身子，指着栀栀他们面前的饭盒，飞横跋扈地吵吵起来。
柳柒柒被挣扎的小男孩踢中腹部，痛得面部狰狞了一下，差点没把他扔出去。
个死小子，每次扑腾起来都没轻没重的。
现在正是三年饥荒的最后一年。
对面祖孙三人，尤其是两个大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样子，脸颊上颧骨都凸出来了，显得格外刻薄。
“欸，你们没听到我孙子说想吃肉和饺子吗？”
“我警告你们，我儿子现在可是海城部队非常厉害的大官，手底下管着上万人呢。”
“你们赶紧把你们手里的饺子和肉给我孙子，让我孙子吃，要不然等我去了海城一定叫我儿子给你们好看！”
那老太太已经两顿没吃东西了，也馋栀栀这边的饺子和卤菜馋的不行，听到孙子嚷嚷着要吃肉和饺子，张嘴就理直气壮地讨要他们的午饭。
最后竟然还用她儿子的身份威胁上了。
海城部队？
不会是他们的部队吧？
葛大壮心里这个刺挠啊，很想知道这老太太儿子是谁，怎么说话口气这么大的，张嘴闭嘴就是威胁普通群众。
栀栀完全不理会老太太的狗吠，反而加快了吃饺子的动作，一筷子一个蒸虾饺，咀嚼的同时不忘把剩下的卤菜一分为二给葛大壮和自己分了。
“延澈宝宝，赶紧吃，你要是吃得慢了，等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抢走咱们的饭，你就得饿肚子了。”
魏延澈小朋友不语，只一味的加快吞咽的速度。
“哇哇哇，奶奶你看他们，他们都快把饺子和肉吃完了，奶奶你赶紧把他们的饭盒给我抢过来！”
对面那小男孩眼瞅着栀栀他们都快把饭盒清空了，当即控制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还手脚并用地使劲扑腾着，差点没把柳柒柒踹出内伤。
她强撑着笑哄道：“传宗乖，咱们不闹了啊，妈妈这里有玉米饼子和腌萝卜，咱们吃这个。”
这个车厢的人都看着呢。
还一直在这儿闹闹闹，不够叫人看笑话的。
要不是看在你名义上的爸爸，实际上的二叔是部队里的大官，我早给你个小兔崽子扔下火车了。
“我不要玉米饼子，不要腌萝卜，我就要吃肉，你是坏女人，我不要你做妈妈了！”
魏传宗这家伙手上劲儿不小，一巴掌拍在柳柒柒手上，疼得柳柒柒差点没把手里的玉米饼子给扔出去。
过道另一边一个小媳妇看到这一幕，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对柳柒柒道：
“这位大姐，你这孩子被惯得太不像话了。”
“现在什么年月啊，大家都吃不上饭，你们家孩子怎么能张嘴要人家吃的东西啊，怎么好意思的啊。”
“还有，你这孩子一不高兴就能说出不要妈妈这话，可见你这孩子对你这个做妈的一点孝心都没有……”
这位大姐。
大姐。
姐。
柳柒柒气得脑瓜子嗡嗡的，脑子里‘大姐’两个字来回盘旋，后面的话是一点没听进去。
她才18岁啊。
哪儿长得像大姐了。
她长得有这么显老吗？
那年轻小媳妇一直喋喋不休地说着宝贝大孙子的坏话，栀栀对面的刁钻老太太心里气得不行。
不过她这会儿顾不上和这人争竞。
本来以为栀栀一个年轻小媳妇，应该脸皮薄不好意思拒绝她的要饭来着，没想到人家不止不搭理她，还加快了吃饭的动作。
眼瞅着饭盒里的饺子没剩几个了，卤鸡腿也被啃完一半。
她生怕再耽搁下去什么都没了。
想也没想就上手要抢。
“哎哎哎，别吃了，你们都别吃了，再吃就吃完了，这些饺子和肉都是我大孙子的，你们马上给我住嘴。”
这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唾液横飞，也不知道几年没刷牙了。
这个味儿啊。
跟炸了茅坑似的。
恶心得栀栀差点哕出来。
“哕！”
她忍着恶心，在老太太手伸过来前，先一步把饭盒里剩下的两个饺子和半个卤鸭腿倒进葛大壮饭盒里。
“大壮快吃，再不吃该被这老贼婆抢走了。”
也不管葛大壮有没有洁癖，连啃得满是口水的鸭脖也倒进去了。
葛大壮呆呆道：“嫂子……”
这、这不合适吧。
嫂子可是有夫之妇，他吃嫂子的剩饭会不会有点……
这个憨子，就在他犹豫的这么一会儿，那老太太手脚麻利地把葛大壮手边的饭盒抢了过去。
也不管手脏不脏，捏起一个饺子就往宝贝大孙子嘴里喂。
这老太太也不是委屈自己的人，另一个蒸饺直接塞自己嘴里了。
“哎妈，这饺子不只是纯白面做得，里面还放肉了啊，这是什么肉啊，怎么这么好吃，吧唧吧唧……”
魏传宗也嚼嚼嚼，“奶奶好吃，我还想吃饺子，我还想吃饺子。”
“行，奶奶这就给你要。”
那死老婆子一边意犹未尽地吧唧着嘴，一边非常横地对栀栀他们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没听到我大孙子还想吃嘛。
赶紧把你们带的吃食都拿出来给我大孙子吃！”
这话一出，惹得不少人向他们投以注目礼，一旁的柳柒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丢人。
实在太丢人了。
就没见过要饭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魏延澈小朋友黑漆漆的眸子死死盯着对面两个强盗。
抢了他们的饭还没完，竟然还恬不知耻地张嘴还想继续问他们讨要。
他眼里火光噌噌上涨，越烧越旺。
不要脸。
实在太不要脸了。
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人。
栀栀也没见过这么可恶的人，气得脸都红了，衬得她那张本就沉鱼落雁的美丽脸蛋越发娇艳夺目。
她指着那死老太婆，怒道：
“你……你个死老太婆，别以为你年纪大，我就怕了你。嘴巴一张一合就想白要别人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啊！”
才骂完，就看到那死老婆子嗦啰她孙子啃剩下的鸭脖还不算，连饭盒都舔了一遍。
“啊啊啊！”
“你个死老婆子，赶紧住嘴，住嘴啊！”
“这是我的饭盒，你那该死的舌头舔什么呢，恶不恶心啊！”
她的饭盒不能要了！
葛大壮见栀栀反应这么大，连忙上手把饭盒抢了回来，满是歉意地看着栀栀。
“嫂子，都是我不好，一时没注意，叫这老太太把嫂子的饭盒抢走了。我这就去给嫂子洗洗，保证洗的干干净净的。”
栀栀仿佛看什么臭虫似的，厌恶地瞪了对面三人一眼。
“不用了，这个饭盒你拿去用吧，我嫌恶心，那死老婆子也不知道几辈子没刷牙了，臭的很。
我要是再拿这饭盒吃饭，和用装过屎的饭盒吃饭有什么区别。”
这波毒液喷得对面那死老婆子气成了蛤蟆。
“噗嗤！”
周围人听得忍不住笑出了声，笑声此起彼伏。
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长得妖妖道道的，我吃你点东西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敢骂我嘴巴臭得像屎。”
死老婆子怒吼一声，竟然气急败坏地抬起手冲栀栀的脸扇来。
“嫂子！”
葛大壮一惊，抬手想阻拦，不过有一个人比他更快，那就是魏延澈小朋友，他虎着脸抓起饭盒啪的一声拍在那死老婆子手上。
接着一声尖锐的痛呼声响彻整节车厢。
“啊啊啊！”
“我的手，我的手啊！”
只见那老婆子的手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肿胀起来，葛大壮先是一惊，接着看向魏延澈小朋友的眼神都带上了惊叹。
好家伙。
真的好家伙。
不愧是首长家的崽，小小年纪就天生神力啊。
“妈，你没事吧！”
柳柒柒见状也不敢作壁上观了，赶紧站起身查看婆婆的伤势，没想到就这么一看，看到了肿的像发面馒头似的手。
还是那种掺了荞麦面的发面馒头。
又黑又肿。
不是。
打人的小孩貌似才五六岁的样子吧？
力气这么大的吗？
她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啪！”
接着迎接她的就是她婆婆的骂骂咧咧。
“柳七妹，你是死人啊！”
“刚才那狐狸精骂我，你不知道帮我还嘴。”
“现在那狐狸精下的小崽子打我，你倒是帮我揍回去啊，在这儿问有事没事有个屁用啊。”
柳柒柒：“……”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柳柒柒差点气哭。
该死的老太婆，也就敢欺负她这个没有靠山的孤女，换了别人做你儿媳妇，你敢这么糟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