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鸦小黑在陈安胸前蹦跶着,抬头看着四周。
在它的视线里,几个人头围成了一圈,中间是蓝色的天空。
这些人正紧张的看着自己,不,是看着自己的主人。
好一会儿之后,在丹药的作用下,陈安才重新掌控了小黑的视线。
“师父,堂主,我没事儿。”
看着上方围成一圈的人头,陈安说着便要挣扎着站起来。
“安子,好好躺着,别勉强自己。”
刘长老又把陈安重新按回了躺椅上,此时陈安的脸色刚从蜡黄变成惨白,他可不会让陈安轻易走动。
“师父,婉妹和鬼童呢?”
陈安看着四周,没有见到梁婉和鬼童的影子,心里焦急了起来。
之前在挪动那地洞的位置的时候,梁婉和鬼童是出力最大的,也是受损最大的。
“小安子,放心吧,婉姐姐在休息呢。”
邱秋把脑袋挤了进来,看到陈安无事之后,脸上的担忧才慢慢褪去。
“带我去看看。”
即使是听到邱秋亲口说出来,陈安依旧是在心里担心不已。
因为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之前无论在哪里,在什么时候,他只要喊鬼童,鬼童就会出现。
这是鬼童体内的回应鬼带给鬼童的特殊性质。
但是刚才,他提到了鬼童儿子,却没有看到鬼童出现。
看到邱秋不肯说话,陈安语气低沉了几分:
“带我去。”
“哦,那,那好吧。”
邱秋无奈的看向了一旁的白龙象,白龙象亦是无奈的挥了挥手。
两个半跪在的躺椅两端的貂寺面无表情的把躺椅抬了起来,随着一行人往前走去。
溶洞内,一处用木板隔起来的房屋内。
梁婉和鬼童闭着眼睛漂浮在其中,两人身下是一个圆形的画着不知名符文的真发。
随着简易的房门被打开,陈安看到了漂浮在空中的两人。
他挣扎着从躺椅上掉了下来,随后在白龙象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梁婉面前。
此时的梁婉身体比着之前看起来又虚幻了不少,像是随时都支撑不下去似得。
“小安子,你别担心,婉姐姐只是使用自身魂力过渡,静养几天就会好起来的。”
邱秋低声说着,语气明显带着不自信。
“这是婉妹让你说的吧?说实话。”
听到陈安质疑自己,梁婉直接急了起来:
“本来就是实话,虽然是婉姐姐交代这样说话的,但真实情况也的确是这样,再说了,这个阵法就是修复神魂的,婉姐姐肯定不会有问题的。”
陈安这才稍微放心的点了点头:
“麻烦你们都出去啊,我在这里躺着收着婉妹就好。”
“安子,你.....”
刘长老本来想要劝陈安躺在床上休息,但是看到他脸上那满是心疼的表情,便把后边的话咽了下去。
他朝众人挥了挥手,示意大家给陈安和梁婉留下单独的空间。
随着木门关上,陈安这才把目光重新挪回了梁婉身上。
“婉妹,你这么傻干什么,都说了藏兵谷的事情会想到办法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陈安说着又看向了鬼童,鬼童的身体看起来倒是好像没有什么大碍:
“你也真是的,都让你放开喝了,你还让婉妹损伤成这样。
“你这样的小孩儿要是放在蓝星,非得用七匹狼招待你一顿。”
看着两个人都不搭理自己,陈安把目光收了回来,慢慢的躺回了躺椅上,喃喃自语道:
“我也真是的,当初要是能在靠山村跟你好好的在那里过日子该多好,学什么武....”
.......
大郑国都,西京,皇城内。
“立秋和立冬两个小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么?”
龙椅上的男人吃着南方进贡过来的小金桔,随口问着一旁的大伴。
“回圣人,目前还没有。”
“那就是出事情了,想不到岳撼山收了个了不得的徒弟,哼,生儿子不行,收的徒弟倒是一个比一个能折腾。”
大伴连忙把剥好的金桔放在了圣人嘴边:
“天下都是圣人的,几个会闹腾的猴崽子而已,何必劳圣人心烦。”
男子看着眼前这颗看不出来一丝橘络的金桔,满意的张开了嘴巴。
一旁的大伴则是连忙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嘴唇旁,让圣人合嘴便是能咬在嘴里。
“再等一天,若是还没有消息,就派剩下的两队人一起去看看,这天下只有别人能悄无声息的消失,朕的人,不行。”
“奴才遵旨。”
“史襄佑那边情况如何?这个时间点,岳撼山应该殉国了吧?把诏书提前拟定好,该怎么追封,就怎么追封。”
“请圣人.....”
“咕咕噜~”
大伴的话还没说完,一只信鸽快速飞进屋子落在了架子上。
“圣人,是来自定德州的消息,奴才这就打开。”
随着金属小筒里的纸条被展开,大伴的神色也逐渐凝固在了脸上。
“念,愣着干什。”
“是,启禀圣人,臣带领兵马还未抵达寒剑关便与蛮族大军遭遇,蛮族人数数倍于臣,臣不得不退,在撤退过程中又遭遇李玄机伏击,臣只能选择为国死战——史襄佑。”
龙椅上男人闭着的眼睛倏然睁开,一把打飞了一旁盘子里的金桔。
“废物,朕给他十二万大军是让他死战的么?李玄机凭什么伏击他,那可是十二万大军啊。”
男子瞪着眼前的案几,眼角不断跳动,好一会儿之后才继续说道:
“着暗卫去查,三日之内务必要详细的结果。”
“奴才这就去办。”
......
西蜀州,仙霞关。
军中营帐中,一身高九尺,身材伟岸,身披泛着白光的男子背对帐门。
作为大郑西南的门户关隘,大将军白起在镇守这里的二十余年时间内,从未让南蛮部落入侵一步。
看着手中的诏书,白起眉头紧锁。
他一个仙霞关的收关大将,为何要去管江南州的流民?这说不通。
稍许,白起把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幕僚唐子昂:
“子昂,你怎么看?”
“大人,咱们上午刚收到岳大人从寒剑关撤退的消息,中午就接到了调令,怕是不妙啊。”
“老岳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好歹是来个信儿啊。”
“这,目前还没有收到确切的消息。”
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的白起,眉宇中的凝重又加重了几分。
他跟岳撼山的经历有些类似,两人都是从普通人一路靠着军功一路爬到这个位置的。
故此颇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但是碍于身份,两人明面上几乎没有交流。
忽地,一道声音从营帐外传来:
“报,将军,三公子飞鹰传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