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刚在云天河身边俯下身,就见云天河豁然睁开了双眼。
两个安保部成员顿时一惊。
只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做出反应,一道匹练似的刀光,就从他们面前闪过。
两个安保部成员,全都捂着脖子,栽到了云天河身上。
陈善新见状,顿时又惊退了几步:
“你……你,装的……”
云天河推开身上的两具尸体,翻身坐起,朝陈善新灿然一笑:
“我谢谢你啊!”
陈善新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云天河,颤声道:
“你没中我的催眠术?”
云天河自然不会跟他说那么多,抓起手枪,枪口朝陈善新点了点,语气冰冷:
“你,过来!”
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陈善新自然不敢跑。
他挪着小碎步,战战兢兢的走到云天河面前。
云天河沉声问道:
“你们的人,在潮城抓了一个女孩儿,这事儿你知道吗?”
陈善新目光闪了闪:
“是哪个?”
“那个杀了我们很多人的凶手?”
云天河也懒得再问他,直接面无表情的道:
“是不是凶手,我不清楚。”
“你的手下,在潮城抓了一个女孩儿……”
“你立刻、马上,让人把那个女孩儿送到这里来!”
说到这里,云天河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然后接着道:
“每隔二十分钟,我会在你的身上捅一刀。”
“你想少遭罪,就让你手底下的人抓点紧!”
话音落下,就见云天河一扬手,他那把短刀,就“噗”的一声,射进了陈善新的肚子。
直没至柄!
陈善新惨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地。
他看着肚子上的刀柄,伸手想去抓,可是又不敢碰,只能大声哀嚎。
等云天河起身走到他身边的时候,那货已经大小便失禁,身上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云天河有些无语:
“你说你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为什么要整这么埋汰呢?”
他俯下身,直接从陈善新肚子上,把短刀拽了出来。
一道血箭,紧随着刀锋,从伤口喷出老高。
陈善新脸色惨白如纸,白眼一翻,有昏倒的迹象。
云天河直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同时语带戏谑说道:
“别怕……别晕,我不会让你死的……”
“起码,现在不会!”
说着,他捻起两枚银针,刺入了陈善新伤口周围的穴道。
喷射的血箭,瞬间消失。
接着,云天河就揪住陈善新的衣领,朝屋里走去。
进门之前,他回头朝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性感女郎吩咐了句:
“去给我弄点吃的来!”
从昨晚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吃。
刚刚又一路杀进村里,虽然没遇到什么像样儿的高手,但孤身深入,还是挺耗神的。
这会儿,事情告一段落,他的肚子也开始“咕咕”叫唤。
进了屋子,云天河把陈善新扔在地上。
陈善新也没敢再啰嗦,乖乖的去打电话,吩咐手下,把思诺送到他这里来。
多余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敢多说。
云天河看着他打完电话,指了指旁边的卫生间:
“去收拾收拾,真踏马恶心。”
看着陈善新战战兢兢的进了卫生间,云天河冷冷的道了句:
“别关门!”
“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不然老子弄死你!”
陈善新小心翼翼的道:
“我肚子上有伤,怎么洗啊?”
云天河没好气的道:
“你踏马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洗个澡还用老子教你?”
“放心踏实的洗,洗个澡死不了人!”
陈善新都快哭了,但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挪着小碎步,往卫生间去了。
云天河则去冰箱里拿了瓶水,然后把按摩椅拖到外面窥视不到的墙角坐下,整理自己刚刚回忆起来的东西。
十六岁出国后的经历,他基本都想起来了。
但是,上次在飞洲受伤后,到他在龙城被谢轻语开车撞伤,这中间的记忆,他没有。
并且,十六岁之前的记忆,他也没回想起来。
云天河看了眼卫生间方向,都想让陈善新再催眠他一次,看能不能想起更多东西。
可是眼下在这里,他自然不敢去冒那个险。
陈善新洗完澡出来,云天河的饭也还没送来。
云天河只得向陈善新道:
“让人给我送些吃的来。”
他知道,那个性感女郎,大概率是直接吓跑了。
正低头看自己肚子的陈善新忙道:“没问题。”
去给手下打完电话让送饭后,陈善新向云天河道:
“先生,您的针灸太神奇了,我刚才洗澡,伤口竟然一点血都没流,而且我现在也感觉不到疼。”
那货越说越兴奋:
“您这么好的医术,不去发扬光大,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觉得,咱们可以投资一家医院,您只管看病就行,其他的管理方面的事情,都交给我来负责。”
“我一定可以,安排得妥妥当当……”
云天河呵呵道:
“我只管埋头苦干,挣的钱全都到你腰包?”
“你踏马还真敢想!”
陈善新摆手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您负责管理和营销推广方面的事情。”
“请你放心,以我对能力,经营一家医院,绝对没有问题。”
云天河冷冷的打断:“别做梦了。”
“咱们算一算,从我开始计时,到现在有多久了?”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善新:“我应该捅你几刀?”
陈善新的脸,瞬间就白了。
那货“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以头触地:
“求求您,饶了我。”
“只要您不伤害我,不管您有什么要求,我都一定满足。”
云天河冷笑一声,接着道:
“我有疑惑,想请你解答。”
陈善新忙不迭的道:“您尽管问。”
“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天河道:“你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况……”
“就是一个本来失去记忆的人,在被催眠的时候,机缘巧合,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情。”
陈善新怔了怔,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
他看着云天河,微微皱眉:
“我个人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不过……”
“从理论上来讲,这是行得通的。”
“通过催眠的方式,引导对方,回忆过往。”
云天河淡淡的道:“你的催眠术,很高明嘛。”
陈善新面上带着讨好的笑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我正好,在催眠上,有那么点天赋。”
云天河嘴角勾起:“很好。”
陈善新悻悻的笑了笑,眼中闪烁着希冀之色。
他也隐隐的,猜到了些什么。
此时,外面院子里,已经围满了善心会的人。
他们全都拿着武器,不过,却没有人敢随便闯入屋子里。
为首的,是之前给陈善新汇报情况的那个眼镜男。
他和程延武一文一武,都是陈善新的左膀右臂。
刚刚云天河闯进院子,他就躲在墙角,没有出头。
云天河的主要目标是陈善新,也没顾上搭理他。
现在,陈善新被云天河控制,程延武重伤,便只能是眼镜男主持大局了。
送餐的人出来后,眼镜男将其叫到面前,问道:
“会长情况怎么样?”
送餐的人回答:“挺好的。”
“挺好的?”眼镜男皱眉道:“你确定?”
之前,他可是亲眼看到,陈善新被云天河一刀捅穿了肚子。
送餐的人点头道:
“会长看上去挺精神的,正陪着凶徒说话。”
这时,一个穿着安保制服的魁梧男子走了过来,眼镜男便摆手示意送餐的手下退下。
眼镜男问道:“找好射击位置了吗?”
魁梧男子回答道:
“会长的住处,之前我们就排除过这方面的隐患,所以这附近并没有合适的射击位置。”
“最近的射击位置,恐怕就是七百多米外的那棵大树了,只有那里能勉强俯视这里。”
“不过,那么远的距离,恐怕只有赵兵的枪法可以勉强一试。”
眼镜男斜了魁梧男子一眼,没好气的道:
“赵兵现在半死不活的,能爬到树上去开枪?”
“你踏马说了半天,说了个屁啊?”
魁梧男子抓了抓头发,不吭气了。
眼镜男皱了皱眉,接着道:
“你不也是退役的吗?你不能试试?”
魁梧男子涩声解释:
“我以前是汽车兵啊,不擅长射击。”
“短距离我还可以试试,这么远,我肯定不太行。”
眼镜男教训道:
“大老爷们,别老把‘不行’挂在嘴上。”
魁梧男子急忙欠身应道:“是。”
眼镜男沉声说道:
“你带枪过去,在你说的那个位置等着,听我命令。”
魁梧男子瞪大了眼睛:
“我没把握的,万一伤到会长……”
眼镜男不耐烦的打断:“没说一定会让你开枪。”
“以防万一,懂吗?”
“明白了。”魁梧男子应了声,转身就走。
……
屋子里,云天河把茶桌也挪到了墙角。
陈善新收藏了不少的好茶,反正还要在这里等一会儿,云天河自然要泡些来喝。
陈善新这会儿已经冷静了下来,本来就善于蛊惑人心,他便想跟云天河多些沟通,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先生,我觉得咱们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不可调和的仇怨。”
“我只想求财,处处树敌的事情,我肯定不会去干……更何况,还是您这么厉害的人物……”
“潮城那边的事情,并不是我授意的。”
“您可能不太清楚,我向来都会给下面人足够的自主权。”
“如果真是下面人冒犯到了您,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对您这种实力强大的朋友,我从来不会吝啬……”
云天河只是在那埋头泡茶、喝茶,没有打断陈善新的话,也没有去理会。
喝完两泡茶,云天河这才扭头看向背对着他的陈善新:
“有多久了?”
因为他喝茶不方便,要摘下头盔,所以陈善新很有眼色的转身背对着他。
陈善新顿时一愣:“什么多久?”
云天河语气幽然:
“咱们说好的,我每二十分钟,捅你一刀!”
“刚刚因为你解答了我的疑惑,所以我免了你一刀。”
“这会儿的时间,应该又够一刀了吧?”
“或许,更多?”
刚刚还口若悬河的陈善新,瞬间就慌了:
“先生……”
没等他后面的话说出来,陈善新就听到“噗嗤”一声。
接着,腹部就又是一阵剧痛。
陈善新低下头,就看到,一截血淋淋的刀尖,从他肚子上透了出来。
他嘴角狠狠抽搐着,张嘴发出凄厉的哀嚎。
噗嗤!
短刀又被云天河拔了出去。
然后,银针止血。
不过,这次他仅仅只是止血,并没有帮陈善新止疼。
陈善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感觉自己疼得都要窒息了。
院子里善心会的那些人,听到陈善新的惨叫,纷纷下意识往前冲。
有两个人,甚至冲到了房间门口。
嘭!
云天河在桌子上一拍,面前的两把茶刀就跳了起来。
他抬手接住,振腕一甩,两把茶刀就犹如劲弩激发,“嗖嗖”飞了出去。
下一刻,两把茶刀就射入了闯进门的,两个安保部成员的脖子上。
两个安保部成员,直接又往后栽了出去。
院子里的眼镜男,急忙大声叫道:
“都给我回来!”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往里冲!”
云天河似笑非笑的道:
“你的手下们,都很忠心呐。”
陈善新浑身冷汗直冒,颤声道:
“对不起。”
“我保证,绝对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完,他就朝着外面,歇斯底里的喊出一句:
“张焘,再有人敢轻举妄动,我踏马弄死你!”
他口中的“张焘”,就是外面主持大局的那个眼镜男。
院子里的张焘,眼中闪过一抹狰狞,大声回答:
“会长放心,我保证不会再出乱子。”
说完,他就退出人群,在院子外面,捏着耳麦,沉声问道:
“怎么样?能不能锁定凶徒?”
耳机里,传来那个魁梧男子的声音:
“不行啊,那个凶徒躲的位置,是我的盲区……”
说到这里,魁梧男子忽然有些惊喜的道:
“看到了……我看到他了……”
张焘咬了咬牙,沉声吐出两个字:
“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