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小艾在纪委督查室里,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心里那叫一个乱,手机被她攥得死紧,在屋里来来回回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都折腾老半天了。
末了,一咬牙,她还是拨通了个号码。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里头传来个沉稳的声音:“喂,你好,我是田国富。”
“田书记,您好,我是钟小艾。”
钟小艾赶紧搭话。
“哎呦,钟小姐,您咋给我打电话啦?”田国富声音里透着惊讶,不过立马就变得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他心里门儿清,钟小艾背景硬得很,可不敢有半点儿马虎。
“田书记,我想问问祁同伟的事儿。”
钟小艾也不兜圈子,直截了当地就问。
“是这么回事,钟小姐,您也清楚,祁同伟这档子事儿,眼下是反贪局挑大梁在查”
“省纪委也派人跟着呢。今早上,他们一大早就奔吕州去了。”
田国富说得小心翼翼,“我听说,情况不妙啊,祁同伟这回,怕是凶多吉少咯。”
钟小艾一听这话,心里更急了,她心里明白,田国富虽说以前受托照顾过祁同伟,可现在连他都摇头说没办法,自己还能咋办呀?
挂了电话,钟小艾深吸一口气,手哆哆嗦嗦的,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号码,她都好久没碰过了,之前还被对方拉黑了。
电话响了几声,通了,那头传来个冷冰冰的声音:“喂。”
“侯亮平,你放过祁同伟吧!”钟小艾一开口,声音都打颤,着急忙慌的,连句客套话都忘了说。
“钟小艾,你可算想起我来了。”
侯亮平在那头冷笑一声,“怎么,这会儿着急了?是不是怕你那情夫出事啊?”
“侯亮平,我求你了,放过祁同伟吧!你要啥,我都给你,我们钟家也能帮你”
“求你放过他!”钟小艾带着哭腔,为了祁同伟,把自己的面子、自尊啥的,全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放过他?你觉得可能吗,钟小艾?”侯亮平语气冷得能冻死人,“我告诉你,我不但不会放过他,还要把他送进监狱,让他付出代价。”
顿了顿,又嘲讽起来,“你这么急,是不是怕我查出你们那点儿事儿啊?我告诉你,你也跑不了”
“迟早把你和祁同伟的事儿全抖搂出来。”
“侯亮平,你咋能这么绝情啊!”钟小艾绝望地喊,她是真没想到,侯亮平能这么狠心。
“我咋绝情了?我早跟你说过,别招惹我,自己作的孽,自己担着。”
侯亮平说完,“啪”地就把电话挂了。
钟小艾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眼泪“哗”地就下来了,止都止不住。
她心里清楚,这回是真没辙了,为祁同伟,她付出太多,可现在,啥忙都帮不上,感觉心都碎成一地渣渣了。
与此同时,在吕州市委大院里,侯亮平两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死死捏着手机,咬着牙走到祁同伟跟前,那眼神,恨不得把祁同伟生吞活剥了。
祁同伟瞅见侯亮平回来了,扭头对王莫愁说:“王主任,你维持下秩序,让大家都安静安静。”
王莫愁忙不迭地点头,指挥着大伙,不一会儿,现场就安静下来了。
侯亮平瞪着祁同伟,眼睛里全是怒火,大声说:“祁同伟,我告诉你,今天,我就要扒了你的皮,让你原形毕露。”
顿了顿,接着说,“我们反贪局抓了赵瑞龙,一审,审出事儿来了。三年前,赵瑞龙送了你一尊金佛”
“好家伙,那可是纯金的,值三百万,现在更值钱了,涨到五百万了,还二十多斤重呢。”
“你转头就把这金佛送给琴凤集团的高小琴了。这不,我们已经从高小琴那儿把金佛找着了”
“这就是你贪污腐败的铁证。”
说完,侯亮平一挥手,手下人就把一尊亮闪闪、黄澄澄的金佛捧出来,亮给大伙看。
众人瞅见这金佛,“嗡”地一下就炸开了锅,议论纷纷。
有人咋舌:“祁同伟这下完了,证据确凿,跑不了了。”
还有人叹气:“祁同伟以前不挺好的吗,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陈海、周寒、赵木仨人瞧见这金佛,脸上乐开了花,心里都认定,祁同伟这回肯定玩儿完了。
陈海脑子里都开始幻想自己当吕州市委书记的场景了,想着到时候,一定要把祁同伟那些亲信,像扫垃圾似的,全都清理干净。
祁同伟看着侯亮平,脸上还是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不慌不忙地说:“侯亮平,你说赵瑞龙送我一尊金佛,这事儿是真的,我承认。”
侯亮平一听,心里头一喜,还以为祁同伟要认罪了,刚要张嘴说话,就被祁同伟后面的话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陆亦可和林华华也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祁同伟,没想到他还真收了赵瑞龙的金佛。
“但是”
祁同伟拔高了声调,“我虽然收了赵瑞龙的金佛,可我也给了他钱啊!这笔钱,我都汇给他了”
“你可以去查,一共三百零七万六百七十二块,我是花钱买的,可不是受贿。”
祁同伟这话一出口,现场“哗”地一片哗然,所有人都惊得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谁都没想到,事儿还有这么个反转。
侯亮平一听,也愣住了,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怒吼道:“祁同伟,你少在这儿狡辩,你以为我们会信你的鬼话?”
高育良也皱起了眉头,看着祁同伟,劝说道:“祁同伟,你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现在坦白从宽,我们还能给你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