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那气氛紧张得就跟拉满弦的弓似的,一触即发。
陈海站在那儿,周围一圈警察把他围得严严实实。
他刚听到要被抓的消息时,整个人都懵了,脸上写满了惊愕。
可很快,那惊愕就变成了深深的不甘,怒火也在他眼睛里直冒。
再看旁边的李响,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搓着手,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滚。
“安欣呐,你可记得我,我是李响啊,你是我师弟。”李响的声音中充满了哭腔,他眼巴巴地望着安欣,满脸都是哀求之色,“这里面肯定有误会,都是误会啊!你们可不能就这么把人带走。”李响的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慌乱无比。他深知,如果真的被带到纪委那里,即便最后调查结果证明自己并无过错,他局长的职位也必定难保,甚至可能连警察这份工作都将失去,自己大半生的努力将会付诸东流。
然而,安欣却连看都没有看李响一眼,他的表情如同寒冰一般冷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坚定而不可置疑的力量。
“李响同志,请你配合调查。”安欣的声音平静而又严肃,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李响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逃不掉了。面对安欣,他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一方面,他明白安欣的职责所在,他必须要配合调查;另一方面,他又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他觉得自己被背叛了。
他想起了曾经和安欣一起并肩作战的日子,那时候的他们是那么的默契,那么的信任彼此。可如今,一切都变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如此紧张,如此陌生。
李响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不能逃避,他必须要面对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缓缓地说道:“好的,我会配合调查的。”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他内心深处无法掩饰的痛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将发生改变,而他也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声音不大,可每个字都像重锤一样,“这是京城纪委督察室的命令,我们只能照做。”
陈海一听“京城纪委”这几个字,心“咯噔”一下,瞬间沉到了底。
他知道,这下事情彻底不受自己控制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安警官,我是汉东的官员,按规定,只能由汉东纪委或者法院来审判我。”
他梗着脖子,语气里透着最后的倔强。
安欣嘴角一勾,冷笑一声,“陈市长,对不住了,您现在可没别的选择。我们得把您交给马上就到的京城纪委同志。”
“你们……你们这是乱来!这是越权!”
陈海扯着嗓子喊起来,声音都变了调,一边喊还一边使劲挣扎,想挣脱警察的控制。
可那几个警察哪会让他得逞,他的挣扎根本就是白费力气。
发布会现场的记者们跟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似的。
一下子都围了过来。
一个个举着摄像机、话筒,问题跟连珠炮似的往外蹦。
“安警官,请问抓陈海市长有啥证据啊?他是不是真贪污了?这算异地办案吗?”
安欣面对这些问题,神色淡定,不慌不忙地说:“我们都是按上级指示办事,具体情况,等京城纪委通报吧。”
他这话就跟没说一样,啥有用信息都没透露。
这一幕,通过电视直播,一下子传到了千家万户,也传到了汉东省委那些领导的办公室里。
沙瑞金正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看电视呢,看到陈海被警察带走这一幕,整个人就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呆在了那儿。
手里的遥控器“啪嗒”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没察觉。
脸色白得像张纸,就跟生了一场大病似的。
“咋会这样呢?这咋可能啊?”
他声音又哑又涩,满心都是失落和无奈。
他原本算盘打得好好的,想着先把陈海弄回京州,让汉东的部门悄悄处理,把事儿的影响控制在最小范围。
可谁能想到,京城中央纪委突然插手,一下子把他所有计划都搅黄了。
沙瑞金这会儿算是明白了,自己精心布局的这盘棋,全输光了。
陈海的事儿,已经远远超出他的掌控。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就像个被命运摆弄的可怜虫,啥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变糟。
高育良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嘴角浮起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笑。
他一声不吭,就静静地盯着电视屏幕,眼神里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复杂劲儿。
心里头,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李达康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他眼睛死死盯着电视,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着新闻,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这下麻烦大了。”
李达康小声嘟囔了一句,打破了屋里的寂静,“沙书记,现在这情况,已经完全失控了。咱不能再盯着陈海这事儿不放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忙换届的事儿,完了再想办法整治祁同伟。”
沙瑞金猛地转过身,眼睛里燃烧着愤怒和恨意。
“整治祁同伟?”
他提高了嗓门,咬着牙说,“我非得让他付出惨重代价不可!就是他害了我弟弟,把陈海逼到绝路的!”
李达康被沙瑞金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他可从没见过沙瑞金这么激动、这么失态。
“沙书记,您先消消气,现在可不是冲动的时候。”
沙瑞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里的怒火,他也知道,李达康说得在理。
现在稳住大局,把换届工作顺顺利利完成才是最重要的。
“换届之后,我要安排一个有背景的大家族子弟去吕州当市长。”
沙瑞金眼神变得冰冷坚定,“我要把祁同伟彻底架空,让他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李达康看着沙瑞金,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他清楚,沙瑞金对祁同伟已经恨到骨子里了,这场权力斗争,已经到了最激烈的时候。
吴春林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
他心里明白,省里这场风暴太猛了,远远超出了他能应付的范围。
他只能干瞪眼,看着这一切发生,听天由命。
在京城的一家医院病房里,侯亮平正躺在病床上看电视。
看到陈海被警察带走那一幕,他喉咙里一股血腥味直往上冲。
他强忍着,不想让旁边的护士发现自己又吐血了。
侯亮平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又气又不甘心。
他本来想着,等病好了,就回京州接着当反贪局局长,把祁同伟这个老对手狠狠踩在脚下。
可谁知道,祁同伟竟然又回到吕州,这事儿已经把他气得吐了一回血。
现在,陈海又被抓了,他这才意识到,吕州以后肯定就是祁同伟的天下了。
“不行,我绝不能让祁同伟这么张狂!”
侯亮平在心里大喊,他脸色惨白,嘴唇都微微发抖。
他拼着最后一点力气,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钟伯伯吗?我是亮平啊。”
侯亮平声音虚弱,可语气特别坚决,“您家老大不是一直想在地方上找个事儿做吗?我琢磨着,让他去吕州当市长挺合适。”
“那儿得有个背景硬的人,才能治住祁同伟。”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好嘞,就这么说定了!”
挂了电话,侯亮平感觉胸口憋的那股气总算顺了点儿。
他嘴角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在心里暗暗发誓:“祁同伟,你等着瞧,我肯定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在飞驰的高铁上,林华华正拿着手机看新闻,脸上表情特别复杂。
她对陈海的“贪腐”行为既震惊又瞧不起,不过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同情。
可一想到自己喜欢的祁同伟,又觉得陈海倒台是他自找的。
“哼,活该!”
林华华小声嘀咕了一句,声音里透着一股冷酷劲儿。
周围的乘客也都在热烈讨论陈海的事儿。
“哎呀,真没想到,这陈海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是个大贪官!”
“就是,人呐,真是不能光看表面。”
“依我看,汉东省的官场肯定有问题!”
“省里那些领导,用人太不靠谱了,都看走眼了。”
“这祁同伟回吕州就够让人吃惊的了,现在又出了陈海这事儿,真不知道省里该咋收拾这烂摊子。”
这些议论声不停地往林华华耳朵里钻,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心里清楚,这次事件不光让陈海的政治生涯彻底玩儿完。
还让汉东省委的信誉受到了极大打击。
正想着呢,林华华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父亲打来的。
她赶紧接起来,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听起来特别着急。
“华华,你赶紧回来,家里出大事了!”
林华华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急急忙忙收拾东西,下了高铁,满心忧虑,不知道家里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