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秦宝莹这一句话,陆旭晚上就告诉了沈玉娇,沈玉娇却不满意,生气的道:
“夫君怎么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难道府上是没人能伺候得了她的月子了。既然这样,我明天就把那老婆子赶走。我镇国公府的事情,哪轮得到一个姨娘和姨娘的母亲来做主了。”
陆旭闻言,只觉得头皮发麻。
“娘子,可是我已经答应她了,要不,你就大度一点,横竖就是一个月的事情。”
“不行,这件事我不会作罢。二爷,你看看,府上姨娘一个接一个生孩子,我这正妻的脸都被打没了。现在,连对方的母亲我每天都要敬着。”
说罢,她就哭了起来。
陆旭头都大了。
劝了半天,最后道:
“娘子,其实我也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看见那个邓婆子,也很不舒服。”
沈玉娇顿时止住了哭声,道:‘’真的?二爷,我问你,咱们是不是主子,她们是不是下人?”
陆旭点头,这个自然。
“咱们便是让她今天半夜走,她是不是也得听?”
这个,听起来不太近人情,但确实是这样的,陆旭也点了点头。
“娘子,我明白了。那就等秦姨娘生下孩子,三天内让她走,可以吧?”
“不行,当天让她走。她见了孩子,立马就走。”
“噢……好,也行。”
第三天,秦宝莹又被陆旭叫了过去,这一次,她可不再是满心欢喜,而是有些忐忑不安了。
她昨晚回去把事情跟她母亲说了,她母亲却认为,虽然她在这里会造成一些不便,但完全可以在他回府以后,她继续住回后院去,只白天过来帮忙。
他让她直接离开府上,应该是沈玉娇的主意。
陆旭看了看秦宝莹,欲言又止。
秦宝莹忐忑的道:“二爷,可是又有什么要求?”
她挺着个大肚子,楚楚可怜的样子。
陆旭话到嘴边,完全说不出口。
“哪有什么要求,就是把你喊过来,说说话,怕你不高兴。”他脱口而出的,早已不是跟沈玉娇商量的那样。
秦宝莹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的事情,我已经跟我母亲说了,我母亲答应的。”她道。
陆旭点点头。
晚上去沈玉娇那里,陆旭就撒了谎,说都跟秦宝莹说了,等她生下孩子,就让邓婆子走。
他觉得这样是为了大家好,毕竟,秦宝莹马上就要临盆了,在这时候逼迫她,于心何忍。
沈玉娇满意了,抱起陆旭脑袋,就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杜嬷嬷却告诉沈玉娇,不能掉以轻心,这段时间要哄着陆旭高兴,直到把邓婆子赶走。
三天后,秦宝莹的肚子突然发动了,产婆和奶娘都被喊了过来,南院忙得人仰马翻。
陆旭被从衙门喊了回来。
连林诗诗在北院,都尖着耳朵等消息。
生了一个白天,一个晚上,第二天凌晨,孩子才出来了。
又是个男孩。
嘻,真是人丁兴旺,把陆怀喜高兴的,当即就去烧了三支香,祷告给祖先。
秦宝莹养得不错,哪怕生了一天一夜,孩子生下后,她也只是累得睡了一觉,并未有什么意外情况。
等稳婆把孩子都包好,屋子里收拾干净,孩子被奶娘抱到旁边屋子里喂奶。
沈玉娇捅了捅陆旭。
陆旭闷闷的应了一声,低声道:
“娘子,府上刚添了丁,大家都很高兴的,这件事,缓一缓可好?”
沈玉娇白了他一眼,道:
“那我去说吧。”
陆旭赶紧站了出来,道:“我来我来。”
他在屋里子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去了王钟儿那里,把事情对庄嬷嬷讲了。
庄嬷嬷嘛,是他从小就很熟的人。
“庄嬷嬷,你帮我去说吧,我实在说不出口。”陆旭恳求道
他拿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让庄嬷嬷给邓婆子,反正就不能让她在府上待着了。
陆旭说姨娘不能带自己母亲在府上,现在孩子已经生了,就该走了。
庄嬷嬷一脸无奈地看了一眼陆旭,心里暗暗叫苦,这得罪人的事情怎么又落到她头上了呢?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放下手头正在忙碌的事情,去找邓婆子转达陆旭的话。
邓婆子刚刚吩咐完下人收拾清场,此刻正歇下来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热茶。她心情愉悦,嘴角挂着愉悦的微笑。
然而,当庄嬷嬷将陆旭的话告诉邓婆子后,邓婆子的脸色瞬间发生了变化。她原本喜滋滋的面容像是被一层乌云笼罩,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不悦和恼怒。
“谁让咱们是奴才的身份呢,就是是个老奴,也不能倚老卖老。好在母子平安,你也可以放心了。”庄嬷嬷劝道,她自然能理解邓婆子的心情。
“二爷之前说的,是等宝莹出了月子我就走,为何现在如此着急?”邓婆子道。
“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二爷不好意思过来找你,但他既然找我传话,那便是决定了。”庄嬷嬷道。
庄嬷嬷不希望为了这个事情闹了不愉快,反正闹到最后,吃苦的还是她们这些没有依附的下人。
邓婆子却不甘心这么离开,主要还是不放心。
“二爷当初答应宝莹是满月走,二爷如果改了主意,那便请他跟宝莹去讲清楚。”
她想守着女儿和外孙子出了月子。
庄嬷嬷见劝不动她,也不强求,回身就去找二爷,把邓婆子的意思说了。
陆旭还没说话,沈玉娇从旁边的屋子冲了出来,斥道:
“她好大的架子啊,还要二爷亲自去找她了,我现在就把她轰走。”
说着,带着丫鬟就要出去。
吓得陆旭赶紧拉住她,说自己去就行了,中间可能是有些话没说清楚。
“二爷,我今天便要看到结果。”沈玉娇气呼呼的道。
“肯定的,肯定的。”
陆旭脑袋都大了,硬着头皮去找秦宝莹,半天才从那里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处理的,反正半个时辰后,邓婆子一个人一声不吭的,背着包袱,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