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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琴走进贞素的家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作品,整个房子里都铺满她的画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别人的情意,那些风格迥异的作品里都只有一个主人公,就是自己。

她第一次真正庆幸自己有了心,可以完整的接纳这般爱意,不辜负贞素这日日夜夜点点滴滴的思念与爱慕。

瑶琴:那魔灵就该将它抓出来赋予它肉体,让它永世轮回,尝尽世间万苦。

听到来人,贞素从作品堆里抬头,看到瑶琴的瞬间脸腾的红了。这要如何跟师尊解释?

看着贞素懵懂迷惑的表情,瑶琴只觉得心都要化了。真的如那涂山族所说,这般炽热的感情不见天日该多让人难过。

“师尊。我那个。。。”贞素站起身,站在被师尊包围的海洋里,却感受不到那别样的幸福,只有无措。

“这么多我的画像,要许多时日吧。也能看出小白的画技提升不少。”瑶琴强忍着眼泪,给贞素找台阶下。

“对。。弟子崇敬师尊,想要画什么总是第一时间想到师尊。毕竟我如今的一切都是师尊带来的。”贞素顺着台阶解释,觉得口中的话十分违和。

“这样啊。”瑶琴看着那样的贞素,一滴清泪落下,砸在手中的画像上。

“师尊?”贞素猛地一颤,抬腿想要跨过这些画作去看师尊。

瑶琴转身消失在屋里。

看着消散在屋里的檀色雾气,贞素突然觉得他心中好像下起了蒙蒙细雨,有什么从脸上滑落了。

伸手去摸,手中一点湿润。

“我哭了?”贞素碾碎那泪,眼神却落在那张被瑶琴撒了泪的画作上。

贞素缓慢的走到那幅画前面,轻轻捡起来。

这幅画描绘的是瑶琴初遇他时的画面,绝美的女神弯腰轻抚白蛇头顶。

那滴泪就在白蛇的眼下,却又是从瑶琴的方向飞来的,一时间竟看不出究竟是谁在哭。

手捧着这幅画,站在这,被各种姿态的师尊包围,贞素觉得心跳好像快了些。

啪啪嗒嗒,这日立秋,下起连绵细雨。

有老人说,立秋下雨,这年的冬天会很冷很冷。

瑶琴窝在被子里,毫无睡意,只睁着眼看着窗外的雨。

过去瑶琴嗜睡,是因为她没有什么活力,总感到很累,尤其是社交。她总是独行一人,无论天上人间。

现在胸中有一团火在燃烧,总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什么,应该走出门去。

这样想着瑶琴就换了一身常服,撑着雨伞出门了。

此刻是傍晚,虽然天阴沉沉,雨雾蒙蒙。

走着走着就到了小重山大门,瑶琴买了一杯去火的凉茶来喝,扎开塑封,看着雨幕中的小重山大门。他会不会从里面走出来。

“好苦啊。”瑶琴咂咂嘴,心中燃烧的火没有因为凉茶而变小。

瑶琴穿着橙红色的长裙,打着宝蓝色的伞。

路过匆匆的行人却无心欣赏这抹亮色,可在学院里朝着大门走来的贞素却一眼看到。

贞素在下雨前出门,来看看办公室有没有东西能提醒他到底忘了什么。

搜寻无果,还下了雨。贞素觉得整个人都到了谷底,透过雨幕,远远看到一抹亮眼的橙色。

“师尊。”贞素的声音听起来就是哭过了,有些低哑。

“下班啦。”瑶琴现在看到贞素可怜兮兮的脸就想哭,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充沛的感情,完全绷不住。

“嗯。师尊怎么此时出来了,下这么大的雨。”贞素的眼神隔着两个雨伞看不真切,仿佛有着无限深情。

“来买这个,你喝吗?”瑶琴径直递过去自己那杯凉茶,已经喝了三分之一。

“这是什么?咖啡吗?”贞素有些好奇这褐色液体。

“尝尝吧。”瑶琴再次抬手,杯子递到贞素的伞下,手腕淋上了雨。

贞素急忙向前走一步,凉茶已经到了他胸口。

突破了社交距离的两人都觉得气氛有些不同了,周遭的温度似乎有些攀升。

“我去再买一杯吧。”贞素想后退又怕淋到瑶琴。

“你先尝尝,觉得好喝再去买。”瑶琴又进一步,两个人的伞略微重叠。

吸管已经递到嘴边,贞素不敢看瑶琴的眼睛,极其轻微的抿了一口。

瑶琴盯着褐色的液体到了那淡红的唇边又降下去,盯着那茶水浸润淡红的唇,变得水光潋滟。

苦涩的味道让贞素轻轻皱眉,这什么东西,中药吗?

“好喝吗?”瑶琴看到贞素皱眉,自己却舒展了眉眼笑着。

“好喝。清心降火。”贞素见瑶琴笑了,觉得嘴里的苦涩都不算什么了。

“好灵的舌头,确是清火的凉茶,你既然觉得好喝就去再买吧。”瑶琴退后一步,两个人的中间顿时吹过一阵凉风,轻轻掀起瑶琴的裙摆。

余光是绕不开的橙红,眼前是绝美的笑脸。

“好。”贞素迈开腿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什么。

“走吧,就在眼前。”瑶琴带着贞素到那家凉茶店。

很快,贞素手里就提着同款塑料杯子,里面的凉茶跟瑶琴的一样,清热凉血。

两个人就这样漫步在雨里,都不说话,沉浸在此刻的氛围里。

瑶琴走在前面,她能感受到,贞素偶尔会偷偷看她,没有一直盯着,但过马路的时候会很紧张的观察自己。

远远看到贞素的别墅了,里面陈图图还在等他,他情绪不好,约了陈图图一起喝酒来着。

感受到瑶琴的步伐变慢了,贞素也放慢自己的脚步,错着半步的距离跟着。

“师尊,我。。。”贞素看着还有几步就要到的家,准备开口跟师尊解释自己约了人,要回家了。

瑶琴却回头突然抓住贞素的手,大步向自己的别墅走去。

贞素被拽得一惊,心跳仿佛漏了一下,随后便听不到周身的雨声了,眼里只有面前如火焰般的裙摆,耳里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迷迷糊糊跟着瑶琴进了家门。

“给你的小伙伴打电话,说你在我这,理由随便你找。”瑶琴收了伞,放下手里还是只喝了三分之一的凉茶,不容置疑的口气。

“哦。”贞素站在门口打着伞提着没喝一口的凉茶,还没反应过来,被松开的手还有些酥麻。

瑶琴见状,忍住笑意,上前拿走他手里的伞,收起来,“屋里打伞会长不高的,我家小白说不定还能窜一窜呢。”

鼻尖是独属于瑶琴尊者,先天神明的香气,和着潮湿的雨气铺面而来,沾湿了贞素的鼻子,挥之不散。

瑶琴去找了酒和酒杯,看着站在门口偷摸打电话的贞素笨拙地脱鞋。

“用的什么理由啊?”瑶琴把杯子递给贞素,“暖一暖。”

“我说我有点事,晚点回去。”贞素放下手里的凉茶,接过酒杯。

陈图图:哦,我眼看着你们跑过去的。

“他怎么说?”瑶琴干了一杯,收起杯子跟酒,今日可不是什么不醉不归的时候。

“不重要,左右我不回去了。”贞素也一口喝完了酒,喝完了才觉得自己的话不合适,“不是,师尊我不是那个意思。”

“无妨,今日邀你过来主要是为了这个。”瑶琴往里走。

贞素自然是看到了那张琴。

“我去沐浴换个衣服。你帮我点上香,要檀香。”瑶琴转身上楼。

“好。”贞素坐在一旁认真的打香篆。其实他私心里想,师尊在这里什么香都没有师尊好闻,但这话肯定不能说出来,太僭越了。

“是许久不做了吗?怎么手法瞧着没有之前精细了。”瑶琴回来看到贞素还在弄不免有些惊讶。

她不知道贞素胡思乱想,脱模失败了,重新弄了好几次。

“是,我自己都是点线香,有些手生。”贞素总算是脱模成功了,点上之后就起身看着瑶琴。

瑶琴换了飘逸的纱衣,其实她很少穿这样宽松的衣服,总觉得自己为人已经很松散了,再穿宽松的衣服就更无力了。

“坐那吧。”瑶琴示意贞素坐到一个竹帘半隔断后面。

“好。”贞素其实有些不想坐那里,他想坐到可以看见瑶琴的地方,又觉得若是看见师尊的话,大约是没有心思听琴了。

琴音乍起,摄人心魄。

瑶琴弹得都不是心中默记了许多年的老谱子,只是演绎自己此刻心。

此刻,喜欢的人就在眼前,那份怜爱,悸动,勇敢,都用琴音倾诉出来。

伏羲琴可令天下万灵折服,丝丝缕缕的琴音都透过贞素的耳朵,直击心房。

贞素听着那琴声,仿佛回到了自己刚被瑶琴捡回那段时日,快乐自由,毫无负担的接受着来自瑶琴全心全意的爱。

一曲毕,贞素还沉浸在那样的幸福里无法自拔。

瑶琴看着入定的贞素,觉得这不是个追求人的好主意,这只会觉得是师尊在带自己修行吧。

“咳。”瑶琴轻咳一声,唤醒沉迷的贞素。

“弟子一时沉醉。”贞素回过神来,垂眸告罪。

“如何。”瑶琴明知故问。果然跟自己更有距离了,这不是炫技吗?这怎么能谈起来呢,之前那么好的氛围都没了。

“师尊技法纯熟暂且不提,只其中的情感让弟子十分感动,仿佛带着弟子回到当初跟师尊游历山河的时日,师尊对弟子的爱护,弟子十分明了。”贞素如实评价,心悦诚服。

“嗯。不过你的耳力还是不行啊,只听出这些了吗?”瑶琴的眼睛带着期待穿过影影绰绰的竹帘看向贞素。

贞素眨眨眼,还有什么?

“算了,还是我琴艺不精,下次再来吧。”瑶琴有些懊恼,早知道不想着那段时光弹奏了,都变味了,爱情变亲情了。

“师尊可是累了?那弟子回去了?”贞素感受到瑶琴似乎有些疲倦,急忙告退。

可他不知,瑶琴是心累。

“回去吧,我再想想。”瑶琴扶额,表白好难。

“弟子告辞。”贞素现在成了三个徒弟里最恭敬的。

回到自己的房子,陈图图正在投屏打游戏。

“回来了,我饿了,吃什么?”陈图图过着剧情,“我以为你不回来吃饭了,都准备点外卖了。”

“点吧,随便,我去泡个澡。”贞素上楼去。

陈图图看着贞素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又被迷住了,但现在处于初级阶段——不知道自己是喜欢师尊,但心里又不只是原先的崇敬了。

贞素走到浴室,脱下裤子扔到脏衣篓里,经常运动的身体没有很大的块头,只是一层薄薄的肌肉,看着瘦而不柴。

脱衬衣的时候又闻到那属于瑶琴的味道,不禁把衬衣捧到鼻尖,轻轻闻一下,似乎还是自己的味道多一点,贞素忍不住把头埋进衬衣里仔细的嗅着,自己清冽如雪的味道跟瑶琴温沉如木的香味糅合在一起。

闻着闻着贞素就渐渐歪掉了。

“你吃炸鸡吗。。。”陈图图探进来一个脑袋,猝不及防看到贞素起立的样子。

“都行,我都说了随便了!”贞素赶忙转身。

陈图图也没想到,尴尬的挠挠头,只能多买点啤酒了,男人嘛,喝两杯就不尴尬了。

贞素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有了感觉,还是陈图图的眼神暴露了。

只是这一吓已经没感觉了,泡进浴缸里贞素的脑子里都是今日与瑶琴的相处。

那滴泪,那橙红的裙摆,那被她用过的吸管,那缥缈的琴声。

“只听出这些了吗?”

“还有什么。。。”贞素整个人潜进浴缸,回忆着那首曲子。

人都快憋死了也没有思绪,贞素起身,换了家居服回到一楼。

炸鸡刚好到了,陈图图刚摆好架势准备吃。

“好了啊,来吃吧,热乎的。”陈图图不敢抬头看贞素,生怕回忆到什么。

“不好意思啊,很久没纾解了。”贞素倒是觉得也就尴尬那一瞬间,显得自己有点猥琐。

听到贞素这么坦然,陈图图好多了,立马脱口道,“原来蛇有两个是真的啊。”

“噗。。。”贞素刚喝进去一口就全喷了。

“怎么了,都是男的,探讨一下。”陈图图为了缓解尴尬已经喝了一打了,此刻说开了也就不避讳了,“怪不得我看你下面。辣么但呜呜。。”

“别说了别说了。。喝酒喝酒。”贞素夹住陈图图的头,强制禁言,整个头跟脖子都变成深粉色了。

两个人又喝了两口,开始吃鸡腿。

“那个化形不能憋回去一个吗?”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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