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怕之前的事情重蹈覆辙。”邹润想起来了悲鸣神鸦被窃夺的那件事。
靠岸后,将小舟藏在树林下,甘舧就带着这一伙人钻进树林深处。
地面上铺满了密集的落叶与干枯枝条,行走其上,脚下传来柔和的触感。参天的树木被各种藤蔓缠绕,它们的枝桠交织成一张天然的网。透过树冠的间隙,阳光斑驳地洒落,与周围飘渺的雾气相互作用,在丁达尔效应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风景。
“到了。”眼前出现了一座木屋,甘舧抖了抖掉到身上的虫子,“这鬼地方虫子真多。”
敲门进去后,这个屋子让人觉得压抑而憋闷,里面的空间其实很大,但是没有窗户且空光线昏暗,给人的感觉很拥挤。
“维炽佩拉,你好啊。”甘舧向屋子里大桌子后面坐着的女人打了个招呼。
“你这家伙,一来找我准没好事。”这女人声音沙哑,靠近了才看到,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暗色,头发稀疏,身上戴着不知名野兽的骸骨做的饰品,身上有一股草药或是混合了矿物的特殊怪味。
维炽佩拉的视线从甘舧身上移开,扫过他身后的众人,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和审视。她并没有立即回应甘舧的问候,而是缓缓站起身,走到一个角落,从一堆杂乱的物品中翻找出一个陈旧的木箱。
“你们这些强盗,总是带着麻烦来。”她边说边打开木箱,从中取出几瓶颜色各异的药水,然后又拿出一些干枯的草药和奇异的矿石。“不过,既然来了,就说明你们给我带生意来了。”
甘舧露出一丝微笑,他深知维炽佩拉虽然言辞犀利,但她无疑是他所遇见的最杰出的女巫。她对海洋中的诸多传说与诅咒了如指掌。他示意身后的人将带来的稀有材料和金币放在桌上,作为交换的代价。
维炽佩拉拿起一枚金币,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吧,你们的诚意还不错。”
“嘿嘿,一回生,二回熟,上次你帮了我大忙,我这次出事自然就优先考虑你了。”甘舧笑着撸起袖子,“帮我看看这个要怎么洗掉。”
“哦,被飞翔荷兰人盯上了啊。这我可没办法了,你们只能完成他的要求,或者和他们拼命,抢船自己做船长了。”维炽佩拉看了看他手臂上的黑斑,说。
“别这么说,飞翔荷兰人上那些被诅咒的水鬼,怎么可能杀得死,你有什么主意,帮我们想想呗。”甘舧一想到弗朗西斯那被藤壶寄生的脸,心里直犯恶心。
“你应该听说过飞翔荷兰人的故事,那是一艘很特别的船。”
“是的,它在海里的逆洋流速度最快,而且可以潜水,44门侧舷炮,船艏,船尾分别装备了双管炮,它甚至可以前往昨天或明天,没有人能逃过它的追杀。”甘舧沉声道。
“不不不。”维炽佩拉摆了摆手,手指随即轻点着甘舧手上的黑斑,“它的船长,弗朗西斯是个没有心的人,找到他的心,就能命令他解除对你的诅咒。”
“等等,我不理解。”甘舧打断了她的话,质疑道,“人没有心可以活?”
“常人自然是不能的,但是他不能以常人来揣摩。”维炽佩拉搬出一罐沙土,“而且,飞翔荷兰人是不会放任自己的船长登上陆地的,将他的心埋在这种沙土里,可以封禁他在飞翔荷兰人上获得的诡异能力。”
“感谢,但愿你说的是真的。”甘舧接过那罐土,如视珍宝般的抱在怀里。
“我们应该去哪里找他的心脏。”邹润好奇道。
“当然是他认为的最安全的地方,从今天驶向昨天的航线中,你自然会看见那颗已经被尘封的心脏。”维炽佩拉说道。
甘舧沉思片刻,然后抬头望向维炽佩拉,眼神闪烁着。“那么,我们该如何踏上那条航线?”他问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维炽佩拉微微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首先,你们需要找到一位能够解读古老星图的导航者,因为那条航线并不在常规的海图上。”她解释道,手指在空中勾画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身后的木柜发出几声咔哒声,维炽佩拉从木柜的机括中取出了一张航海图,“我刚好就有,不过,你们要的话,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哦,你打算出价多少?”甘舧好奇道。
维炽佩拉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取决于你们的诚意和决心。毕竟,这不仅仅是一张地图,它还代表着一段未知的旅程和无尽的宝藏。”
她缓缓展开航海图,手指沿着图上的线条游走,仿佛在描绘着一条通往神秘世界的道路。“这张图上的航线,是古代航海家们用生命和智慧绘制的,它能带你们穿越那些未知的海域,找到隐藏在星辰之下的秘密。”
甘舧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交易,而是一次对未知的探索和挑战。“我们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甘舧坚定地说,“毕竟,真正的宝藏不在于地图本身,而在于我们所拥有的掌握到知识的人。”
“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为你上贡,我的船长。”维炽佩拉说着,递上了那张海图。
在招呼了船员帮维炽佩拉搬运东西的时候,甘舧和她避开人,悄悄到了一处林子里。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完全没有必要要跟着我们的。”甘舧问道。
“这里没有别人,我也就不和你拐弯抹角了。”维炽佩拉咧开嘴,露出黑漆漆的牙齿,“我要弗朗西斯去死,看着那臭名昭着的幽灵船埋葬在大海洋里。”
“你向我询问飞翔荷兰人号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了我想干什么。”
甘舧听后,眉头紧锁,他深知弗朗西斯的船队在海上是何等的凶悍,而维炽佩拉的请求无疑将他们置于极大的风险之中。但他也明白,这背后隐藏着的可能是一个巨大的机遇,一个能够改变他们命运的机遇。
“你为何如此恨弗朗西斯?非要他死不可吗?”甘舧试图从维炽佩拉的动机中寻找线索。
“他让我家族的荣誉蒙尘,还杀害了我的家人,我被迫流落至此,成为这个样子。”维炽佩拉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愤怒,“我发誓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们帮你。”甘舧最终说道,“但条件是,你要为我们解读星图。”
维炽佩拉点头同意,没有甘舧和他的船队,她复仇的希望将更加渺茫。
“当然可以,我的母亲生前就是一个天文学家,受教会污蔑为女巫的天文学家。”双方达成了协议,一场针对弗朗西斯的海上围猎即将展开。
帮维炽佩拉收拾好行李,几人翻出小艇,慢悠悠的划到了大船上。
甘舧、邹润、维炽佩拉、巴巴尔、莫迪围成一个圈,盯着铺在桌子上的海图。
“从今天驶向昨天,这是什么意思?”巴巴尔挠着脑袋,“要真是能这样操作的话,我真想回到我......”
话未说完,就被莫迪捂住了嘴,这家伙又要语出惊人了,这种严肃的地方,还是不要插科打诨最好。
“从今天回到昨天......”邹润思索着这个问题,很快,她就有了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