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宛看着薛恒手上比划着七这个数字,心中惊愕不已。
七这个数字,在他们几人都知道的范围内,以她贫穷匮乏的认知中只能想到一个他们前不久前都见过的一个人,';七皇子';
如何她也没有想到大理寺这场火会和皇子扯上干系。
便就是包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面上满是诧异,反倒是一早便就进行调查的薛恒,现下淡定的很。
“如何会与皇子扯上干系,确定了吗?若是一个不好,很可能便就是藐视皇家的罪名,这罪名可大可小啊。”包灯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薛恒。
“我知道,所以这才没有声张,而只是悄悄的遣人去调查登记名册。”
然而结果并没有让他们如愿,一切正朝着他们所猜想的方向在不断前行。
“这上面正好记录了昨日傍晚时分,涟漪宫中派人取走了猛火油,而今次,我们又在大理寺火场废墟中发现猛火油燃烧后的痕迹,大雍除了宫中存有猛火油外,再无别处。”
而猛火油正是番邦进贡之物,只此一处。
这涟漪宫正是七皇子出生后陛下所赐的居所,为何堂堂一个皇子的居所却是这么一个名字,这又是与他的母妃有所干系,其中的陈年旧情却是不足外人道。
当然最多的传言则是他们的这位陛下借着这个名字表达对七皇子母亲的感情。
而登记册子上记录的名字又恰恰好是七皇子的管事嬷嬷。
一切都这么正正好的摆在面前,是不屑掩盖,还是粗心大意,一时疏漏?
一个管事嬷嬷拿猛火油作甚?
所以大理寺发现的猛火油踪迹来自何处,自不必再说。
只是这猛火油又是如何进的大理寺?
薛恒三人对于这个问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想不出来是如何在这短短短短时间之内,将猛火油带入大理寺中。
并且不引起他人注意之下,成功的点燃这把火。
薛恒再次将发生这场大火前后就近时辰进出大理寺的人员名单和时间一一重新核对。
最后仍旧是除了杨树在回到大理寺之后又短暂的出去一趟购买白灰,再无其他行程。
如果是熟人呢?
没有多余的进出,也无有发现歹人强入大理寺。
那么还有什么可能性?
“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将仵作们排除出去?”薛恒微微抬起头,此刻他的眼神隐隐发着亮光,“难道就因为是自己人,只做简单的排除后便就不再怀疑了?”
“自己人才更加熟悉环境,更加容易下手。”
别忘了,大理寺可不是第一次被歹人闯入。
早前的刺杀,其后不久薛恒书房中被盗的信札,还有已死的白书吏将薛恒屋内陈设摸得一干二净与人打赌讨彩头。
这些难道还不能够说明其实大理寺中有如筛子一般,被外人渗透。
“对呀!若是从外部找不到答案,我们为什么不从内部寻求这个答案?”宁宛眼神闪闪发亮的看着他俩。
想到那个可能性的答案,包灯心中冒出一丝丝的抗拒,真的就如他们俩所猜测的这般,真的就是大理寺中自己人干涉的这场大火?
大理寺中有人吃力爬外,这个结果,包灯不是很能接受的了。
在这里,他与大伙共事多年,如何,不管结果是哪一位同僚,他的心中都不好过。
包灯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不是自己人。
但是同时他心中又隐隐的感觉这个方向其实是正确的。
大火发生后除了欧阳寺丞曾经带过 一队人马出去,不久便就带缉拿的犯人回来后便就再没有出去。
其他人全都待在大理寺中未曾出去过,所以这会他们三人准备去大理寺中给所有官员做临时休息的屋子看看。
看看会不会找到什么线索。
于是三人便就开始一趟快速又紧凑的搜查之旅。
“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一结束出来包灯便就碰上刚探头的宁宛。
“你呢,有发现?”宁宛朝着包灯反问道。
俩人皆是一无所获,心中既庆幸又发愁,矛盾极了。
庆幸着在这些同僚身上没有发现他们需要的东西,证明暂时排除嫌疑,大家还是好同僚。
却又发愁,陛下并没有给多少时间给他们,虽然他们猜测出结果 ,但是这种没有证据辅助的结果,陛下是不会接受的。
他们已然查完大理寺所有官员所在的临时休息场所。
剩下的便就只有吏员,还有仵作们的休息之处。
这两处是不在一处的。
也许是因着距离,也许是心中有着隐隐的揣测,所以他们不约而同的,默契的选择先从仵作处查起。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便就是一股熟悉又不适应的气味。
里面很干净,肉眼可见的干净。
东西都很少,全都码放的整整齐齐,一眼便就可以看清楚屋内所有摆设。
中间很宽敞的一块地,靠窗边上放着几张桌子,上面亦是摆放着一些笔墨纸砚,供仵作们勘验尸首后欲做补充之类使用。
而离着靠窗不远安定角落则是放着几个木柜子。
那里面是给仵作们存放干净衣物使用。
平日里仵作们的工作不一定全都是干净非常,绝不会弄脏一点衣裳。
很多时候,仵作们都会在防护措施外弄脏衣物,而这时就需要及时的更换衣物,而这处便就是为了给予仵作方便所做的。
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一眼便就能够望到头。
宁宛四处查看着。
“存放白灰的位置在何处?”薛恒问道。
宁宛正要指出方向,便就听见包灯在一旁喊道:“过来,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
包灯正蹲在一个角落里朝着他们呼喊。
宁宛微微蹙眉,心下突然便就咯噔一下。
因为包灯蹲守的那处,正是白灰存放的方位。
此刻虽然还不知道包灯发现了什么,但是现在已经不得不让宁宛心中多想。
宁宛比薛恒晚一步。
宁宛赶上来时,面前已然是两颗脑袋凑在一块,一问一答着。
“是这个吗?”
“是这个。”
“这也太巧了吧!”
“是啊,就是这么巧。”
什么巧呀巧的,宁宛听的云里雾里的,便伸手拍了拍俩人,“发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