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次席
“我没看错吧，还真的是一把意识造物？”
“可为什么上面感觉不到能量类型呢？”
“能一刀破开测试核心，这小刀也太锋利了吧？”
看见韩逸一刀破开核心，一众造物师纷纷露出不解的神情。
“哼。”卡洛斯·温特面无表情地开口打破沉默：“不过是锋利一点罢了。”
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那柄碎成两半的意识核心，语气中满是不屑：“造物从来不以杀伤力为主导，尤其是意识型兵器。”
“它能刺穿核心又如何？没有转换结构，没有协调锚定，没有附能接口……在战场上就是一把孤立武器，毫无协作能力。”
高川行点点头，声音冷硬如铁：“这种造物，更像是实战职业者的定制兵器，不属于造物师的范畴。”
“真正的好造物，是能够辅助系统、参与结构级搭建的组件，而不是……一把只有锋利度的刀。”
部分导师听了高川行和卡洛斯的评价，又是一片轻微的附和声。
“果然是个废物！”
布鲁诺和天野元面面相觑，似笑非笑地看着韩逸，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冷嘲热讽。
然而这时，陆煜终于怒了。
他猛地站起，眼神灼灼地盯着两位导师，声音拔高：“你们根本没认真看它的反应机制！”
“我在测试时清楚地感觉到，这柄刀在意识接触的一瞬间，不仅没有排斥，反而根据我的能量变化自动调整了传导频率！”
“那不是本能反应，是结构级的智能调整，你们居然还在质疑它是废品？”
他这一连串几乎是怒吼般的争辩，让导师席一瞬间沉默下来。
而就在此时，一道温润又清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我来试试。”
所有人心头一震，纷纷转头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辛乙——造物圣所第三席长老，兼任圣所秘书长，一手掌管造物模型、精神结构校验、秘制核心分配三大职权，在整个圣所的地位仅次于首席和次席。
他从评审席缓步而出，周围的导师下意识为他让出一条通道。
面对这位真正的权威人物，就连卡洛斯也微微起身，眼神郑重。
他从一旁走下评审高台，面色平静，却伸手直接握住了凄寂刀的刀柄。
下一刻。
“嗡！！！”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极其诡异的波动从刀身内部炸开！
原本沉寂无光的凄寂刀，刹那间浮现出一层薄薄的银芒，在辛乙手中轻轻震动，仿佛识别出了新的持有者，开始进行结构调整！
紧接着，各种能量类型开始在刀身上显现，风、火、水、雷……
“怎么回事？！”
高川行猛然站起，脸色剧变！
“……这……”
卡洛斯·温特猛地站起，皱眉道：“居然能根据持有者的意识性质，自动适应能量模型……还进行了融合尝试？”
“不是‘切换’……是——转化？”
“意识造物中的‘转化结构’至少凝象级造物师才能稳定建构……他怎么可能会？”
“这不可能，他怎么做到的？”
辛乙盯着手中的刀，喃喃道：
“没有复杂的组件，也没有核心模块。”
“智能完全来自于意识塑形阶段所遗留的原初逻辑。”
“这不是普通造物……而是将意识完整赋予器物的真正意识造物。”
全场死寂。
下一秒，考生席开始一片骚动：
“靠……多种能量适配？”
“这还是造物吗……他做出来的是活的意识！”
“这还能叫失败作品？这比那种死板的造物不知道高级到哪去了！！”
苏亮激动到满脸通红，大喊一声：“我就说韩兄绝不是简单的造物师！！”
而布鲁诺与天野元两人，终于不再说话了。
他们的眼神里第一次多了一种——深深的不安。
然而，就在众人还沉浸在震撼之中时——
“这柄刀，确实有趣。”
一道平静得毫无情绪的声音从高台后方传来。
下一瞬，一名身披暗金长袍的老者缓步走入主厅，双手负背，面无表情。
他一出现，整个高台上的导师们几乎同时起身，纷纷躬身行礼。
“见过玄昊次席。”
“次席……”韩逸微微眯眼，心中涌起一丝警觉。
台下有人低声道：“这是玄昊，造物圣所的三大梦呓级造物师的次席，仅在重大评定、裁定权属上才会现身。”
玄昊走上前，看也不看韩逸，只淡淡扫了一眼凄寂刀，嗓音沉稳低沉，带着不可置疑的判断：“这柄刀虽然设计特殊，但本质上仍是以‘锋利’为主导。”
“结构简陋，构件稀少，缺乏体系规划与长线潜力——只是意识波动偶合导致的伪奇迹。”
他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众人：
“若此物被列入本届前三，必将误导后人。”
“记为优秀作品，但不推荐作为核心研究对象。”
这一锤落下，全场顿时陷入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导师席上一些人悄然交换了眼神，有人眉头紧皱，有人却已默默点头，仿佛默认这场“奇迹”只是昙花一现。
天野元眼中露出一丝冷笑。
布鲁诺低声笑道：“果然……再花哨的玩意，也掩盖不了核心的不合格。”
苏亮一张脸涨得通红，刚要怒吼出声，却被韩逸抬手挡住。
韩逸抬头，目光平静地望着玄昊：“您这是在……断言一柄你没有亲自接触过的刀？”
玄昊眉头微挑，“你在质疑我的判断？”
话音落下的同时，梦呓级造物师的气势骤然展开，一瞬间，试炼主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不少导师已默默收回目光，开始在记录板上标记。
考生席上，甚至有人已经露出怜悯之色。
“他完了。”
“竟然顶玄昊次席……以后还怎么混啊。”
布鲁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装得越高，摔得越狠。”
天野元摇头轻叹：“愚蠢。”
苏亮脸色涨红，刚要冲出站前，却被韩逸伸手轻轻拦住。
韩逸收回目光，望向玄昊，声音平静，毫无波澜：“我只是实话实说，你只是看了一眼，便断定一件造物未来，太过于肤浅了。”
玄昊眼神微眯，声音缓缓低沉下来：“你说什么？！”
四周顿时死寂，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
陆煜猛地站起，正要开口：“次席，他可能只是——”
玄昊冷冷一挥手，语气如霜：“你没有资格替他求情。”
陆煜一怔，脸色变了。
辛乙眉头一挑，却也按下了要说的话。
这一刻，韩逸仿佛孤身立于审判席前，背后无援，四面皆敌。
但他的神情依旧不变，声音冷静得近乎倨傲：“我只是怀疑，你身为次席却这么草率，是不是可以说，造物圣所判断造物的标准，只是用来维护既得利益的尺子？”
“放肆！”玄昊眸光骤冷。
轰！
空气仿佛被瞬间引爆，全场哗然！
一时间，无数道目光落在韩逸身上，惊愕、错愕、难以置信——
“疯了……他真疯了！”
“玄昊可是梦呓级的存在……他敢这样说话？”
“就算首席也要尊他三分，这小子是找死啊！”
布鲁诺眼神一闪，嘴角浮出前所未有的冷笑：“太狂了，看来都不用我出手了。”
天野元舔了舔嘴角：“接下来该有好戏看了。”
韩逸刚欲开口，却——
“玄昊。”
一道比他声音更冷的女声，骤然自虚空中落下。
“造物师，不能只看物，不看人，”
“不能只问结构，却不问过程。”
声音落地的同时，一道黑发银瞳的身影自主厅顶端缓缓浮下，宛如夜空之中破开的一道幽光。
她一袭墨纹长裙，腰间银链随步摇曳，目光如刀，又如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