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飞虹掠过彩霞间,青衣少年踏剑飞行,耳边有风呼啸着,身旁的云彩也被黄昏映照成了赤金色,还隐隐透着一抹流彩,很是好看。
张云凌回味着木屋老者的话,脑中思绪流转,无论如何他必须要找到李白,将自己的疑虑全部问个清楚。
写诗...写诗?
“对!我可以将李白写过的诗在我笔下写出来,公布于天下,我就不信李白看到之后还能不来找我!”
张云凌嘴角上扬,趁着夜色渐晚,他踩着飞剑向着地面上的一处城镇落去。
找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张云凌悄悄落在地上,将长剑收到储物袋中,随后便沿路找到一家卖纸墨笔砚的小摊子,豪掷十两白银购买了一大堆的纸墨。
将这些笔墨收起后,他又找到一家客栈,准备花钱买间房好好写诗,但正当他走近客栈大门时,却看到有两个人起了争执。
这客栈二楼拿来住宿,一楼则会摆放木桌木椅,专门招待食客,卖些酒菜。不过此时整个一楼就剩下他们二人,一边手里拿着筷子,一边互相争吵不断。
“你就硬黑吧!王维何许人也?一首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名震天下,状元之气显露无疑,你有何资格评判?”其中一名身穿棕色长袍的青年大声说道,他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啃完的鸡腿
“你敢小瞧王勃?送杜少府之任蜀州你没听说过?这感情的抒发一点也不比王维差!”另一名青年身穿白袍,手中酒杯因为情绪激动,里面的酒水都晃洒了不少。
张云凌一看这架势,脸上难掩喜悦之色,赶忙走上前去,左右手分别拉住两名青年的手腕,缓缓说道:
“先不说那些才华横溢的大诗人,我看二位兄台也是一表人才,不知你们可认识一位叫李白的诗人啊?”
原本急头白脸的二人听到张云凌的话,都同时陷入疑惑之中,沉默了几秒后两人都摇了摇头:“什么李白,没听说过。”
“啊?这......”张云凌有些尴尬起来,松开二人的手腕,他又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那二人的争论没有因为张云凌的出现而停止,这时店小二从屋内走了出来,走到那两名青年的饭桌旁低声道:“嘿嘿,二位客官,天色不早了,不如咱喝完这杯就完事吧,还想来的话明日再来,如何?”
那两青年也很是通融,刚才还争得面红耳赤,此时纷纷回头一看外面,的确要天黑了,便互相碰杯一饮而尽,先前的激昂情绪一扫而空,结完账就勾肩搭背回家去了。
张云凌看着之前那两青年坐过的椅子,神色飘忽,内心摇摆不定,这时店小二又开口道:
“客官,如果你是来喝酒的,那实在是抱歉了,小店已经要打烊了,请明日再来吧。”
一边说着,店小二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剩饭,张云凌点了点头,短短的数息他便又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他要把李白写过的诗都写出来,无论用什么办法也要将李白逼出来。
“不,我是来住店的。请问还有空房间吗?”张云凌掏出五两白银递给店小二说道。
“诶!有的有的,您且跟我来。”店小二双手接过银两,带着张云凌来到了二楼的一间客房里住下。
将房门紧紧关好,张云凌走到窗边,推开木窗,外面的夕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去,独留几抹红霞伴随着缕缕紫烟在山头上缓缓飘动。
张云凌微微一笑,自己好歹也读书二十年,不如在寻找李白之前,自己先作一首看看如何。
回想起第一世三十年,第二世十九年,与仙墟中这一世张云凌的二十四年,他也不由得感叹,时间匆匆流逝,如今却空有一腔志气,无处施展。
杀父仇敌仍旧逍遥法外,通天大道一路荆棘丛生,张云凌轻叹口气,微微摇头,望向窗外夕阳美景,回忆起三十载凡俗尘世,他缓缓长吟:
“山高路远心无尽,仇恨如潮难再倾。
梦中父影常相随,醒来泪落夜雨轻。
星河独行思断肠,月影孤灯影苍茫。
几番磨难堪忍耐,欲报深仇奈何忙。”
他的双眼呆愣,目光凝固在远处的高山,许久之后又是缓缓长叹。自己终究只是拙劣的模仿者,就算再给自己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将整个世界的书都读烂,他又如何能与李白相比呢。
很快地,张云凌又重新将自己拽回现实,他不是凡人,而是修士,身上的担千斤重,脚下的路万里远,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在这里多愁善感,他必须要用尽办法去变强。
一夜未眠,张云凌将他能想到的所有李白的诗都写了一遍,但他不打算一口气全发出来,而是先放出一部分,看看动静如何,如果没有效果,则再将全部的诗都公之于众。
清晨,张云凌辞别了店小二,将自己的酒葫芦灌满后,便离开了客栈,离开了这座小镇,重新启程,向着远处飞去。
天空中,他与大雁并肩齐飞,躺在飞剑上喝着美酒,自顾自的和身旁的大雁说起话来。
“很多时候,被修真界的琐事缠身之时,我往往都会忘记,飞翔的纯粹与自由。
而每当我觉得自己的羽翼已丰,翅膀硬了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其实飞的太低,连地上的狗都能咬到我。
而到那时我才发现,头顶上那本就望不到尽头的湛蓝世界,还有另一片更广更大的黑压压的天!它就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我这只渺小的野鸟死死拷住,我才明白这天外有着更加暗无天日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