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哥舒翰将最近一段时间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呈李隆基后便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这就是你们兵部侍郎严再兴自杀的原因。”
“是的,陛下!”
李隆基深深的看了哥舒翰一眼。
“私自改动兵部人员名册确实是罪不可恕。但是人既然已经死了,这件事就这样吧!”
“陛下……”
听到哥舒翰还想说什么,李隆基立即打断了他。
“哥爱卿,我知道你速来与禄山不和,但是不要什么事情都往这上面扯,你们都是我大唐的重臣,应该为大唐多考虑。
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相互攻奸,那样只会白白消耗我大唐的国力,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可是陛下……”
“行了,今天我也有点乏了,你退下吧!”
“还有,兵部名册乃是大唐的重要机密,你们要小心保管着,我不希望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哥舒翰看到李隆基如此态度,也是无奈,只得告辞。
毕竟李隆基也未追究他们兵部的人,擅自更改兵部名册,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再加上一名兵部侍郎死在兵部大堂,虽说在场的人数不少,可依然是一个麻烦。
现在,李隆基已经将此事定了基调,如果自己在追着不放,显然就不合时宜了。
“陛下,那老臣告退!”
“嗯!”
“力士替我送送哥爱卿。”
“老奴遵旨!”
当高力士送哥舒翰返回,殿内只剩两人以后,李隆基开口问道:“这件事情力士你怎么看?”
“老奴不敢乱言。”
“恕你无罪,我就想听听你的看法。”
“谢陛下,老奴说说?”
“嗯”
高力士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在老奴看来,这不过是哥舒翰大人和安禄山大人两人之间矛盾的一种体现。
毕竟两人不和已旧,再加上这一次,那名兵部侍郎确实是改动了兵部名次,又自吻在了兵部大堂,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值得推敲。”
李隆基听着高力士的分析,并未发表任何的看法,他并未完全认同高力士的分析。
只是看着门外,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道:“真的只是两人之间的矛盾这么简单吗?”
这时,他抽出了许久以前李雄上的一道奏折。
“对于李雄请求返回西域的事情,你怎么说?”
“老奴不敢擅自评断,全凭圣上做主。”
“我让你打造的东西怎么样了?”
“还需要一些时日就可完工。”
“此事你还需上心,多盯紧一点,让他们尽快完工。”
“老奴明白,一会老奴就去催一催。”
“嗯”
哥舒翰从皇宫出来以后,并未返回兵部,而是直奔李雄府邸而来。
当两人坐定以后,李雄率先开口问道:“陛下,怎么说?”
“严再兴畏罪自杀,并且我被警告了一番,安禄山屁事没有。”说完后还赌气的将自己身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李雄笑着安慰道:“大人不必生气,这个也是在我的意料之中,要是安禄山那么好被扳倒,那他早就被杨国忠弄下台了。”
“那你还让我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情。”说完还狠狠的瞪了李雄一眼。
李雄重新给哥舒翰倒上茶水,慢条斯理的说道:“也不能算是做无用功,最起码把你们兵部的那只老鼠揪了出来,免得日后再给我们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而且大人没听说过聚沙成塔这句话吗?再加上现在安禄山又十分的得宠,我们只能慢慢的改变身上的想法。
当陛下对安禄山的不满达到一定的值以后,到时只需一个小小的事情,就能知对方已死地。
当陛下对安禄山有了成见以后,就很难再改变了,要知道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但这座大山形成以后,想要再次改变,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相信达人对安禄山的野心也有了一个清楚的认识,说明安禄山也已经在暗暗的准备着。
再说了,陛下也不是没有准备,这一次设立六军,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说明陛下对各地节度使也是有了防备。”
哥舒翰微微点头,“你说得有理,只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行事?”
“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
“我们什么也不做。”
看着哥舒翰一脸疑惑的表情,李雄解释道:“大人要知道过犹而不及,再说了,有杨国忠等人在前面冲锋陷阵,我们只需要看着便好。
我们只需要把自己该做的做好,静待时局变化即可,没必要在这时候当出头鸟。”
哥舒翰听完李雄的分析,眉头微微舒展,但仍有些疑虑。
“话虽如此,但安禄山近来动作频频,若我们一味静观其变,若他再趁机坐大,到时再想对付他,恐怕就难了。”
李雄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大人所言极是,但安禄山越是动作频繁,越容易露出破绽。
我们只需暗中观察,等待时机,陛下虽然暂时没有对安禄山采取行动,但心中未必没有疑虑。
只要我们抓住机会,一击即中,便能将它连根拔起。”
哥舒翰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说得有理。
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坐以待毙,兵部那边,我会继续加强管控,确保不会再出现类似严再兴的事件。”
李雄赞许地点头:“大人果然深谋远虑,大人只需要并将兵部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即可。
其他的事情无需我们过多的去干涉,毕竟安禄山在朝中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便可能被他察觉。”
哥舒翰冷笑一声:“他安禄山再嚣张,也不过是一名节度使,难道还能翻了天不成?我哥舒翰与他相斗多年,岂会怕他?”
李雄见哥舒翰情绪激动,连忙劝道:“大人息怒,安禄山虽不足为惧,但他背后有杨贵妃撑腰,陛下对他也是宠爱有加。我们若贸然行动,恐怕会适得其反。”
哥舒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你说得对,是我冲动了。
不过,我总觉得陛下对安禄山的态度有些奇怪。按理说,严再兴的事情已经足够引起陛下的警觉,但陛下却轻描淡写地揭过,似乎并不想深究。”
李雄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低声道:“陛下近年来沉迷于享乐,周围都是一些奸吝小人,朝政大多交由杨国忠处理。
而杨国忠与安禄山素有嫌隙,两人明争暗斗已久。
陛下或许是想借安禄山来制衡杨国忠,所以才对安禄山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哥舒翰闻言,眉头紧锁:“若真如此,那朝局岂不是更加复杂?
杨国忠虽与安禄山不和,但他也是个野心勃勃的小人,若任由他们争斗,恐怕会祸及大唐根基。”
李雄叹了口气,道:“大人所言极是。但眼下我们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陛下虽然暂时被蒙蔽,但终究是英明之主,一旦发现安禄山的野心,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哥舒翰发出感叹“希望陛下早日醒悟,不然如果安禄山真的造反,毕然是大唐的一场浩劫,要知道,安禄山的势力可是不小。”
李雄点头道:“正是如此。大人,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我们各自回去准备,切不可轻举妄动。”
哥舒翰起身拱手道:“多谢李兄,今日一席话,令我茅塞顿开。”
李雄也起身还礼,笑道:“大人客气了,我们都是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理应互相扶持。”
两人相视一笑,随后哥舒翰告辞离去。
李雄站在府门口,目送哥舒翰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回到书房后,李雄坐在案前,沉思良久,提笔写下一封密信,交给心腹侍卫,低声吩咐道:“将此信连夜送到西域,务必亲手交给段秀实大人。”
侍卫接过密信,郑重地点了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李雄望着窗外的月色,喃喃自语:“风雨欲来,大唐的未来由于我的到来和改变,究竟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