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大人走出这县衙,去往四县大会的地点。”
苏眠的想法很好,可现实却很残酷,不仅县衙外有人把守,县衙内时不时还会有人进来,以取公文为目的的,来查看县令是否还在。
“姑娘,外面已经天罗地网,怎么才能让大人平安的出去?”
县令手下的担忧不无道理,苏眠便开始思考起来,中途外面传来脚步声,和杨言卿被迫再次躲藏起来。
看着进来的人,苏眠计从心出,等人走之后,开口询问县令的手下,“他们这样的间隔有多久?”
“大致一个时辰一次。”
苏眠心中有数,便朝县令看去,”大人,是时候展现一下您身份的重要性。”
县令听蒙,苏眠却走到他的身边,在他耳边详细说明起来。
县令明白意思,看着苏眠和杨言卿躲好之后,继续批改公文,等到下一个有人来取公文时,将公文握在手中,迟迟不松开手。
“我是一县县令,之后你等取送公文,在外敲门便可,我会让我的下属到门口处送取。”
县令看到回应,才将手松开,于此同时,在角落的苏眠看到人离开后,与杨言卿对视一眼,他便开始外面一外面探路。
苏眠看到信号,便示意县令,他也按照商量好的事情,将一切准备就绪,将自己的外装伪装在座位之上。
县令从后门出去,与杨言卿汇合之后,苏眠建议立即动身,朝四县大会的地方出发,因为知道自己这一招瞒天过海,是瞒不了太久的。
走至县城门口,最差的结果还是发现,已经有人在排查出去的人。
“现在怎么办?”
县令发出担忧,苏眠看到的那一刻也已经开始思考,不过并没有什么优解。
“看样子只有硬闯,我们才能出去。”
“硬闯?”
县令对于杨言卿的想法不是很认同,已经心生退意,但被苏眠拉住。
“大人,我们只能走这一条路。”
“宁宁,我去制造混乱,你带着县令直接走。”
杨言卿拿起一旁的工具,直接在出口处制造出动静,将所有人吸引过来,随即与他们纠缠在一起。
苏眠趁着此时有大批的人出去,便跟着人群一同出去,为了不引起这批人的注意,就没有出声喊杨言卿。
苏眠在外面等,一直没有走,直到看见杨言卿,从绪县出来。
一汇合,苏眠便看到他身上多出的伤,“你受伤了?”
“这些人并非行伍出身,只是仗着人多而已,我们抓紧时间出发,被发现再走就会来不及。”
“老大,我们不追吗?”
“人已经离开绪县,就像鱼入大海,再追已经没有意义。”
“雇主那边我们怎么办?”
“先让兄弟从绪县离开,我回去问一问。”
苏眠三人停留四县大会的不远处,它正好在四个村子的中央,这样地形,让人不得不怀疑和担忧。
苏眠觉得现在去这四个任何一个村子,都很有风险,觉得就在边缘等待,等四县大会的当天。
杨言卿同样觉得等待是最好的选择,毕竟现身有一定的危险,可绪县县令想法不同。
“我们在外围的确很安全,可四县大会在中心位置,想要进去就必须要经过一个村子。”
苏眠仔细一看布局,真的如绪县县令所说,四县大会的地点与四个村子紧紧相连,想要出其不意去到大会的地点,必须要事先去往其中的一个村子。
杨言卿渐渐认同绪县县令的观点,可是去哪一个村子,才能不会有意外发生,成为最困难的一个选择。
“我有一个选择。”
绪县县令手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我之前都从那走,村子和我的关系也很不错。”
苏眠选择采纳,但是留了一个心眼,就是让杨言卿在外等一会,确定彻底没有问题再出现。
苏眠跟着绪县县令后面,一路上都注视着四周人的状态,和环境有无问题,直到见到村长,都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
苏眠一进屋子中,就看到杨言卿进到县令的屋子,心里也算是放心一些,一晚上却还是辗转难眠。
次日,见县令无事,便准备用最后一日的时间,去其他三个村子一看,并了解一下大会四周的情况。
苏眠是秘密行动,便希望杨言卿不和自己一起,保护着绪县县令安全就行。
苏雪宁悄悄离开的样子,杨言卿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样做的原因,就没有跟上去。
苏眠一番查看,令县和烨县的县令已经到达,唯独不见筠县县令,这一点很奇怪。
苏眠想的很简单,以为就是筠县县令想体现自己的地位,毕竟在现实之中,人们都以晚到,来体现自己的面子。
四县大会当日,筠县县令就是最后一个到场,气势仿佛告诉所有人,现在他就是唯一有话语权的人,可惜他没有想到,绪县县令能出现在大会的现场。
筠县县令一下子失去气场,而绪县县令一开口,就是一计暴击,直接当众说明,自己要弹劾筠县县令。
“你要以什么理由弹劾我?”
筠县县令丝毫不慌张,认为绪县县令并不知情,只是想吓一下自己,可苏眠的出现,让他的脸色沉下来。
苏眠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全部说出,在场的不知情者,纷纷开始议论起来。
筠县县令强装镇定,“苏三小姐,你有什么证据?这只是你的个人推测而已。”
苏眠大方承认,自己说的一切的确是自己的推测,但自己也有人证,仅仅自己一个目光,一旁传出一个声音。
“我可以作为苏姑娘的证人。”
令县县令站出来,“我令县习武之人,因误信于筠县县令,从而出没在幽篁四寨处,为他消耗筠县习武之人创造出机会,可他的事情一失败便又将所有的责任,推到了我令县头上。”
筠县县令咬死不承认,所有人只得半信半疑,可烨县县令得出面,彻底无人再信他。
“我本对邵府并无杀意,可筠县县令找到我,愿意提供人手的支持,才有我之前做下得错事,现如今我迷途知返,也会如实上报你的罪行!”
筠县县令的罪在此时,算是彻底坐实,便也不再伪装。
“你们说的没错,可那又怎样!今日你们的命都会留在这里,那样我做的事情,便也无人知晓,也无人敢议论!”
筠县县令话音刚落,大量的官兵出现,将整个四县大会场地包围,苏眠一眼望去,的确都是他的近卫。
“一县官兵,也不用于县令的防御,而用在这里杀我们?”
令县县令出言谴责,可现在的筠县县令根本听不进去,眼看他就要动手,绪县县令搬出王牌。
“我们可都是官家亲封的县令,你今日杀死我们,你也将罪责难逃!”
筠县县令依旧无动于衷,“一个不留!”
见无人动手,筠县县令先是感到奇怪,随后便再次开口,“动手!”
围在四周的官兵,像是收到指令,便动手起来,也是让筠县县令误会,他们依旧是听从自己的命令。
看着下面一个又一个人的倒下,筠县县令难掩饰脸上的笑容,可一支箭射在胸口,让他的笑容凝固。
白重锦从人群杀出,目标十分明确,就是筠县县令,苏眠看到也已经来不及阻止,还是姜且柔出现,才保住县令的命。
白重锦并未选择强攻,而是果断收手,“姜且柔,你终于显露原型,你到底是效力于哪位?”
“那你又效力于哪位?”
白重锦根本没想回答,而是将手中的剑扔出,直接刺中要逃走的筠县县令。
“姜且柔,现在筠县县令已死,并且我手中也没有武器,不过你依旧不会杀我。”
如白重锦所想,姜且柔收起武器,并直接从现场离开。
白重锦四周一看,走至筠县县令的身边,确认他已经死后,才将他身上的剑抽走。
白重锦离开之后,苏眠才去确认筠县县令的身体情况,的确已经没有任何的呼吸。
筠县县令这样的下场,苏眠真心觉得他活该,毕竟他害了很多的人,可他不应该这样草率的死,并且还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苏眠觉得事情很蹊跷,筠县县令如今被杀,可能就是为掩盖一些事情,还未来得及深思熟虑,一批奇怪的人出现。
“都给我住手!我乃转运司使齐鸣,我已经调查清楚,筠县县令罪责滔天,既然已经被杀,一切便就此了结,所有人速速离场。”
转运司的插手,苏眠不好说什么,从现场离开后,便准备回筠县,继续将精力投入寻找白树当中,同时杨言卿也开口提出离开。
看着杨言卿离开的背影,苏眠心中顿感空荡荡,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相处,对他的离开也产生不舍。
苏眠在内心给自己找到一个理由,就是这样的世界,终究不是她原本的世界,她是要离开的,所以坚定的朝筠县方向走去。
在两人都没注意的位置,刘子衿站在那里,刘应也站在一旁。
“殿下,这转运司司使为何带人出现在这里?他们不应该在太州吗?”
刘子衿脑子一转,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看来是官家的意思。”
“官家的意思?”
刘应并不清楚其中更深的含义,而刘子衿已经动身,跟在苏雪宁的后方。
“殿下,杨言卿已经回太州,我们不回吗?”
“不回。”
苏眠回筠县,一切如以前那样,并没有因为筠县县令的死,造成任何的改变,内心是很庆幸的。
苏眠进苏府,依旧和从前一样很小心,目的就是不希望被人发现,可依旧没有逃过苏向的眼睛。
“宁宁,县令的事情,一定与你有关系吧?”
“他罪有应得。”
“他是有罪,可这样的结局,真的是你想看到的吗?”
苏眠回想起筠县县令的死状,的确有很多的疑点,明明四周都是他的人,以及白重锦这个他的左膀右臂之一,到底为什么要杀死他?
苏向看着苏雪宁思考的样子,只是默默摇头笑一笑,就悄悄的从一旁离开。
苏眠想不出一个结果,于是想问一问苏向,他却已经不在身边。
苏眠想到之前筠县县令慢人一步的事情,想必一定有所行动,可叶儿却说筠县一切如旧,没有任何异常的动静。
苏眠知道这很不正常,一定要去刑狱司问一下孙迦,不过在那之前,决定先找一下苏向。
苏向明显知道一些事情,可他不愿意开口,一脸的担忧,像是担心苏雪宁又闯祸。
苏眠可不管那么多,直接选择死缠烂打,直接阻拦在他的身前,将他的去路拦住。
苏向无可奈何,却也只是将问题抛给孙迦,并趁着苏眠不注意,撒腿离开现场。
苏眠只好去刑狱司,可根本见不到孙迦,直接被外面的守卫拦住,这样的举动很难不让人怀疑。
既然进不去,苏眠也不纠结,不过还是留下一句话,“告诉你们司使,他如果有时间,我在苏府等他。”
苏眠转瞬间便来到县令的县衙前,却平静的可怕,不仅外面没有一个人,里面也空空荡荡。
叶儿建议回府不要进去,担心里面有埋伏,可苏眠还是选择进去,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危险,甚至一个人都没有看见。
苏眠只觉得奇怪,筠县县令被杀才几日,他的府衙怎么能这么空荡?
苏眠的心里还没有一个结果,孙迦带着人出现,将整个县衙团团围住。
“苏姑娘,新的县令还没来,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孙司使,您是一个大忙人,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孙迦被问住,只好默默转身,让身边的手下出手,将苏雪宁和叶儿从县衙内带出。
孙迦铁了心不让人进县衙,苏眠也不好强行进去,可知道这个县衙有秘密,来这一回便已经足够。
苏眠心里很清楚,孙迦想隐瞒的事情,终究会有破绽,自己知道真相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苏眠回到苏府,苏赋就要见苏雪宁,以为又要受到谴责,可开口第一句,便是让她跟着自己。
苏眠跟在苏赋后面,去往何处不知道,但是脚下的路越看越觉得熟悉,直到苏赋打开物品库门。
“父亲,您怎么带我来这里?”
苏赋不动声色的站到一块黑布前,“我想给你看两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