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烬正站在人偶房间的窗户边,低垂着眼眸,目光平静地看着下方被水精灵改造完毕的、虽然主调仍是蓝色蔷薇花,但就是焕然一新了的花海。
阿帽走出洗漱间,看到窗边的陈烬,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那身蓝色劲装更衬得他气质出众。
他那由于礼服和打扮而带给旁人第一眼的错觉温柔,此刻倒是散了个干净,又回归了他原本那种清冷又疏离的气质。
阿帽走到陈烬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花海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美得如梦如幻。
那水精灵管家正站在花海中央,仰头望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与眷恋。
察觉到他的目光,阿帽微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往陈烬身前挪动了一下,试图挡住那道视线。
见视线里突然多了颗藏青色脑袋,虽然并没有遮住自己看向下方花海的视线,但陈烬还是下意识将视线收回,看着面前人偶微微侧身的背影。
人偶也换了身新衣服穿...
真漂亮。
陈烬先是在心里夸了夸人偶,随后才又将注意力放在了人偶这个小动作,不过他也并未多想,只以为人偶只是想凑近看看花海,便抬手轻轻搭在人偶的肩膀上,轻声问道:“倾落,你觉得这被管家改造后的花海如何?”
听到问题,阿帽微微歪头,视线仍落在下方的花海,思索片刻后说道:“确实比之前好看了许多,他在这上面倒是花了不少心思。”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又往陈烬身前挪了挪,彻底挡住了管家看向陈烬的视线。
陈烬轻轻“嗯”了一声,瞧着人偶时不时往自己身前挪一下的小动作,他默不作声地往后退了两步,心情愉悦地给人偶腾出了位置。
看来人偶很喜欢如今的这片花海。
这样想着,陈烬默默在心里用意念给了水精灵一句:“你做得很好,这片花海我很满意。不过你记得时不时改变一下布局,保持新鲜感。”
接收到主人的意念,管家原本因为被小少爷挡住看到主人身影的视线而有些失落的眼眸瞬间亮起。
他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不过就算激动成这样,那已经完全收敛进体内的蓝色微光也并未溢出分毫。
他恭敬地低下头,对着主人所在的方向单膝跪地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多谢主人夸赞,我定不负您的期望,会将这片花海打理得更加别致,让您每次归来都能看到不一样的美景。”
说完,管家缓缓起身,再次看向二楼的某处窗户,可惜小少爷的身影依旧挡住了自己看到主人的视线。
但他并不气馁,眼中满是坚定与欣喜,转身开始仔细检查起花海中的每一株花朵,精心修剪着枝叶,期待着能以最完美的姿态迎接主人的下一次注视。
着下方那管家的一系列动作,阿帽微微眯起眼睛,随后转过身,眼神狐疑地看向身后站着的人,“陈烬,你刚才是不是用意念夸管家了?他看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挡那家伙视线不让他看你,你却还给他传递夸赞的意念...
有点生气,但看着满眼温柔笑意地望着自己的陈烬,阿帽又实在气不起来。
毕竟,陈烬对管家的夸赞,只是基于管家将花海打理得很好这一事实而已。
闻言,陈烬的唇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嗯,我夸了他一句'做得不错,我很满意',毕竟倾落刚才不也说,他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思嘛。这片花海如今确实焕然一新,他打理得很好,值得夸赞。”
说着,他抬手温柔地摸了摸人偶的脑袋,“而且,我还让他之后时不时改变一下花卉的布局,保持新鲜感,这样倾落和我每次看花海的时候都会有不一样的感觉。”
听到陈烬的解释,阿帽心中那点小小的不愉快瞬间消散。
他轻轻哼了一声,将话题从花海与管家转移到了今天的行程上,“好了,我们今天不是要去纳塔吗?先下楼吧。”
“好啊。”
二人刚来到一楼大厅,就看到温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块冰皮微醺蔷薇糕,正吃得不亦乐乎。
看到他们下来,温迪眼睛一亮,连忙对着他们挥了挥手,含糊不清地说道:“你们下来啦,要不要尝尝这个花糕,吃起来不甜不腻的,还有一股淡淡的酒香,味道可好了。”
见他这副样子,陈烬语气平静地提醒了一句,“温迪,把你嘴里的东西吃完了再说话,别噎着。”
问风神怎么会噎着?
那巴巴托斯昨天还呛酒了呢,虽然后续在装就是了。
温迪听话地赶紧嚼了嚼口中的花糕,快速咽下去后,拍了拍胸口,笑嘻嘻地说道:“哎呀,放心啦,我怎么会噎着呢。不过这花糕是真的好吃,你们真的不打算尝尝吗?”
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花糕,阿帽又将视线落到了茶几上的盘子,里面还剩下几块花糕,看起来莹润剔透,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巴巴托斯,你使唤管家给你做糕点了?”
这花糕自己之前也见过,同一个位置,不过那是自己和陈烬第一次来庄园的时候。
那时的自己告诉管家,自己和陈烬不用吃东西后,茶几上就只剩他们会喝的茶水了。
闻言,温迪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干笑两声后挠了挠头,说道:“呃...这个嘛,倒也不是。昨天你们走后,我不是在屋顶上嘛,想着那首诗歌还挺满意的,就忍不住去找咱们这位管家分享了一下。”
“当时他正专心打理花海呢,听到我念那首诗,他整个人都扭捏起来了,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不过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对于这家伙把那首诗歌告诉“信徒”当事人的行为,阿帽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你把那首诗念给管家听了?你怎么想的?你告诉他陈烬也听过这首诗歌了没?”
虽然自己并不介意这首诗歌传唱出去,但创作者跑到当事人面前去念,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管家,他那些隐晦的心思已经被人洞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