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还是要审讯的。
张庸现在有特权。就是可以随意殴打日本人。
只要是日谍,上手就打。
打了再说。只要不打死,都没问题。
其实,打死也没问题。
打死一个,再去抓回来几个就是。
后世没有什么机会痛殴日本人。但是现在有了。随便痛殴。
拳头打累了,还可以操家伙。
“啊……”
“啊……”
甄正豪终于发出惨叫。
却是张庸故意踩他受伤的膝盖。痛彻心扉。
“八嘎!”
“我要杀了你!”
“八嘎!”
甄正豪歇斯底里的怒吼。
他的脸颊扭曲。好像是恶魔一般。很多人都不寒而栗。
坦白说,此时此刻,很多中国人,对日本人还是有些忌惮的。因为日本人军队的实力非常强大。我们中国人打不过。
中日之所以迟迟不肯开战,也是有这种畏战情绪在内。
唯独张庸不怕。
怕个卵。十年后,日本鬼子一败涂地。
别看他们现在嚣张得不行。其实是临死前的疯狂。现在有多嚣张,以后就有多受伤。
“八嘎!”
“八嘎!”
甄正豪痛的只能惨叫。
直到张庸累了,才松开脚。转头去喝可乐。
玛德。热死人了。什么鬼天气。
“咕噜噜……”
“咕噜噜……”
又是一瓶可乐下肚,这才感觉舒服一点。
但是身上的汗水,依然是不断的流淌。感觉整个人都是泡在水里似的。
算了,进入正题吧。
“你杀了陈永富以后,为什么不处理尸体?”
“什么陈永富?”
“就是你将他吊起来的?”
“什么吊起来?”
“伱杀了人,你还不承认?”
“八嘎!我没有杀人!”
“那就是你的同伴杀的!说,你的同伴是谁?”
“你个白痴!我会告诉你!”
“你……”
张庸被噎住。
玛德。日谍真嚣张。
伸手抓过一条皮鞭。湿漉漉的。
“啪!”
“啪!”
直接往对方脸上抽。
周围的人都是暗暗的调转脸。不忍心再看。
哎,不是打脸的啊!
打脸会死人的。会打爆脑袋的。
别看皮鞭软绵绵的。抽狠了,脑袋都是能打爆的。
然而,张庸就是冲着对方脑袋去的。
他现在是有点烦躁。不爽。火气很大。需要发泄。
杨丽初他不敢动。只能是对日谍动手了。
打死这个狗日的。叫你不开口。
直到打的筋疲力尽了。这才停手。然后发现日谍晕过去了。
哦,有点残暴了。硬生生的将人打晕。
专业技能不及格啊!
算了,得不到什么情报了。这家伙纯粹是个死人。
“走!”
朝章平招招手。
章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去哪里?”
“连夜抓日谍。“
“啊?”
“今晚别睡了。熬夜吧!”
“好吧!“
章平不敢怠慢。
这是上头压下来的任务,他可不敢怠慢。
都提到什么国运之类的词语了。谁要是在这个时候偷懒,绝对会被扔到监狱里面去。
张庸伸手一指杨丽初,“你也来!”
看她闲的。没事干就喜欢惹是生非。今晚折腾她一夜,看她能不能熬得住。
“我?”
杨丽初茫然。
你们去抓日谍,带我做什么?
“有照相机吗?”
“有。”
“给她一个照相机。负责现场拍照。”
“呃……”
杨丽初咬咬嘴唇。
这个该死的张庸。公报私仇。报复自己。
抓日谍需要什么拍照?
但是,她不敢示弱。也不想求饶。
“好!”
她答应了。
带着照相机出发。
“去哪里?”
“先去古玩街!”
“走!”
章平命令士兵出发。
车队风驰电掣的前往古玩街。半个小时以后到达。
张庸看看手表。晚上九点钟左右。古玩街的人流挺多。比白天拥挤多了。看来,大部分人都喜欢晚上出来捡漏啊!
带队经过顾默斋。正好看到顾默斋站在门口。
朝他看了一眼。
然后径直过去。
顾默斋:……
原来这家伙真的是复兴社特务处的啊!
奇怪,怎么还有机场警卫?
随后发现张庸进入了附近的脂砚斋。
“还有宪兵?”
顾默斋暗暗的狐疑。
搞不懂张庸是什么来头了。似乎很有权力的样子?
居然能指挥宪兵?似乎不是一般人啊!
于是站在门口悄悄的看热闹。
周围的人都在看热闹,自然没有人注意到他。
“有什么发现?”
这边,张庸到达脂砚斋,问谷八峰。
谷八峰正在带人仔细的搜刮店内的珍品。将一部分登记造册。
为什么是一部分?
因为有一部分肯定不会被登记。原因大家都懂。珍贵的,小件的,落入的都是私人的口袋。
“有什么值钱的?”张庸悄悄的问谷八峰。
“没有太值钱的。最多几百大洋。”谷八峰悻悻的说道,“这孙子肯定是将珍品都收藏在其他地方了。还没找到。”
“我将那孙子打晕过去了。但是那孙子还是不肯招。”张庸一脸无奈。
实在不行,只能带回去鸡鹅巷,费点电了。
之前对付日谍,电刑似乎挺有效。但是一不小心,也容易电死人。
继续翻查。
张庸默默的关注四周。
在监控范围内,没有发现日本人。有点失望。
难道说,这个甄正豪,居然没有同伙?
不可能。他们绝对是有同伙的。
盗墓,都是团伙作案。一个人做不来的。他的同伙到底是在哪里呢?
难道就没有人来古玩街看看?
“你在这里看着。我去隔壁顾默斋看看。”
“你认识顾默斋的人?”
“认识这个。”
张庸打了个手势。
谷八峰立刻明白了。这是上贡的意思。
古玩街的老板,多少都有些后台。原来顾默斋的背后,是张庸啊!
张庸大摇大摆的来到顾默斋。
“客官……”
“顾老板!”
“请进!”
顾默斋将张庸请进来。
张庸看看四周。用眼神询问。叛徒处理的怎么样了?
顾默斋点点头。表示已经处理。
张庸这才放心。
“对了,你认识甄正豪吗?”
“认识啊!都是一条街上的。能不认识吗?”
“他是日本人。刚刚被我抓到。”
“什么?”
顾默斋颇为意外。
甄正豪居然是日本人?怎么可能?
他好像在古玩街,已经做了好多年了?至少有七年以上了。
“他是日寇槐机关的人。”
“哦……”
“你能召集几个自己人吗?”
“做什么?”
“我怀疑这孙子有电台什么的。我想办法挖出来,然后给你们用。不然就全部便宜别人了。”
“能行吗?”
“等我消息。到时候,我会传信息给你。”
“好!”
顾默斋点点头。
张庸顺手拿了一块翡翠玉佩。
“这个多少钱?”
“开价三千八。”
“你个奸商。具体多少钱?”
“三十大洋成交。”
“那我拿走了。算是你的上贡。”
“好!”
顾默斋点点头。
张庸于是拿着翡翠玉佩回来了。
谷八峰看到了,笑着说道:“这个东西似乎不值钱。你看走眼了。”
“他最近没什么生意。我不能杀鸡取卵。”张庸毫不掩饰的说道,“放心,只要他还在古玩街开店,好处就少不了。以后你们宪兵司令部也关照一下。我好不容易才养几个店,别给我砸了。”
“当心。砸谁的也不敢砸你的啊。”谷八峰笑着说道,“回头我就给他安排一点生意。”
“倒也不用。”张庸笑了笑,算是给顾默斋加上一点保护色。
有复兴社和宪兵司令部罩着,一般人都不会来找他的麻烦。如果有,自己也可以直接出面。
没错,顾默斋就是我罩的。我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好处,有问题吗?
你们谁背后没有关照几家店铺获取好处的?
站出来。看我不打死你!
大摇大摆的索贿,反而没有人怀疑。
随即将话题错开,“既然这边没什么线索,就暂时封闭起来。以后再处理吧!那孙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也好。”谷八峰点点头。下来将脂砚斋封存起来。
张庸正要说话,脑海地图显示,又有一个红点切入。
伸手将旁边的杨丽初推开。
不好意思。你挡到自己的视线了。挪开点。
举起望远镜。
发现是田青元。身边跟着好几个保镖。
这个老家伙,跑来凑什么热闹。难道说,这个老家伙也和槐机关有关系?
狗日的小鬼子,到底是渗透的有多深!
“你看什么?”
杨丽初忍不住好奇问道。
她本来是决意不再和张庸说话的。都发誓了。
可是渐渐的又没忍住。
主要是张庸神秘兮兮的,让她很好奇。
俗话说,好奇心害死猫。她是搞技术的,本身好奇心就很强。
“看美女。”
“呸!”
“你这样骂自己不太好。”
“伱!”
杨丽初才发现,望远镜好像对着她自己?
这个混蛋。自己距离他这么近,需要用望远镜看吗?自己脸上的痘痘都像恒星这么大了吧?
可恶!
也不提醒一下。
肯定是看到自己长痘痘了。
“啪!”
蓦然间,似乎有枪响。
张庸条件反射的趴下。
同时将杨丽初一拉。将她也拉着趴下。
反应贼快。
保命要紧。
“啪!”
‘啪!“
又有枪声传来。
张庸趴在地上,扭头。看到杨丽初。
错了,不是这边。转头看另外一边。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到。只看到人群惊恐散去。
有人开枪。
那还得了?
古玩街的人流,顿时惊恐四散。
幸好现场有很多士兵。
谷八峰立刻带人寻找枪声的方向。
发现是附近有人开枪。
“田青元?“
他忽然惊讶的叫了一声。
张庸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朝不远处看了看。
发现田青元被保镖掩护着,急急忙忙的向旁边撤退。后面好像还有人追赶。
刚开始,张庸没发现什么异常。
以为是有人想要对田青元不利。
结果很快发现,那个追赶田青元的,似乎就是卓云桂?
晕死了。
这个家伙,怎么会在这里动手?
你个白痴。周围那么多人,你居然开枪!你一个人就想干掉田青元?
混蛋啊!
卧龙啊!
凤雏啊!
我是要你想办法绑架田青元!
不是要你杀田青元!
杀人谁不会?
绑架啊!大哥!有点技术含量好不好?
我特么的身边怎么都是这样的人才……
“上!”
“上!”
谷八峰叫道。
几十个宪兵立刻分散冲上去。
“咦?”
卓云桂这才发现不对。
古玩街附近,怎么会有宪兵?晕。宪兵来的这么快。
再也不敢追赶。急忙转头就跑。
宪兵在后面猛追。
这边,田青元的保镖松了一口气。
随即,他们也加入了追赶的行列。
只剩田青元一个人。
张庸:……
不会吧?
卧龙凤雏真的是双双出现啊!
卓云桂乱来,这些保镖也乱来?居然扔下田青元一个人?
哦,不对。还有一个。
田青元身边,还有一个保镖。没有完全走光。
唉,可惜了。
如果是只剩田青元一个,自己都有机会。
但是留下一个保镖,张庸就死了偷袭的念头了。打不过。肯定打不过。羊入虎口。
就在这时候,有人静悄悄的从旁边靠近。
是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将鸭舌帽压的很低。故意不让别人看到他的脸。
他从田青元的附近经过。忽然转向。扑向那个保镖。
“嗤!”
鸭舌帽男子掏出匕首,试图将那个保镖了结。
然而,那个保镖反应也贼快。他早就发现鸭舌帽男子有异常了。所以,早有准备。非但没有立刻被杀。反而回头和黑影扭打在一起。
两人扭打在一起。也不知道谁打谁。最后鸭舌帽男子跑了。
似乎有点狼狈。帽子都掉了。
张庸:……
哇塞!
又来一个卧龙凤雏!
暗杀不成,差点被人反杀。幸好跑得快。
不过,那个保镖也受伤了。好像是腹部被刺了一刀。坐在地上不能动。
关键是,田青元跑了。
啊啊啊!
啊啊啊!
机会来了!
果断开溜!
杨丽初:???
咦?张庸呢!
这个家伙跑哪里去了?
也没有想太多。枪响了,大家都有动作。
好像她这样的,乖乖的呆在原地就行。经验告诉她,乱跑最容易出事。
张庸去哪里了?
追田青元去了。
一片混乱之后,他发现,千载难逢的机会居然出现了。
田青元居然一个人落单跑路。
这真是……
老天爷追着喂饭啊!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立刻追上去。
做什么?
准备打田青元的闷棍。
对。
只打闷棍。抢了东西就跑。神仙都抓不到。
来钱快。
效率高。
还没有暴露的危险。
脑海地图清晰的指引着田青元逃跑的路线。
他只需要按图索骥,就能够抢在他的前面。
然后,
埋伏,
打闷棍!
对照着地图追上去。
没有看到木棒,于是抄起一块砖头。掂量掂量,沉甸甸的,应该可以。
默默的寻找打闷棍的理想地点。
很快找到。
隐藏在一条胡同的出口。
田青元急急忙忙的从外面路过。张庸迅速冒出来。
举起砖头。重重的砸在田青元的后脑勺上。当场就将田青元给砸晕了。
周围也有人路过。但是慌慌张张的,也没有人敢多看。明知道是有人趁火打劫。赶紧跑路。生怕一会儿自己也被打晕了。
“唔……”
田青元向前扑倒在地。
张庸扔掉砖头,蹲下身,迅速搜掠。
首先找到一块怀表。好东西。好像是金表?拿了再说。
继续找。找到五张银票。有100银元的,也有500银元的。总共2100银元?
失望……
才这么点?
连1000银元面额都没有?
反复检查。的确是这么多。面额都不大。亏了。亏了。
北岗太郎身上还有几万大洋呢。你身为通商银行的董事长,居然只有两千银元?
鄙视!
不甘心,继续摸。
总算有收获。摸到两根金条。是大黄鱼。每条十两重。
啊,好东西。立刻据为己有。
继续摸。
摸出来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封书信。没时间仔细看里面的内容。
又摸出来三张船票。扫了一眼,是从金陵到汉口的。时间是明天中午。但是上面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给谁用的。
再也没有摸到其他东西。于是立刻闪人。
大模大样的回到顾默斋。将五张银票摆在顾默斋的面前。
顾默斋:???
这家伙又是去哪里弄来的?
才多久,又弄来两千大洋?
变戏法?
“怎么?不要?”
“不是。我们是讲规矩的。无缘无故的钱财,我们不能要。”
“这个算是我对革命的资助。不是给你。是给陕北红军的。”
“陕北?”
“你们的部队不是要前往陕北吗?”
“这个……”
顾默斋无法回答。
因为他目前也不知道主力部队在什么地方。
红军到底要去哪里,现在可能谁都不知道。
“你之前送来的银票,我们也不能要。原封归还。”
“收着!”
张庸转身走人。
又顺手拿走一串檀木做成的佛珠项链。
回到杨丽初的身边。
“你去哪里了?”
“想要追敌人,结果没追上。”
“你……”
杨丽初很想说,你还是省省吧,你自己去追敌人?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缩回去。
这个家伙除了贪财好色,本事还是挺大的。
话说回来,贪财好色,不是男人的通病吗?
哪个男人不贪财?
哪个男人不好色?
“到底怎么回事?”
“应该是有人想要刺杀田青元。”
“田青元做什么了?”
“可能有人想图财害命吧。”
“他人呢?”
“我不知道啊!”
张庸推得干干净净的。
什么?田青元被抢劫了?和我张庸有什么关系?
不久以后,谷八峰也回来了。没有追到人。
张庸松了一口气。
还行。
卓云桂进攻不行,跑路还是很了得的。
就是他请来的那个帮手,真的是卧龙凤雏啊!这样偷袭都没有成功。还差点被反杀。
拜托,下次请个高明点的。
这么一阵折腾,看看时间,晚上11点了。
但是……
还得继续查找日谍!
田青元迷迷糊糊的醒来。
发现自己趴在地上。脑袋好痛好痛。
天旋地转。
一片模糊。
几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
茫然的看着四周。挣扎好久。才逐渐的恢复一些记忆。
该死的!
被人暗算了。被人打晕过去了。
急忙摸自己的身上。
果然,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
可恶!
卑劣的中国人!
一天到晚就知道趁火打劫!
背后暗算!
算什么英雄!
有本事……
“啊……”
忽然闷哼一声。
却是愤怒过头,脑袋又开始涨裂。
小心翼翼的伸手去摸自己的后脑勺。不摸还好。一摸,热辣辣的疼。
哪怕是轻轻碰一下,都痛不欲生!
“啊……”
“卑劣的中国人……”
“啊……”
愈发生气。
然后更痛。
痛的眼泪水都出来了。
幸好,夜深人静,周围没有其他人。
否则,恐怕他会当场社死。
好歹他也是通商银行的董事长啊,属于上流社会的一份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被人打晕。
抛弃路边。
何等悲惨!
就在这时候,旁边冒出一个人影。
大吃一惊,以为是强盗又折回来。几乎窒息。后来定神一看。发现是北岗太郎。
“八嘎!你来做什么?”田青元顿时恼怒。
对方什么时候来不好。
偏偏是自己最狼狈的时候到来。
看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
八嘎!
这杀千刀的!
混蛋!你能闭上你的狗眼吗?
伱看什么呢?
“我,我,你,你……”北岗太郎忽然诧异的看着田青元,“你也被暗算了?”
“我……”田青元顿时绷不住了。
“哎呀呀!哈哈!”北岗太郎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在中国潜伏多年,语言神态已经和中国人没有任何区别。
条件反射之下,完全就是中国人的反应。
还好,还好,田青元也被暗算了。
毫不客气的说,北岗太郎就是幸灾乐祸。
他看出来了,田青元也被人打晕抢劫了。
高兴之下,直接笑出声。
“八嘎!”
田青元勃然大怒。
这个混蛋,还笑!
你还笑!
“菊田君,你被抢了多少?”
“没你多!”
“我知道没我多。但是,到底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到底多少?”
“八嘎!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
“菊田君,你不会是被抢的比我还多吧?哈哈!哈!”
北岗太郎又开始大笑。
真的。
放肆的笑。
因为高兴。
他本来是惴惴不安的来找田青元的。
第二次拿到手的三万银票,又被莫名其妙的抢走,北岗太郎一度沮丧得想要自杀。
但是最后又被旺盛的求生欲打败了。
不能死。怎么能轻易的自杀呢?蝼蚁尚且贪生……
他决定再次来找田青元。再次问田青元要钱。都做好被羞辱的准备了。
谁想到,居然看到田青元如此狼狈的一幕。
真是天助我也!
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住,当场又笑出声!
“可恶!”
“我被抢了四万。你被抢了多少?”
“八嘎!”
田青元怒极。忽然感觉不对。
你说什么?四万?
等等。我后来给你的三万……
也被抢了?
“八嘎!北岗太郎,你居然敢对大日本帝国撒谎!”
“我没撒谎。我被抢了两次!”
“八嘎!”
田青元几乎要当场晕厥。
这个废物!
被抢两次!
你怎么不去死!
第一次被抢一万银元!
第二次被抢三万银元!
你以为银元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啊!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四万银元,需要挣多久?
四万银元,能做多少事?
八嘎!
你个废物!
然而,他也没办法教训对方。
为什么?他自己也被抢了。虽然抢的不多。那也是被抢。
还被北岗太郎看到了自己的狼狈模样。
五十步笑百步。
“可恶!我们在警察署有没有人?”
“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要将所有的小偷盗贼抓起来吊死!”
“好像没有!”
“啊啊啊……”
田青元顿时就崩溃了。
到底是那个不长脑子的混蛋!在警察署居然没有安插人!
废物啊!
“你还痛吗?”北岗太郎佯装关切问。
“八嘎!”田青元很想给对方一巴掌。
你白痴啊!
怎么可能不痛?你痛不痛?
啊啊啊……
“咦?怎么没看到木棍?”
“什么?”
“我说,凶器……”
“八嘎!是砖头!砖头!砖头!”
“呃……”
北岗太郎愕然。
厉害了。砖头!
果然,转头一看,看到地上有半截青砖。
顿时脸色巨变。
天照大神在上。不是红砖。是青砖!
天!
这是要人命的啊!
青砖坚硬得可怕。
一块大青砖砸脑袋上,天灵盖都能砸碎!
没死真是神仙保佑……
田青元又急又怒,想起正事,“你到底来做什么?”
“我的钱都被抢了……”
“八嘎!你应该切腹自尽!帝国没有你这样的废物!”
“那你呢?“
“你!”
“菊田君,现在生气也没有用。我们还是认真考虑考虑,如何完成任务吧!”
“八嘎!你个废物!你连累我了!”
“抛开事实不说,菊田君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八嘎!我有什么责任?”
田青元(菊田洋介)几乎是要疯掉。对方居然敢指责他!
就是因为看到自己也被打闷棍了吗?
你赶紧去死!
“菊田君,你忘记那封信了吗?”
“什么?”
“你随身带着的密信。”
“纳尼?”
田青元顿时大惊失色。
糟糕!
他糊涂了!
脑子严重不清醒!
居然忘记密信的事了!完全没想起!
急忙翻查自己身上。
哪里还有?
顿时神色沮丧,一屁股坐在地上。
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一般。
眼前的一切,仿佛在他面前,完全失去了颜色。天地间一片晦暗。他好想一头撞死。
北岗太郎再次松了一口气。
很好。现在大家都绝望了。
田青元再也不可能高高在上。他也就有退路了。
“菊田君,我们还有机会。”
“什么机会?”
“影佐君短期内是不可能来金陵的。”
“你……”
田青元渐渐的反应过来。
对。影佐祯昭来不了。他在羊城那边是有重要任务的。无法脱身。
只要影佐祯昭不来金陵。他们就有回旋的余地。
报告什么的,都是可以自己编。
“可是密信……”
“只要有钱,没什么解决不了的。”
“可是……”
“找人伪造一份。”
“纳尼?”
田青元吓了一跳。
伪造密信?
这还得了?
如果让上面知道……
他们全部都要切腹自杀。
“菊田君,中国有很多能人。他们伪造出来的密信,和真的一模一样。甚至是本人可能都分辨不出来。”
“可是,可是,密信上的内容……”
“对于一个小毛贼来说,密信上的内容毫无意义。”
“但是他拿走了密信。”
“那是他当时觉得可能有用。所以顺手拿走了。等他发现信件内容对他毫无用处,他一定会将其扔到那个角落的。”
“可是,如果密信落在中国特工的手里……”
“菊田君,你觉得暗算你和我的,会是中国人的特工吗?”
“……”
菊田洋介沉默了。
他当然希望不是。事实上好像也不是。
对方打晕自己的目的,好像单纯是为了钱财。否则,直接将自己抓起来不更好?
“肯定不是!”
“菊田君,我们并没有暴露。”
“中国人的特工都是蠢货,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中国人的三教九流里面,也有一些能人。这些人,防不胜防。”
“我们大日本帝国没有怎么多的盗贼,所以,我们根本没有应付盗贼的经验。这不是我们的错。最多算无心之过。我们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北岗太郎侃侃而谈,给菊田洋介吃了一颗定心丸。
没办法,他需要菊田洋介的钱。没有钱寸步难行。
菊田洋介默默的点点头。
现在也只能是寄希望于此了。只要没有暴露,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现在怎么办?”
“拿钱……”
“你!”
田青元条件发射的又要呵斥对方。
一天到晚就知道要钱!
才给了一万,转眼就被人抢了。
后来给了三万,居然又被抢了!
八嘎!
混蛋!
“你是不是贪污了?”
“我倒是想。但是,你看我的脑袋……”
“八嘎!”
菊田洋介怒极。随即沮丧。
流年不利啊!
北岗太郎被袭击,自己又被袭击。
感觉对方绝对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可能是盯上他们了。真是可恶。
“你要多少?”
“两万!”
“八嘎!你不如去抢!”
“菊田君,你要知道,伪造密信,是需要高手的!”
“八嘎!不要再提密信!”
“好,不提,不提!但是,菊田君,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每一个环节,都需要钱……”
“你在老地方等我。我最多给你一万。”
“菊田君,一万真的不够。至少一万五。否则,我们两个,都只有切腹谢罪的份。”
“你以为我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你都浪费了四万了!”
“你也浪费了两千……”
“八嘎!”
菊田洋介感觉眼前一黑。
你能不能不再提!
奇耻大辱,莫过于此。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还得继续和北岗太郎合作。
否则,等待他们的,将是比死还难受的惩罚。
北岗太郎损失了四万大洋,五马分尸都不足以泄恨。而他丢失了密信,后果比五马分尸还惨……
“其实,我有个计划。”
“说。”
“我认识一个上海来的混道上的,叫做刘黑仔……”
“那家伙心狠手辣,可不好对付。”
“哦?菊田君,你认识对方?”
“我听说过此人的名字。曾经闹的上海滩鸡犬不宁。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消失了。”
“那就太好了。我们可以和这个刘黑仔合作。”
“他可是要钱不要命的家伙。”
“对,对,对,菊田君,看来,你对他真是太了解了。这个刘黑仔,的确是要钱不要命。但是,咱们的事,也只有这种要钱不要命的人才敢去办。”
“北岗君,万一这个家伙翻脸不认人,将咱们给吞了……”
“放心,他只谋财,不害命。”
“好吧……”
菊田洋介无奈答应了。
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呢?明知道是鸩酒,也只能喝了再说。
但愿这个刘黑仔,真的只要钱,不要命吧。
话说回来,现在他们两个的小命,都已经是交代出去。能活着就是赚到。
所以……
只能和刘黑仔这样的混蛋合作了。
“阿嚏!”
“阿嚏!”
远处,张庸连续打几个喷嚏。
“阿嚏!”
“阿嚏!”
继续打喷嚏。
玛德,可能是热感冒了?
要吃点什么才好?晚上还有老中医开门吗?
张庸胡思乱想。
后半夜的金陵城,死寂死寂的。
和上海滩无法相比。
主要是后半夜,默认是宵禁状态。
就是虽然没有公开声明要宵禁。但是会有很多军警巡逻。
巡逻盘查,查这查那,要是有哪里没对上,就会被请去喝茶。或者军警看你有油水,也会请去喝茶。
一旦被请去喝茶,没有一两个大洋,肯定出不来的。
于是久而久之,没有什么事,后半夜就不要出门了。
否则,肯定没好处。
一路开车,张庸遇到了至少十个检查点。
当然,没有人检查。
宪兵司令部的车都有明显的标志,谁那么不长眼?
但是张庸也没什么收获。
这边主要是政府机关所在。似乎没有什么日谍。
好吧。拐个方向。转入秦淮河。
这边就热闹了。是默许的烟花之地。
同时,大量的烟土,也是出没这里。
“老弟,给你半小时。”谷八峰忽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半小时?不用。我十分钟就够了。”张庸一本正经的回答。搞的谷八峰想笑又笑不出来。
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杨丽初。她是女的。而且有背景。
章平是有家室的。不苟言笑。
一辆车,四个人,忽然安静。
“你们自己去。我帮伱们望风。”杨丽初忽然言出惊人。
“我可不敢。”谷八峰急忙表态。
“你怕什么啊?我请你。”张庸还在那里大言不惭。
“她爹抓到你,你就死定了。”谷八峰有意无意的提醒,“他爹管的就是这一摊。法务部次长。”
“去喝花酒又不违法。”张庸还在嘴硬。
没想到,杨丽初的老爹,居然是法务部的。这个部门是做什么来的?
无论如何,法务部次长,都是很厉害的存在。
果然,这年头的富家子弟,动不动背后就是哪个高官。幸好没招惹她。
“那你去好了。”杨丽初神色不变。
“走吧!”张庸将车停好。打开车门。真的准备下车去青楼。
“别!”谷八峰真不敢乱来。
杨丽初不在还行。在的话,必须装正人君子。
章平虽然偶尔也会到来。但是,有旁人肯定不干。和平时主打的人设冲突了。
“你真不去?”
“你自己去!”
“好。我自己去了!”
“我跟你去!”
杨丽初忽然跳下车。
张庸:……
谷八峰:……
章平视若无睹。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那就走吧!”
张庸也不拒绝。
转身,走在最前面。进入媚香楼。
之前卓云桂这个家伙曾经提到,他很喜欢来这里。不知道在不在。
话说,如果他真的愿意加入组织的话,吃喝嫖赌之类的恶习,都必须戒掉。否则,组织是不会要的。这是铁的纪律。
一个吃喝嫖赌的家伙,是没有抵抗力的。
在利益面前,随时都有可能出卖自己的同志。历史上已经有过惨痛的教训。
“先换衣服。”
“为什么?”
“我们是去逛青楼。不是去查抄青楼。”
“多此一举。”
杨丽初蹙眉。但是最终跟着张庸转入旁边的成衣店。
就在成衣店里面,三个人都换成了便服。
张庸穿着一身黑色的绸布长衫。戴着墨镜。人模狗样的。顺手将从顾默斋那里你来的佛珠项链挂在了脖子上。
谷八峰一身劲装。仿佛是金牌打手。
杨丽初则是换了一套淑女服。戴着白色的小圆帽。中西结合。主打一个亭亭玉立,出水芙蓉。
装扮妥当。这才慢悠悠的进入媚香楼。
“大爷……”
“将最好的姑娘都叫上来!”
“好咧!”
老鸨满脸堆笑的去了。对杨丽初视而不见。
杨丽初居然也不脸红。就这样跟着张庸进来。然后看着一批批的姑娘上前来。
张庸拿出五张10美元。放在桌上。
所有的姑娘立刻眼前发亮。这是绿币啊!美刀,美金呢!
“给你们一个小小的挑战。”
“看到前面那个圆滚滚的老板没。你们上去,将他伺候好了。每人一张。”
“我来!”
“我来!”
所有姑娘立刻举手。
张庸挑选了五个。让她们上前去。
其他人全部驱散。
“你做什么?”杨丽初看不懂了。
“那家伙是日本人。”张庸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将他引诱过来。”
“你那么费劲做什么?他叫郭大山。是在中山陵那边修路的包工头。”杨丽初说道,“他家搬来金陵好多年了。怎么可能是日本人?”
“等一下子他过来,我问问他,不就知道了?”张庸随口回答。
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是日本人?
反正他是日本人。
果然,几个姑娘过去热情一番,郭大山就过来了。
这个家伙圆滚滚的,有几分醉,仿佛后世的老郭。
看到杨丽初,顿时眼前一亮,然后看着张庸,艳羡的说道,“小兄弟,这位是你什么人?”
“郭老板,在下刘黑仔。混道上的。刚从南边过来。”张庸随口回答。
“你,你……刘黑仔?”郭大山的神情顿时窒息。
“怎么?郭老板听说过我的名字?那真是巧了。”张庸笑了笑。
巧合。
真的。他纯粹就是随口一说。
根本没想过用刘黑仔这个身份来讹诈郭大山。但是现在改变主意了。
这个郭大山,似乎对刘黑仔非常忌讳?
嘴角都在抽搐。
大腿也在颤抖。
话说,我在上海滩的时候,怎么都没有人说起刘黑仔?
是这个家伙太厉害了,以致没有人敢提起还是什么的?
“那个,刘爷找我什么事呢?”
郭大山的神情明显的不自然。额头上悄悄冒出冷汗。
他知道刘黑仔的名头。但是没有见过本人。现在对方自称刘黑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问题是,他也不敢认为对方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
这个家伙可不是菩萨……
“郭老板。我跟你有缘。”张庸含笑说道。
“是,是有缘,有缘……”郭大山脸色僵硬。皮笑肉不笑。嘴角抽搐。
“一万八千元。”
“什么?”
“我说,我和你有缘,一万八千元。”
“啊?”
郭大山愕然片刻。
随即反应过来。对方敲诈勒索自己来着!
开口就要一万八千元!
混蛋!
居然敢勒索到自己头上!
八嘎!
他以为这里是上海滩吗?
这里是金陵!
不是上海滩!
下意识的抬头。想要拒绝。
蓦然间听到张庸冷笑一声。
“郭老板,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是日本人吧?”
“什么?”
郭大山顿时呆若木鸡。
整个人仿佛雕像一般。
日本人!
对方知道自己是日本人!
该死!
他怎么知道的?
自己已经暴露?
可恶!
霍然站起来。
结果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又乖乖的坐下。
“那个,有缘,有缘,我们确实有缘……”
郭大山如坐针毡,冷汗直冒。
一万八千元,那可不是小数目。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
他的掩护身份,就是一个包工头。
一千几百大洋,凑凑或许可以。过万绝对不可能。
问题是,对方狮子大开口,还有枪。还知道他是日本人。这就是完蛋了。
瞬间失去生存的欲望。
已经被对方彻底捏死。
“郭老板,不用那么紧张嘛!”张庸故作轻松。
歪打正着。
没想到郭大山这么好讹诈。
身上有屎的家伙,果然无论怎么训练有素,都会露出马脚。
“我,我……”郭大山嗫嚅。
“我又没有说要将你卖给复兴社……”张庸慢悠悠的说道。
“别,别,别!”郭大山下意识的求饶。
卖给复兴社。那就完蛋了。
落入复兴社的手里,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
间谍是没有人权的。
甚至不受日内瓦战俘公约的保护。
虽然日本人从来都不承认这个条约。在国际上名声非常坏。
但是,此时此刻,郭大山却希望中国人能够遵守这个条约。
“真的没有吗?”张庸拖长语调。
谷八峰配合的将勃朗宁手枪拿起。
郭大山额头冒汗。
完蛋了。
对方要采取手段了。
可是,他真的没有。
“刘爷,我,我,最多只能给你五千元……”无奈,郭大山只好硬着头皮回答。
“你可以向朋友借嘛!”张庸笑吟吟的,温柔而善良。
“或者……”张庸轻飘飘的话锋一转。
郭大山顿时眼前一亮。
有戏。
有回旋的余地。
急忙说道:“刘爷,伱说吧。要我做什么?”
张庸悻悻的说道:“我只要钱!”
“我真的没有……没那么多……”
“那好,我问你,中山陵的图纸,你偷走是做什么?”
“不是我偷的。是,是……”
“是槐机关的人,对不对?”
“啊……”
郭大山惊骇莫名。
要死了。对方居然知道槐机关。
就连他自己,也对槐机关了解的不多。心情更坏了。
“槐机关的谁?”
“野谷家的。”
“详细说说。”
“他们家有五兄弟。都在槐机关。槐机关就是他们野谷家搞的。没有外人。”
“野谷?”
张庸转头看看杨丽初,又看看谷八峰。
两人都是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姓氏。但是有也不奇怪。日寇姓氏本来就是稀奇古怪的。
“古玩街的甄正豪呢?“
“哦,他是野谷家的。他是老二。叫野谷木次郎。”
“其他人叫什么名字?”
“槐机关的机关长,叫野谷金太郎,是老大。后面分别是野谷土三郎、野谷水四郎、野谷火五郎……”
郭大山果断的将其他人出卖了。
没办法,如果不出卖的话,他肯定活不了。
他内心还有一点侥幸。就是对方是刘黑仔。并不是复兴社的人。
既然不是中国人的特工,那就不是出卖。
对。这不是出卖。这是求生。
“写个欠条!”
“什么?”
“我们有缘,一万八千元……”
“刘爷,我都说了。真的。我知道,我全部都说了。”
“也行。一个名字减一千。”
“呃……”
郭大山无语。
这个王八蛋。
他恨不得将对方挫骨扬灰。
但也就是想想。
对方手里有枪。
更关键的是,如果对方将他卖给复兴社,他就死定。
眼下,只有赶紧脱身。
回头去找其他人。或者是向上报告。请人将这个家伙干掉。
无奈,只好乖乖的写下欠条。
一万三千银元。
签上自己的名字。还按了手指印。
“回见!”
张庸摆摆手。
郭大山才恍恍惚惚的离开。
走出媚香楼。才发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都是被吓的。
奇怪,对方怎么会如此害怕?
好像对方长的也不怎么凶啊!
凭什么怕他?
不怕!
不怕!
回头就找人做掉他!
“放他走?”
“不然呢?”
张庸撇撇嘴。
这个郭大山,已经失去了价值。
他的上线,邮递员日谍,唐木春已经被抓。他的下线,报务员李琼,已经被杀。
剩下他在中间吊着。抓起来,他又能招供什么?
不如慢慢的讹诈。
这个家伙脑子入水了,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是刘黑仔。
奇怪,自己真的和刘黑仔很像吗?
自己就随便胡扯一下。对方就信?
或许是郭大山自己给自己精神灌注,宁愿相信自己是刘黑仔吧。
毕竟,被刘黑仔敲诈,还有活命的机会。如果是被复兴社逮住。那就只能是去见天照大神了。
“接下来做什么?”谷八峰问道。
杨丽初在这里,过夜是不可能的了。张庸也不敢这么嚣张。
偏偏是杨丽初还没有告辞的意思。
她盯死张庸了。
看这个家伙到底是有多渣。
看他是不是真的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找姑娘过夜。
结果……
“去太平门吧!”
“做什么?”
“逛街。压马路。宵禁。”
“呃……”
谷八峰无语。
无聊到这样吗?我们又不是大头兵。
但最终还是开车来到了太平门。也换回了各自正常的衣服。
执行公务呢!
太平门这边,是各种机构所在。
为了安全,每个路口,都有大量的人员驻守。盘查非常严密。
之前没有遇到盘查的张庸等人,在这里也遇到了盘查。每个路口都查。一路过来,足足被盘查了十多次。
每次检查,张庸都主动配合,登记自己的身份。
这是故意的。
不然,怎么有人知道自己的辛苦?
等明天报告上去,所有人都会知道,那个张庸为了查案,凌晨还在太平门。
这可是有白纸黑字的记录的。还是几个部门。
偷懒的时候,当然不希望有人发现。但是辛苦的时候,必须让别人知道。
否则,别人还以为,查案什么的多么轻松呢!
说好五千美元又不给……
鄙视!
那种默默做事的老黄牛,迟早累死。领导也看不到你的功劳。
呵呵。
继续在太平门附近兜圈。看着时间慢慢推移。
从凌晨一点,到凌晨两点。
没有发现日谍。
这是肯定的。日谍不会住这边。
做事不方便。
随便出个门,都要被盘查数次。
哪怕是有合法的证件,也会留下相应的记录。很容易留下痕迹。
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关码头。
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
这里,张庸上次来过,吃秋刀鱼。然后抓了一个日谍胡彬。
当时是很热闹的。但是现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
凌晨三点啊,去哪里找人?都散了。
“啊……”
杨丽初开始打呵欠。
谷八峰也是困得不行。开始揉眼睛。
他们什么时候熬夜过?
如果是平时,凌晨三点,早就睡着了。
尤其是杨丽初,可能都已经睡醒一觉。
“行,你们回去吧!”
“那不行……”
“你们回去休息吧。我自己去老虎桥监狱。”
“去做什么?”
“去提几个人出来帮忙干活。”
“什么人?”
“当然是盗墓贼了。槐机关不是擅长盗墓吗?我们也找几个专业人士对付他们。”
“这个时候去?”
“我们还在干活呢!别人肯定也得起来干活!”
“你自己去吧。我是真的不行了。我得睡觉。”
谷八峰对老虎桥监狱没兴趣。
杨丽初没说话。但是显然也撑不住了。
于是将他们都送走。
然后,张庸单独带人来到老虎桥监狱。
故意的。
就是要折腾一下其他人。
什么狗屁风水,什么狗屁龙脉,搞的老子比劳模还劳模。
压力当然不能自己一个人分担。
得祸害其他人。
老虎桥监狱的赵典纯,就可以帮忙分担啊!
什么?
三更半夜的,不接待?
行,回头我就跟上头报告。说是老虎桥监狱不合作。
呵呵……
车队到达老虎桥监狱。
外面站岗的警察都是睡眼惺忪,愕然看着车队靠近。
钟阳、吴六棋上次都来过老虎桥监狱。熟行熟路。二话不说,拿出证件,直接就找典狱长赵典纯。
“你们几位,现在是什么时候……”一个警察嘟囔着埋怨。
“马上叫他起来!”张庸从后面上来,冷冷的说道,“否则,他典狱长就别干了。”
“啊……”那些警察顿时被吓坏了。
好大的口气。
急急忙忙的去通报。
同时打开路障,让车队进去。
他们对张庸也有印象。上次白天就来过的。
身份倒是没有任何问题。就是那句话有些吓人。典狱长得罪他们了?
“张庸?”
“这个王八蛋……”
接报的典狱长赵典纯也是生气的要命。
现在是什么时候?凌晨三点!
你大半夜的跑来做什么?还威胁老子!你算什么东西?
但是不敢怠慢。
因为张庸既然敢放出狂言,说明对方是有依仗的。
别忘记了,这个家伙,可是有侍从室的通行证。随时都能上达天听。要捏死他一个典狱长,轻而易举。
也不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居然有侍从室的通行证。
艰难的爬起来。急急忙忙的穿衣服。
赶到会客厅。发现张庸已经大马金刀的坐着。周围的警察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张队长……”
“典狱长,深夜打扰,不好意思。但是中山陵那边出了大事,有人捅到委座那里去了。委座很生气。指定要我放下一切,全力以赴的调查此事。我没办法。只好赶来求老哥帮忙了。”
“不敢。不敢。”
赵典纯一听,就知道自己起来对了。
要命。居然是通天的案子。
中山陵,白天是听说那边出事了。但是具体不清楚。也不敢打听。
有些事,不知道最好。知道就有麻烦。
看张庸这模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事。这口气,暴躁着呢。可千万别让这个家伙朝自己发飙。
“张队长,你说,要我做什么?”
“可能和盗墓贼有关。你帮我找几个摸金校尉。我暂时借出去用一下。”
“没问题。没问题。”
赵典纯满口答应。原来是要盗墓贼啊。简单。
只要不是政治犯。不,准确来说,只要不是红党,都没有问题。只要这位爷不生气就好。
别一会查案没有头绪,直接赖是自己不配合,那就完蛋。
“监狱里面都有些什么盗墓人才?”
“多了去了。三家九派,要啥的都有。你想要几个?”
“先让我看看人吧!”
“好。我先给你安排三十个。你慢慢挑。”
“好!”
张庸点点头。
今晚,估计是要在老虎桥监狱渡过了。
唉,苦命……
下一更,明早
凌晨的老虎桥监狱本来是很安静的。
但是张庸的到来,打碎了这样的平静。整个监狱迅速的变得暴躁起来。
“起来!”
“起来!”
所有的狱警都被叫起来。
粗暴的声音,暴躁的动作,让很多狱警以为有敌人杀进来。
甚至有人以为是飞机轰炸。内心颤栗不已。
一个个惊恐不安的挣扎起来。
结果最后发现,都是赵典纯的命令。是他制造的痛苦。
张庸的猝然到来,给赵典纯制造了痛苦。他自然要将这种痛苦,传递到所有狱警的身上。
这就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当啷!”
“当啷!”
然后,狱警又将这种痛苦传递到所有犯人的身上。
十几分钟的时间过去,监狱就再也没有人睡觉了。
所有的犯人,都要狱警们拿着棍子,命令面对着墙壁站好。然后等待命令。
而这个时候的张庸,却在优哉游哉的打电话。
首先打给顾默斋。
顾默斋可能睡了?没事。睡了也得起来。
为革命工作,怎么能怕苦怕累?
“谁啊?”果然,顾默斋迷糊的声音传来。
凌晨四五点,猝然来电,搞的顾默斋也很紧张。以为哪里出事。
他虽然代号老七。其实是苏南工委真正的负责人。
只是为了制造假象,才虚构了其他的负责人。事实上,最高负责人就他一个。
“是我。张庸。打扰了。”张庸大声自报家门。
哈哈,感觉好坏。打扰别人睡觉。
哼,我都没睡。你们也都别想睡。
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在凌晨四五点的时候,我,张庸,还在辛辛苦苦的干活!
我是党国劳模。
我是党国栋梁!
不给我颁一个大大的奖章,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你……”顾默斋无语。
“我在老虎桥监狱。”张庸继续大声吼叫。
故意的。
让周围所有人都听到。
一会儿别说我有什么秘密。我故意说给伱们听。
“什么?”
“我准备提几个人出去。你们有没有人要出去的?报名字来。我马上提走。”
“什么?”
“别磨蹭。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等等!”
顾默斋努力让自己清醒。
这个家伙居然在老虎桥监狱?还准备从里面提人?
话说,这个家伙的权力这么大?
等等。好像真的有几个人。都是下面报告上来的。
用的都是化名。应该还没有暴露。
尝试着将名字说了。
“一个一千元啊!”张庸继续大声嚷嚷。
附近的赵典纯听到了,心领神会。
暗暗诅咒这个家伙,真是太贪婪。
这个时候,居然还想着以权谋私,中饱私囊。
玛德,凌晨跑来赚钱,真是服了。
还一个收一千元!
你别哄抬价格好吧?我都不敢收这么贵。
“好!”
“好!”
张庸叫钟阳拿来纸币。
将名字和信息记录下来。然后挂掉电话。
然后将纸条递给赵典纯。
“辛苦了,赵狱长。”张庸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白痴都看得出来,毫无诚意。
赵典纯:……
好想打死这个家伙。但是又不敢。
拿过纸条,扫了一眼,立刻下令放人。连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对方摆明了是在捞外快,你问什么问。
问,就是阻挡办差。就是不合作。就要报告委座……
很快,纸条上的名单都被带到。
总共是七个人。
张庸扫了一眼,立刻签字放人。
赵典纯也没有多说一个字,免得被这个家伙惦记上。
搞定。
顾默斋的人全部放走。
不会有人询问的。除非是想要和他张庸撕破脸。
即使询问,他也不怕。
我就是收顾默斋的钱了,放人出去了,怎么的,你不同意?关你屁事!
你去问问处座,问问几位科长,几个组长,有谁没有悄悄放过人出去?
真要追查起来,就是一笔烂账。
包括赵典纯自己,绝对经不起追查。谁查谁倒霉。
十几年后,大公子到上海滩打老虎,打着打着就发现不对。打不下去了。只好作罢。
连大公子都做不到的事,其他人敢去做?
好,私事办完。现在开始办公事。
“赵狱长,将盗墓贼都带上来吧!”
“张队长,你是要先看哪家的?”
“三家是谁?”
“湘西言家。西北马家。茅山瞿家。“
“我要的是摸金校尉。不是抓僵尸的。”
“其实都一样的。”
“行,湘西言家。”
“好!”
赵典纯马上安排。
很快,一个湘西言家的老者就被带上来。
随后,又有四个其他言家人带上来。年龄都在二三十岁左右。算是壮劳力。
张庸上下打量。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的。
“判了几年?”
“这个言无极,判的是无期。其他十年、十三年。十七年。”
“判的挺重的啊!”
张庸摆摆手。让赵典纯将他们的手铐全部松开。
带头的言无极疑惑的看着张庸。
“精神怎么样?”
“什么?”
“准备上路了。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你……”
言无极和其他人都是脸色巨变。
上路?
什么意思?
他们判的不是死刑啊!
不由自主的着急起来。
“我们,我们,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搞错什么?”
“我们又不是死罪。你们想要怎么样?”
“对不起。你们不是死罪。但是,有人需要你们顶罪。只好对不起了。”
“什么?”
言无极脸色顿时灰白。
顶罪?
什么意思?
然而,看到周围全副武装的特工,顿时哑巴。
那么多人,那么多枪。
“你们,你们,你们到底是为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张庸。是复兴社特务处的。”
“你,你要做什么?”
“我来改判你们的刑期。全部改判死刑。立刻执行。”
“哎,哎,哎,你,你们,你们怎么可以草菅人命。”
“因为我们是复兴社特务处啊!我们就是有这样的权力。我们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你就死。”
“你,你,为什么……”
言无极愤怒的浑身颤抖。
其他四个言家人也是十分愤怒。却又不敢动作。
周围全部都是黑洞洞的枪口。
一动就是死。
张庸盯着他们片刻,话锋一转,“当然,你们不想死也可以……”
“你要我们做什么?”言无极反应过来了。
对方原来是恐吓自己啊!
他毕竟也是走江湖的,走过的桥比张庸走过的路还多。
张庸话锋一转,他就知道对方的真正目的了。
他们如果不想死,就只有给复兴社特务处办事。
“知道槐机关吗?”
“什么?”
“日本人的槐机关。也是专门盗墓的。专门盗窃我们华夏的国宝。栖霞寺的纯金佛首,就是他们偷的。”
“什么?”
言无极目瞪口呆。
张庸:……
得,白说了。他们根本不知道。
他们可能根本就没有和槐机关接触过。日本人盗墓,可能根本就没有外人参与。
失望……
还以为监狱里面个个都是人才呢。
没想到,言过其实。
“是不是金太郎那一伙?”突然,言无极皱眉。
“你知道?”张庸重燃希望。
“我知道金太郎那一伙人。但是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机关的。他们好像是和脂砚斋单独做生意的。脂砚斋的老板叫甄正豪。”
“对。他们都是日本人。所在的组织就叫槐机关。甄正豪的日本名字,叫野谷木次郎。”
“他们是日本人吗?怎么看起来不像……”
“好了。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帮我对付他们。愿不愿意?”
“怎么对付?”
“将他们宰了。”
张庸言简意赅。杀气腾腾。
言无极皱眉。
“我们这一行,不能杀生……”
“你们负责找人。我负责抓人。不需要你们动手。”
“那就没问题。”
言无极如释重负。
张庸招招手。赵典纯带人将文书拿过来。
保外就医。
经手人就是他张庸。
严格来说,如果出问题,张庸是要负责的。
但是张庸不怕。
能出什么问题?
两年以后,中日大战,天下大乱。谁还管得了那么多。
签字。
“你们出去吧!”
“那……”
“去找金太郎他们,找到就来告诉我。”
“如果没找到……”
“伱们自己看着办!我告诉你们,对付金太郎他们,你们可以采取任何手段。但是对付中国人就不行。”
“知道了。”
“出去吧!”
张庸挥挥手。
人是放出去了。有没有效果,不好说。
但是没关系,这波不行。还有下一波。
既然上头那么重视,什么国运,什么龙脉都用上了。那自己多放几个人出去,又有什么问题?
我需要人员帮忙啊!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做梦呢!
“下一批!”
“好!”
赵典纯带着第二波人上来。
这一波,是西北马家。就是以后某个电视剧里面,马小玲的祖上。
也是有五个人。带头的叫做马东归。
松绑,打开镣铐。
五个人都是疑惑的看着张庸。
“你们还有什么遗言?”惯例,张庸又恐吓一番。
“什么?”马东归也是愕然。
遗言?什么意思?
我们判的又不是死罪。什么遗言?
一个马家小伙恼怒冲上来。结果立刻被人用枪顶着。然后推回去。
想造反?
开玩笑。
“你是谁?为什么要戕害我们?”马东归愤怒的说道。
“因为你们和金太郎合作,出卖国宝。”张庸将大帽子盖下来,“盗墓本来就是重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孙殿英还盗了慈禧太后的墓呢!你们怎么不抓他?”马东归不服气。
“笑话。你手里有军队吗?”张庸黑着脸。
“你什么意思?”
“孙殿英的手里有军队啊,我们怎么抓?只能是睁只眼闭只眼。还得求他办事。但是你们没有军队,抓你们也没有抵抗力,是不是?”
“你……”
“党国的法律是因人而异的。你有权有势,就不受法律的制裁。”
“你……”
马东归无语。
对方说的如此直白,他无言以对。
“想活命吗?”
“要我们去做什么?”
马东归也是聪明人。立刻察觉到张庸的意图。
说来说去的,原来还是要自己去帮复兴社做事。故意吓唬自己。然后让自己上钩。
可是,他必须心甘情愿的上钩。否则,还能如何?
真的想要在监狱里呆下去?
“去找金太郎。”
“什么金太郎?”
“做你们这一行,会不知道金太郎?”
“我们只是听道上的朋友说起的。金太郎那帮人挺霸道的。人也多。还有枪。经常抢墓穴。都打死打伤好多同行了。”
“金太郎是日本人。是日寇。”
“什么?”
马东归顿时一愣。
他还真的不知道这一点。也从来都没想过。
日本鬼子?难怪这么凶残。
欲言又止。
“你知道什么情况?”
“我有个信息……”
“等等。”
张庸摆摆手。让身边的人都退远一点。
如果是涉及到金太郎的财富问题,肯定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他得想办法私吞。
“我们真的和金太郎没有接触过。”
“然后呢?”
“我们曾经听人说起,他在金陵,有个商行。专门卖洋货。他将盗取的宝贝卖给洋人。”
“什么商行?”
“我不太记得。好像是叫什么美伊?”
“大概是在什么地方?”
“金川门附近?”
“好!”
张庸记下来。
有名称,有地址,那就好办。
日寇槐机关弄到那么多的宝贝,肯定是要卖给西洋人的。
因为槐机关需要的是钱。需要的是情报经费。
推测和其他机关经商不同。槐机关的经费来源,主要就是盗墓。然后出售墓葬品。
“行,你们出去吧!”
签字。
办手续。
将马家人放走。
然后是瞿家。同样的流程。
意外的是,瞿家对金太郎一伙,了解的相当多。
瞿长寿,瞿家人,曾经面对面的和金太郎对阵。
“他居然是日本人?真是想不到。”瞿长寿皱眉,“他的中国话说得很好。我们完全听不出来。”
“你上次看到他是什么时候?”张庸问道。
“北邙山。”
“这么远?”
“那家伙跑很远的。全国各地都去。”
“几个月之前?”
“三年前。”
“呃……”
得个吉。三年前的事,现在才说。
但是没关系,将瞿家人放出去,或许还有机会遇到金太郎呢。
签字。
放人。
继续签字。继续放人。
将赵典纯推荐的三十个盗墓贼,全部放出去。
对他们的唯一要求,就是找金太郎的下落。找到有奖。还可以脱罪。彻底摆脱牢狱之灾。
赵典纯:……
这家伙,还真是狂妄啊!
一口气放出去三十七人。
简直是疯了。
哪有他这怎么干的?
万一引起上面注意,岂不是完蛋?
哦,他就是上面。
他就是带着圣旨来的。委座最大。哪里还有上面?
那就没事了。
“啊……”
张庸打哈欠。
啊,好困。困死了。想要睡觉。
转头看着赵典纯。
“赵狱长,你们监狱有地方睡觉吗?”
“什么?”
“我奔波了一晚上,很困,想找个地方睡觉。不知道可否方便?”
“这……”
赵典纯为难了。
还真是不方便。
监狱就是监狱。不可能有客房啊!
谁愿意在监狱里面过夜?晦气好吧?所有人都巴不得躲开。
“没有?”
“这个真没有。”
“那好吧。附近哪里有宾馆?”
“外面。外面。六国饭店。就在旁边。就在旁边。”
“好。”
张庸点点头。
好吧。就住六国饭店。
什么?费用有点贵?怕什么?公款!
老子做这么大的事,难道还要自己掏钱?想都别想!
去六国饭店。
给自己订个最好的房间。
给所有的手下,也是每人一间房。都安排下。
进房间。
来不及欣赏金碧辉煌,倒头大睡。
半途恍恍惚惚的醒来。迷迷糊糊起来。去洗个澡。然后回来。衣服都没有穿。继续睡。
浑然不知道外面又是大雨倾盆。
……
暴雨。平地水深三尺。
金川门外,有人冒雨到来。他一言不发。进入城内。
他叫坂本虎二。
坂本龙一是他的哥哥。
他来金陵杀人。
目标:张庸!
……
暴雨。平地水深四尺。
在坂本虎二进入金川门后不久,又有人到来。
是一个女子。戴着斗笠。身上已经湿透。但是,她似乎完全不怕雨水的侵袭。
在进入金川门之前,她似乎犹豫了一下。
她叫李云雁。
她是女红军。
曾经的游击队长,现在要换新的战斗方式。
对于未来,她有些不安。
她只懂得杀敌。其他都不会。她能胜任新的工作吗?
最终,她缓缓进入了金川门。
雨停。
……
正宗的六国饭店在北平。
金陵这一家,到底是否正宗,张庸也懒得理会。
有得吃,有得住,管它呢!
帐当然是自己结的。掏的是自己的腰包。
指望公款报销,别做梦了。
但是有弥补办法,下次,多贪墨一些就是。
还可以作为光明正大的薅羊毛理由。任谁也没有理由怪责。谁不这样?
睡饱。
吃饱。
结账。一共花了八十多个大洋。
有点小贵。回头至少得赚回来八百大洋。花一元,赚十元。这样才能长长久久,可持续发展……
准备出发。
“刘先生,你可以参加抽奖哦。”
“什么抽奖?”
“日本领事馆颁发的奖励。头等奖可以获得一台留声机哦。”
“是吗?”
张庸心不在焉。
日寇的留声机?呵呵。鬼子倒是会收买人心。
还别说,日寇驻金陵的领事馆,面积相当大。绝对是所有列强里面最大的一个。
领事馆的工作人员也是相当多,至少有一百多人。
除了上海日本总领事馆,就是这个领事馆最大了。
因为附近出没的日本人很多,张庸都懒得去它附近转悠。因为太多的红点,不好甄别。
“刘先生,你面相这么好,运气一定好……”
“那就试试看吧!”
张庸漫不经意的伸手。准备抽奖。
前世的他,什么奖都没中过。连再来一瓶这样的都没有。
绝对是非酋中的非酋。非酋中的战斗机。
如果不是饭店的前台小姐又漂亮,又热情,他才懒得参与。
抓到一张纸条。拿出来。递给前台小姐。
前台小姐含笑打开。眼前一亮。跟着高兴的说道:“恭喜刘先生,您运气真好。你抽到一等奖了!”
“哦?”张庸微微愕然。
一等奖?
不会吧?
扯淡……
怎么可能?
这些小姑娘就是喜欢骗人。
“真的。刘先生。您自己看。”前台小姐笑语盈盈。
张庸将纸条接过来。看了一眼。
嘿。还真是。
的确是一等奖。奖品是一台留声机。
无语了。
好像老天爷又追着喂饭?
不对。这不是追着喂饭。这是追着灌饭。不吃都不行。
“恭喜伱!”
“呵呵……”
“刘先生,这是日本领事馆赠送的舞会的邀请函。一主两副,一共三张。您可以带两个女眷进去。舞会的时候,刚好可以领取留声机。”
“什么舞会?”
“说是川岛芳子小姐组织的呢!邀请的,可都是社会上等名流。”
“是吗?”
张庸心思一动。
川岛芳子?她居然在金陵?
疑惑。
不知道她会不会被小红点显示?
她算日本人吗?
看看邀请函上面的时间,好像是明天晚上?
呵呵,真是……
老天爷灌饭啊!
自己难道跑去日本领事馆,领一个留声机?
扯淡!
被日本人笑话!
还有什么舞会!
肯定是给伪满洲国打广告吧?
呵呵……
收起来。以后再说。
“走!”
带队直奔金川门附近。
很快找到一家叫做伊美洋行的商行。
里面卖的确实是舶来品。店主也是外国人。叫做查理。法国来的。
狗日的鬼子,倒也懂得掩护。
居然用法国人来做幌子。巧妙的避开追查。
这个时候的法国,还是非常嚣张的。在国联里面是老大的存在。
嗯,这个时候,世界上有一个国联。大致相当于后来的联合国。老大就是法国。老二是英国。
美丽国排第几?最多排第三。甚至第三都没有资格。因为还有苏联。
此时此刻的美国,奉行的是孤立主义。就是别人家里的事,自己少管。所以,虽然经济实力很强,国际地位却不高。
日本人看不起美丽国,觉得没什么了不起,也是因为在国际社会产生的错觉。
结果二战爆发,美丽国的生产力爆发出来,那个恐怖。
全世界其他所有国家的生产力加起来,都没有美丽国牛叉。这就是猥琐发育的好处。
几乎是一国单挑全世界。然后还打赢了。
“队长,店内没有发现。”钟阳派人进去转了一圈。
“知道了。”张庸点点头。
这是肯定的。秘密交易,表面上绝对看不到。
但是没关系。肯定会露出蛛丝马迹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耐心等候。
等待猎物出现。
夜幕逐渐降临,又是一天结束。
终于,六点多的时候,地图提示,一个小红点进入。
他是开车来的。
一辆黑色小汽车,挂的是私人牌照。
车子到达伊美洋行的门口,停下。车上有人下来。从车上搬好几个箱子进去伊美洋行。然后又单独驾车离开。
“抓?”
“不。打晕他。”
“啊?”
钟阳有些茫然。
打晕?
“造成抢劫的假象。”
“哦……”
钟阳这才明白。
当即安排。
很快,汽车被拦住。前面道路上多了一块巨石。刚好挡住道路中间。
司机疑惑的下来查看。想要将巨石搬走。
吴六棋静悄悄的从背后靠近,一根木棍砸下来,当场将目标打晕。
张庸快步上来。
搜身。
搜出足足三十多张银票。面额都是100银元的。
“每人一张!”
“每人都有!”
张庸也不客气。
这个小队是一直跟着他的。有好处肯定不会错过。
来到金陵以后,还没有给大家发钱呢。这个时候,必须重重的犒赏一番。大家的士气才能提升。
每人一百个大洋,才对得起之前的辛苦奔波。
“你的!”
“你的!”
钟阳和吴六棋作为骨干,再给一张。
他们两个每人拿200银元。完全值得。这种高薪,也就只有张庸才能给。
其他的银票,张庸全包。
昨晚住店的费用,还得从这里着手。
数了数,分完以后,自己还能落得大约1600银元。还行。
众人当然没有异议。一个个乐开花。
一百个银元啊!几乎相当于三年工资!他们的额定薪水,一个月才三个大洋。
也就是张庸才这么舍得。忠诚值爆满。
继续搜身。
有五块零散的大洋。收了。
还有一把钥匙。铜做的。样式非常独特。极其罕见。也收了。
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有一个电话号码。也收了。
“他手上有泥土。”钟阳提醒。
“可能搬运的都是墓穴里面挖出来的宝贝。”吴六棋补充。
张庸点点头。
应该是这样。
东西可能还在伊美洋行里面。但是,他们不能拿回来。
里面的法国人。容易被法国人抗议。
只能是暗中进行。
还是老办法。将人打晕。然后东西拿走。
让对方根本不知道是谁干的。想要抗议都没有办法。最终只能是默默的吃暗亏。
“走人!”
张庸挥挥手。
所有人立刻撤退。在附近继续监视。
大半个小时以后,那个日谍司机才迷迷糊糊的醒来。好久才弄清怎么一回事。
糟糕!被抢了!
刚刚卖货得到的银票,全部都被抢了!
可恶!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抢劫!
然而,他也不敢报警。因为秘密交易根本就是不能曝光的。只好悻悻的驾车离开。
张庸等人远远的跟在后面。
朦朦胧胧的,张庸有个荒诞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日寇似乎对刘黑仔这个身份,没有那么抗拒。
至少,没有抵抗复兴社那么决绝。
抓到日谍的时候,如果说自己是复兴社的,日谍往往打死也不说。
可是,如果是面对刘黑仔这个身份,就容易开口的多。
其实,刘黑仔这个身份,完全是张庸自己随口胡诌出来的。处处漏洞。处处破绽。
偏偏是日寇似乎没有发现这些漏洞,或者破绽。
又或者是不愿意正视。
在复兴社和刘黑仔之间,他们更愿意面对刘黑仔。
稀奇古怪的感觉。却又是现实。
于是,在追踪的时候,张庸决定再次使用刘黑仔的身份。
所有人都脱下中山装,换上帮派服装。
之前入住六国饭店的时候,他使用的,就是“刘海柱”的身份信息。是他自己胡诌的刘黑仔的本名。
刘黑仔原来到底是叫什么名字,鬼才知道。
反正张庸自己都感觉假冒身份是很荒诞的。但是既然有用,那就先用着。
被日寇识破也无所谓。反正没什么损失。
日寇一路向南。
它一直开车到来金陵城的最南面。这边也是郊区。
继续向南,就是杨柳湖、赤山湖一带。这里距离江边,已经超过三十公里。可以说是郊区的郊区了。
以为这个家伙会开车停止了。谁知道没有。
继续向南。
“他不会是要去淞沪吧?”
“追!”
张庸不动声色。
这个家伙去到哪里,他就追到哪里。
刚好,150米的距离,有利于跟踪。远远的吊着。距离绝对不会靠的太近。
事实上,日谍开车也是一时快一时慢的,小心翼翼的注意背后是否有尾巴。如果是没有150米的距离控制,说不定就会被发现。
幸好有地图帮助,始终保持比较远的距离,日谍就无法判断了。
最终,日谍开车进入路边的一户人家。
立刻监控起来。
日寇进入路边人家以后,再也没有出来。
怎么办?
继续盯。
他交易没有成功。不对。是交易得到的资财被抢了,肯定得想办法解决。
张庸判断,目标最迟两三天内就会有动静。
果然,这个日寇在屋内呆了三小时,到晚上十点钟的时候,悄悄出门。
依然是开车。继续向南行驶。
夜间就不太好跟踪了。如果开车灯的话,会被发现。但是如果不开车灯,黑夜行驶又相当的危险。
幸好,今晚月色不错,勉强可以开车。靠着地图追踪。
终于,日寇的车辆停下。
却是到达了路边的一个村落。毫不起眼。好像是叫塘面村?
静悄悄的靠近。第二个日寇进入视野。
果然,在塘面村,有另外一个日寇。他们显然是同伙。
将塘面村包围起来。
张庸锁定两个日寇所在的屋子。是三进三出的砖瓦屋。其实非常不起眼。
两个日寇挨在一起,估计是在商量事情。
很好。一锅端。
“上!”
众人立刻闯进去。
里面有两个男子。
一个就是被抢劫的。另外一个,则是陌生人。
这个陌生日谍戴着厚厚的眼镜。屋内还有很多仪器之类的东西。其中一个,似乎是显微镜?
厉害了。
居然还有显微镜。
明摆着这个戴眼镜的日谍非常不简单。
在当时,显微镜老值钱了。
这种先进的光学仪器,只有极少数国家能造。
德国是一个。
日本是一个。
美国是一个。
“什么人?”
“你们……”
面对突如其来黑洞洞的枪口,两个日谍都是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逃。随即被牢牢按住。
笑话呢!能让你跑掉?
我们十几个人,对付你两个,还能让伱跑了?
“你们……”
“不要惊慌。请坐。”
张庸慢条斯理的说道。
两个日寇一颗心悬在嗓子眼上。以为自己暴露了。
可是,看这架势,似乎又不像是中国人的特工。一时间,又隐隐间存在一丝丝的侥幸。觉得自己还能活。
求生,是人之本性。哪怕日谍也是如此。
如果是落入复兴社手中,或许他们会一心求死。但是,如果不是复兴社……
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叫刘海柱,外号刘黑仔。南边来的。找两位化缘。”
“你,你……”
两个日寇都是悄悄的松口气。
刘黑仔?混道上的?不是特工?化缘?
所谓的化缘,其实就是要钱。他们也懂。不由得燃起希望。
如果对方要的是钱,那好商量。好商量。
“两位不要慌。”
“我们没恶意。”
张庸含笑说道。主打一个人畜无害。
挥挥手。众人立刻开始搜查。
很快,电台被找出来。密码本也被找出来了。
两个日寇顿时面如死灰。
“好像,你们做的事情,见不得光哦。”张庸拍拍电台,又翻翻密码本。
“你想要做什么?”戴眼镜的日谍艰涩的说道。
“两位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下?”
“我,我……”
“你们是日本人。我知道的。”
“我,我……”
“不要否认。对你们没好处。说,都叫什么名字。”
“我,我……”
两个日谍嗫嚅。
吴六棋开始卷袖子。凶神恶煞。
“别,别打!我叫野口博隆,他叫桥口爱实。”戴眼镜的日谍急忙说道。
“好!算你们老实!”张庸点点头。挥挥手。
吴六棋才退回一旁。
张庸走到显微镜的旁边,凑眼看了看。
又仔细观察显微镜的铭牌、商标,发现上面有理光的标志。
日寇国产货。确实不错。
单纯论技术,此时此刻的日本,确实比较先进。
排水量七万吨的战列舰能够建造。非常精密的显微镜也能建造。比一穷二白的中国厉害多了。
唉……
“你叫野口博隆?”
“是……”
“你是不是考古学教授?”
“我……”
对方沉默。
张庸于是相信自己猜对了。
对方果然是专业人士。对古文物很有研究。尤其熟悉中国历史。
槐机关有人才。
还相当的专业。
都说唐宋之后,中国文化在日本,不无道理。
有些日本人对中国历史的研究,比中国人自己都要强。还形成了系列。
比如说,那个日寇特务头子土肥原贤二掌握的中国文化、历史知识,比很多中国的大学历史教授都要丰富。
都是非常厉害的对手啊!
自己一个什么都不懂的菜鸟,想要对付他们,真是太难了。
“哪个大学?”
“……早稻田。”
“我还以为你是京都大学的。听说京都大学的历史系才是最出色的。”
“我反对……”
野口博隆条件反射的叫道。
话才出口,就感觉不对。这个时候,轮不到他来争辩。
张庸也没有进一步解释。免得破坏自己的人设。他的“博学多闻”都是“听来”的。肯定不能太详细。
事实上,早稻田大学到底在哪里,他也不清楚。好像是在东京?
京都大学和早稻田大学的历史系,谁更厉害,他也不清楚。主打的就是一个随口胡诌。
如果对方反驳,就说明上钩了。
只要对方开口,就有信息泄露。
如果对方滔滔不绝的反驳自己,泄露的信息就更多。
可惜,这个野口博隆,居然没有反驳。虽然不服。却没吭声。说明他不单单是考古学教授,还是间谍。
张庸挨个琢磨其他的仪器。都是很专业的设备。准备的很齐全。
什么湘西言家、西北马家、茅山瞿家,有这样的专业设备吗?呵呵。他们主打的就是猜。
当然,说的好听点,就是眼光。和科学根本不搭边。
“两位所谋者大。”
张庸看完所有的仪器,才重新坐下来。
摆摆手。让两个日谍也坐下来。他们不敢坐。被硬生生的按着坐下。
让你坐,你必须坐。不坐也得坐。
“你们好像是间谍?”
“不是!”
“不是?”
“当然不是。我们是考古人员。我们是有合法身份的。”
“那好吧。我将你们送去复兴社。”
“别,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阁下不是化缘吗?我们愿意合作……”
“你们的诚意在哪里呢?”
“外面的池塘边缘,有一块六边形的石头。你们将石头掀开,下面有一个油纸包。”
“好!”
张庸挥挥手。
钟阳立刻带人出去。找到石头。挖开。下面果然有一个油纸包。
拿起来。沉甸甸的。拿回来。打开。里面都是白花花的现大洋。大约有三百枚。都是崭新崭新的墨西哥鹰洋。非常耀眼。
“你看……”
“太少了!”
张庸摇摇头。
三百个大洋?
就想打发我?
做梦!
野口博隆沉默。
他们忽然觉得,道上的人也很麻烦。
如果对方是复兴社的,最多抓去,然后严刑拷打。结果注定。反而不用在这里惴惴不安的。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
当然,怨念归怨念……
“最近收获怎么样?”
“什么?”
“我发现伱们最近出货量挺大的。都卖给洋人了?”
“就一点点……”
“所以,你们收获不少了?”
“阁下可能误会了。我们都是小本生意……”
“金太郎呢?”
“什么?”
“你们槐机关的老大,是不是野谷金太郎?”
“啊……”
两个日谍都是愕然。
潜意识感觉不妙。对方居然知道槐机关?
还知道野谷金太郎?
完蛋。那就是有的放矢。是有目标来的。
对方早就盯上他们了。
“甄正豪被抓了。是复兴社的人抓的。”张庸说道,“抓他的人叫做张庸。我认识。”
“你……”野口博隆的脸色变得极其的难看。
完蛋。甄正豪被抓了。
他还是现在才得知消息。太晚了。
也说明复兴社的动作很快。很隐秘。外界根本不知晓。
可恶……
到底怎么回事?
甄正豪为什么会暴露?是谁出卖了他?
八嘎!
“现在,发报。”
“什么?”
“发报给野谷金太郎,让他拿大洋来赎你们。”
“你……”
野口博隆又急又怒。
对方居然玩这一招。
可恶!
还绑架他们!
然而……
生气没用。
对方是道上的。最擅长的就是这种绑架勒索。
如果反抗的话,只会遭受毒打。
这不,在旁边,就有人气势汹汹,虎视眈眈。
只要张庸一个眼色,他们就全部都要挨揍。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什么内容?”
“两万大洋。拿到六国饭店606房。我们拿到钱,就会放你们安全离开。”
“不可能的……”
说话的是桥口爱实。
他觉得两万大洋太多了。怎么可能给那么多?
以为两万大洋不是钱啊……
然而,话没说完,就遭受到一顿暴揍。吴六棋上来,将他按倒,直接就是一顿暴打。
不可能?没什么不可能的?拳头底下出可能。
果然……
“我发!”
“我发!”
桥口爱实很快就屈服了。
和对方硬不得啊!对方是混道上的。主打一个凶残。
拳拳到肉。
专门往脸上招呼。打鼻子。打嘴巴。打耳朵。当场就打的七窍流血。
张庸努努嘴。
吴六棋住手。
桥口爱实被打的鼻青脸肿,满脸都是血。
鼻梁被打断了。牙齿也被打掉了一大半。
说打就是真的打。不玩虚的。主打一个真实。他“刘海柱”,可是混上海滩的,怎么可能心慈手软?
“听话。”张庸温和的说道。
“呜,呜,呜……”桥口爱实忽然哭出来。
真的,被打哭了。
觉得自己好冤枉。好委屈。
自己就说了一句,凭什么就要打的这么惨。
呜呜呜……
太欺负人了。
你们这些中国人真凶残!
呜呜呜……
“发报。三万银元。”
“什么?”
桥口爱实愣住。差点又要说不可能。
幸好,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的缩回去。否则,肯定又是一顿暴揍。最后几个牙齿都保不住。
忽然明白野口博隆为什么沉默不语。敢情是他知道后果啊。
对方说什么。你就答应什么。否则……
可恶,自己就是下场。
急忙发报。
将电池装上。开机。
调频。
张庸也没有仔细看。
他不怕对方耍花招。底牌在他手里。
这个桥口爱实死了就死了。有人可以替换。野口博隆肯定是不行的。
估计槐机关里面,也没有几个野口博隆。可能只有一个。如果他出事,槐机关的文物鉴定,就要受到极大的影响。
所以,只要是有一丝丝的可能,野谷金太郎都会想办法赎人。
钱,三万大洋,不算很咬手。
张庸确定的价位,是槐机关完全支付得起,但是又有点心痛的。
鬼子都小气。拿他们一个大洋,都跟要他们小命似的。三万大洋,足够非常多的日寇上来拼命。所以,野谷金太郎会先给赎金,然后报复。
报复那是以后的事。先将野谷金太郎钓出来再说。
这个家伙肯定不会轻易露面的。毕竟是槐机关的机关长。有身份,有地位。
但是张庸也想好了。大洋收了,也不放人。
继续问要钱。
什么?
不讲信誉?
笑话。谁跟你讲信用?
总之,只要野谷金太郎不舍得野口博隆,就必须露面。
至少,得亲自来到金陵指挥安排。
只要这个家伙进入金陵,张庸就有可能将他“扫描”到,然后抓获。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抓到了野谷金太郎,等于是抓到一串。
用复兴社的身份出现,野谷金太郎可能不会招供。但是用刘黑仔的身份出面,不怕他不招。
“滴滴!”
“滴滴!”
桥口爱实开始发报。
钟阳在旁边监视。他是懂得一点电报的。
很快,电报发完。
张庸将电台和密码本带走。回去金陵。
带着钟阳和其他五个人。
吴六棋留下来,负责看管两个日谍。只要守住人,其他都好说。
连夜开车回到古玩街。直奔顾默斋。
“嘭!”
“嘭!”
停好车。让钟阳在附近戒备。自己提着电台,上去大力敲门。
直到顾默斋出来开门。
看到是张庸,顾默斋的神色五味杂陈。
大哥,现在是几点啊?又是凌晨四点啊!你这个家伙又有什么事?
“吵到你睡觉了?”张庸故意笑吟吟的说道。
“你有什么事?”顾默斋打着哈欠。
坦白说,张庸的行事方式。他有点接受不了。
三更半夜的登门,是担心别人没注意到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跑来,容易连累我啊!
“进来说话!”张庸反客为主。
顾默斋只好跟进来。
看到这个家伙提着一个行李箱。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外面还站着几个他的手下。都带着枪。
“要电台不?”
“什么?”
“我给你弄了一部电台来。”
“啊?”
顾默斋急忙看看外面。
幸好,三更半夜的,外面没有人。但是,他已经是紧张的不行。
要知道,张庸的手下都在外面啊。
万一他们有人告密,岂不是……
你这个家伙,怎么将电台弄来了?
还这样大摇大摆的送来?你就不怕其他人知道?
“我刚抓了两个日谍。缴获到一部电台。拿来卖给你。”张庸毫不掩饰的说道。
“这种东西,你不是应该上缴的吗?”顾默斋皱眉。
“上缴个屁。”张庸摇头。
“你的手下会打小报告的。”顾默斋还是觉得张庸乱来。
太招摇了。
至少找个时间单独到来啊!
还带着手下。
“没事。转头我就跟他们说,将电台寄存在你这里。让你帮忙物色买家。卖到钱,咱们分了。”
“别,别,别,太危险了。”
“没事的。他们现在需要我。不会揪着不放的。”
“如果他们不需要你了呢?”
“那我早就跑路了。”
“你……”
顾默斋无语。
这个家伙,真是欠考虑啊!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说的轻飘飘的。
但是张庸自认为,自己是抓住了问题的核心。
即使有人打小报告,上面也不会严查。
还得靠他做事呢,查他做什么?
何况,他是带着自己手下前来的,有几个人在场,也没什么疑点。
最多就是这个家伙贪财。私自卖电台。
可是,张庸贪财,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吗?卖电台,也是补贴一下经费。
否则,他一天到晚到处查案的,肯定有很多经费需要报销。到时候一堆账单上来,总务处不跳脚啊!哪里有那么多钱报销?
自己处理最好!其他人眼不见为净。
“电台就放在你这里。你也不怕查。就说是我托你寄售的。价高者得。最低价1500大洋。”
“啊?”
“如果谁要,你就一千五百大洋卖给他。”
“这个价格太贵了。”
“当然得贵啊!这是电台啊!这么可能便宜?”
“那我能用吗?”
“能。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用。只要没卖出去,你就先用着。”
“好吧……”
顾默斋只好接受现实。
既然都送上门来了,不用白不用。
有什么事,就将电台交出去。反正自己也没藏着。
我就是做个掮客。一切都是张庸安排的。你们有什么事,都去找张庸。
前提是张庸没有出事。
“放心用。”张庸气定神闲。
他可以保证,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找自己晦气的。
因为,自己肩负重任,正在寻找破坏“国运”的敌人。
谁敢给他添麻烦,他就告一状。
直接告到委座那里。
他不是很生气吗?那就处理几个人给我看看。
搞定。
转身走人。
回到车上。
直接说道:“我让顾默斋帮忙将电台卖掉。拿到钱咱们分了。你们嘴巴都严实点。别泄露出去。否则,大洋就飞走了。”
钟阳立刻接口:“明白。我们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怎么可能对外说。”
张庸点点头。说道:“总之,嘴巴严实点。大家都有好处。跟着我,升官可能不太行。发财绝对没问题。”
钟阳等人都是连连点头。深表赞同。
确实!
才几个月,每个人都已经收入一百多大洋。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是没有外快的话,可能几年都赚不到一百多大洋。这种好事,谁会对外说?
不用张庸动手。其他人都会将他打死。直接扔江里。
忠诚度再次爆表。
里面可能有处座安排的探子,但是这件事,也决定隐匿不说。傻啊,和钱过不去。
“走!”
张庸开车。回到六国饭店。
用刘海柱的身份,将606房间包下来。直接包半个月。
然后……
就是等着日谍送钱上门了。
下一更,明早
天一亮,顾默斋急匆匆出发。
他的工作被张庸全部打乱了。
张庸完全是胡来。
没有地下斗争经验,还自以为是。
极度冒险。
居然将电台都拿过来了。
这是随便能拿的吗?这是禁忌啊!还觉得没事!
他不能让他继续这样。
真的以为复兴社和特工总部是吃干饭的啊!
那些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在你不经意的时候就会咬死你。
他必须主动的切断其他人和自己的所有联系。
他必须成为孤家寡人。
这样一来,哪怕是自己暴露,也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否则,整个组织都有危险。
“老七……”
“我必须这样。只有这样,才能更好保护组织。”
“好吧。我支持你!”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是工委负责人。老程,伱来接手。”
“好。我会启动应急预案。切断和你的所有联系。从此以后,你和我们联系,就只能使用死信箱了。我们也不会和你直接会面。”
“保重!”
“保重!”
……
“老梁,启动三号撤离方案。”
“什么时候要用?”
“随时要用。”
“明白!”
“启用以后,立刻切断和我的所有联系。”
“什么?”
“我已经暴露了。”
“明白。保重!”
……
“老马,立刻切断和我的所有联系。”
“为什么?”
“我已经暴露了。”
“明白!保重!”
……
“老杨,立刻切断和我的所有联系。”
“为什么?”
“我已经暴露了。”
“明白。保重!”
……
一番忙碌以后,顾默斋回到了自己的店。
好累。都是给这个张庸折腾的。这个家伙确实是一番好意。但是做事的办法太简单粗暴。
胆子也贼大。
现在就敢对电台下手,以后呢?
真不知道这个家伙以后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然后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冒险了。
好心是好心。但是经验真的欠缺啊!
“叮铃铃!”
“叮铃铃!”
忽然电话响。
顾默斋过去接电话。拿起话筒。
张庸的声音立刻传过来,“顾老板,睡醒没有?我又有事找你。”
“你说吧!”顾默斋现在轻松多了。
他已经切断和组织的联系。将张庸送来的银票,也全部转交组织处理。
从此以后,他就是孤家寡人。孤军奋战。不会连累到其他人。即使牺牲,也是牺牲他一个。没有负担,全身轻松。
当然,和他一起战斗的,还有张庸这个怪胎。
忽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或许,自己可以指点指点这个小家伙?
毕竟,他本性还是善良的……
“老顾,上次我让你召集几个自己人,你召集了没?”
“没有。”
“为什么?”
“我不方便。”
“有好处的。”
“我不方便。”
“你……”
张庸无语。
我都说了,召集几个自己人,有用。
我们组队开黑,可以帮你们搞到很多好处的。要钱有钱。要电台有电台。啥都有。
真的。只要弄几个日谍,就有大量的财富。
你看这次抓捕槐机关的日谍。如果有红党自己人,直接这几万大洋就落入红党的口袋里。哪里需要贡献上去?现在好了,白白便宜复兴社了。
顾默斋不说话。
组织纪律,他不能一一告诉张庸。
因为张庸不是自己人。
张庸喜欢搞的那一套,在组织这边,是不允许的。
绑架、勒索、打闷棍、刺杀,都是暴力行为。地下党组织严禁参与。这是为了保持组织的纯洁性。
黄赌毒什么的,更是会严重腐蚀战斗意志。必须远离。
“这帮家伙……”
“冥顽不化……”
那边,张庸悻悻的挂掉了电话。
他也隐隐猜测到一些了。就是那边不喜欢他这样瞎搞。
在果党这边,你怎么搞都无所谓。但是在那边不行。那边是有严格纪律约束的。不是流氓团体。
唉,没办法了。自己的觉悟和别人差得太远。
话说回来,如果没有严格的纪律约束,红党以后也不可能取得胜利啊。
自怨自艾……
忽然,地图提示有红点接近。
张庸立刻抖擞精神。走到窗外。举起望远镜。
发现来人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子。戴着鸭舌帽。提着一个行李箱。
哟西,槐机关的反应很快嘛。这么快就迫不及待的将银票送来了。
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高兴是因为槐机关真的送钱来了。
失落是因为这笔钱,已经透光,他没有办法贪墨。
肯定得上缴。
郁闷。
足足三万大洋啊!凭什么给别人?
但是不给又不行……
自己已经私卖电台,再贪墨三万大洋,处座肯定受不了。
所以,这笔钱……
只能是看一眼了。
默默的看着目标进入酒店。坐电梯。上来六楼。
结果……
对方居然在三楼就停止了。
咦?
三楼?做什么?
对照地图,辨认目标是进入三楼305房。
咦?
这个家伙,居然还懂得欲擒故纵?
明明已经来到了六国饭店。但是就没有上来。得,槐机关背后可能还有花招。
都不是善茬。
怎么可能轻易的将三万大洋交出来。
心思一动。
既然日寇耍花招,自己刚好冒险一波。
这个日谍瘦瘦高高的,自己似乎可以单独对付。暗算应该是可以的。前提是找个棍棒。
可惜,六楼上面没有。没有棍棒。也没有砖头。
于是和钟阳打个招呼。
“我下去大堂看看。你在这里守着。”
“好!”
钟阳答应着。
张庸单独坐电梯下去。到了一楼。走出大堂。
四周看看。没有找到棍棒。但是找到一块青砖。捡起来。擦干净。然后藏入随身空间。然后回来。
“刘先生!”
有个小美女甜甜的打招呼。
就是之前请他抽奖的那个小美女。长得有几分俏丽。
主要是穿着黑色的小西装,里面白衬衣,有点制服诱惑。猝然遇到,张庸还真是有点心动。
好像顾小如最吸引人的时候,也是穿着工装小西服。
“你好!”
礼貌的和小美女打招呼。
然后进入电梯。上三楼。
就在进电梯转身的瞬间,他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顾小如。
她刚好从饭店门口进来。
没错。是她。
她居然来到了六国饭店!
奇怪,她来做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
感觉好神秘……
如果是拍《走近科学》,足够拍三十集的。
可惜,他来不及细看。因为电梯已经上去。
只好作罢。
提醒自己小心就是。
以后遇到顾小如,必须多留几个心眼。
先搞定日谍再说。
走出电梯。来到305房外面。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于是敲门。
红点向门口移动。但是没有立刻开门。
看得出,对方也是小心谨慎的家伙。毕竟,带着三万大洋的银票呢!
张庸站在门外,捏着喉咙,“服务生,送开水。”
然后躲在侧面。
片刻之后,房门打开了。
瘦瘦高高男子探出头观察,结果……
砖头正好砸下来。
“啊……”
短促闷哼。
当场晕厥。
张庸迅速将对方抱着。然后进入房间。
这种事,他感觉自己是越做越熟练了。只要是暗算,就没有不成功的。技术炉火纯青。
搜刮更熟练。
翻查行李箱。
有机械密码锁。但是没关系。
砖头在手,天下我有。用青砖硬生生的将手提箱砸开。
这种手提箱,扛不住砖头的暴力拆解。
打开。里面只有一个信封。信封里面是一沓银票。都是500面额的。但是只有十张。也就是5000银元。
再也没有其他。
看来,这个野谷金太郎,确实是在玩手段。
根本就没有准备三万大洋。
可能这五千大洋,也不愿意顺利的交给自己。
行。慢慢玩。
将银票收好。走出房门。同时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
然后坐电梯。下来一楼。在大堂晃荡。
东张西望,没有发现顾小如。仿佛她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奇怪……
她还在酒店吗?
她不会是昙花一现,然后又走了吧?
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正好又看到那个请他抽奖的服务员。不由得的多看了几眼。
感觉还挺俏丽的。自有一股风情。估计也是一个聪明人。这种聪明女孩,都想要找一个金主。
呵呵。可惜自己不是。他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孩。
她又不是日谍。
忽然看到她从前台走出来,朝自己径直走来。
于是朝她点点头,表示亲热。
“刘先生!”
“姑娘贵姓?”
“我姓楚。你叫我楚楚就好。”
“你好!”
张庸点点头。
楚楚。顾小如。她们会有关系吗?
张庸很明显的感觉到,楚楚在刻意讨好自己。
有点反常。似乎她有点着急?刚才都没有的。现在表现的很明显。
其实,她可以做的更好。可以更矜持一点。
“刘先生,你今晚会去参加舞会吗?”楚楚期盼的问道。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出卖了她。
这句话的潜台词其实就是,你能带我去吗?
好奇怪,她想去日本领事馆?
那有什么好去的。
“不知道啊!我可能没时间。”张庸装傻。
“那真是太可惜了。听说,有很多上流人物会到场呢!”楚楚眼神幽幽动人。
“除了舞会,还有什么节目吗?”张庸继续装傻。
不对。不是装。是真的不知道。
狗日的鬼子,谁知道又在玩什么花样呢?
川岛芳子?
这个婊子想干啥?
“抽奖啊!你不是中了一个留声机吗?”
“还有呢?”
“好像还有一个展览会。”
“什么展览会?”
“珠宝展览吧。我也是听人说起的。好像有很多名贵的珠宝展出。不知道真假。”
“什么珠宝展览?”
“具体我也不知道啊。要到了现场才清楚呢。”
“哦……”
张庸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听出对方的潜台词了。我想去。伱能带我去吗?我想去现场。
那么,问题来了。楚楚想去现场做什么?
她一个小姑娘,去哪里能做什么?就算是卖身,也不可能是这个时候啊!
不对……
一定有蹊跷。
对方表现的太明显了。
她着急。
否则,他根本看不出她的破绽。
“你想去?”
“刘先生说笑了,我怎么有资格去这么高等的场所……”
“如果你想去,我就带你去。我刚好没有女伴。”
“刘先生,你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
“你什么时候下班?”
“三点半。”
“下班陪我一会。然后我带你去舞会。”
“刘先生……”
“愿意吗?”
“可是,刘先生,我还没洗澡呢。”
“我们做完再洗澡。”
“刘先生……”
“你愿意吗?”
张庸单刀直入。
美女,不要当我凯子。我知道你想去。
既然你想去,就得付出一点代价。大家公平交易。双向选择。不存在违背妇女意愿的事。
我是什么人,相信你已经调查清楚。
否则,你不会主动的来找我。既然来了,说明你愿意付出。
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各取所需。
“张队长果然直白。好。成交。”楚楚收起温婉的笑容。
“顾小如给你压力了?”张庸忽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
为什么想到顾小如?
他也不清楚。纯粹是瞎猜。猜错也无所谓。
顾小如的确是来了。
然后楚楚就这样了。
“我们的事,你不用关心。我陪你一次。你带我去舞会。就这么简单。以后不再纠缠。”
“当然。你既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那就是愿者上钩。”
“好。下班以后,我来找你。”
“那我多开一个房间。三楼吧。306房。如何?”
“好。”
楚楚绷着脸,转身去了。
显然,如果还有其他的选择,她不会和张庸交易。但是,她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张庸继续坐在大堂沙发。时不时的看楚楚两眼。
露出了本来面目的楚楚,再也没有什么笑容。脸色始终是阴沉的。
想起一句话:没想到,我们的交往,原来也是一盘生意。唉。顾小如啊顾小如,什么时候我们也来一盘生意……
等等。
忽然想起一个事。
就是之前朱原和自己说起的。什么孟德会。孟德之风?
当时感觉好扯。也就没留意。
正好有时间,可以八卦一下。
当即来到前台。来到楚楚的面前。直勾勾的看着对方。
“还没到时间。”
“我打个电话。”
“哪里?”
“上海租界。”
“很贵的。”
“我知道。”
张庸拿出一张10美元。摆在柜台上。
这年头,长途电话的确很贵。一分钟往往就要一个大洋以上。
电报也非常贵。尤其是国际电报。从上海发往旧金山的电报,每个字10美元。而且,至少100美元起步。
没钱,真是寸步难行。
楚楚负责转接电话。需要等待的。
足足一分多钟以后,才终于接通。
张庸接过话筒。
楚楚转身走开。
“喂……”那边传来朱原的声音。
“朱队长,我是张庸。你还有印象吗?”张庸大声说道。
“啊,张队长啊。我们好久不见。听说你去金陵公干了,对吗?你回到上海了?什么时候出来聚聚,我帮你接风!“
“我还在金陵呢!短时间内回不去。我问你个事。”
“你说。”
“之前那个孟德会,怎么回事?”
“跟你说了啊,一群美丽的少妇,专门设计仙人跳,然后盗窃东西。”
“哦,一定是少妇吗?”
“那不一定。反正都是年轻貌美的女子。用美色吸引男人上钩。然后将他的东西拿走。”
“她们会对珠宝感兴趣吗?”
“只要是值钱的东西,她们都感兴趣。最好是小件的,易携带的,价值又高的。珠宝当然在内。”
“哦,我明白了。在金陵,会有她们的人吗?”
“这个我不知道。反正,她们当中的一部分,都有很灵活的偷盗技巧。”
“原来如此……”
“等等。你突然打电话来问这个事,不会是又中招了吧?”
“呃……”
张庸故意含糊不清。
那边朱原顿时来劲了。说起这个话题,他可不困了啊!
当时朱原就怀疑,张庸是被仙人跳了。
这个仙人跳,可不仅仅是在房间里面。
哪怕是在路上,美女朝你嫣然一笑,你失魂落魄,魂不守舍,对方就有机会了。
张庸的手提箱,就是这样被人拿走的。
没想到,张庸吃了亏还不记打,居然又被算计了。这个家伙,真是……
“怎么?不见了什么?”
“五千银票。”
“你……”
朱原无语了。
就知道张庸太好色。迟早出事。
这不,被人设计了五千银元!该!叫你好色如命!现在知道错了吧?
“玛德……”
张庸悻悻的骂脏话。
装得好像是真的。暗暗提高警惕。
一会儿办事的时候,别让楚楚真的将五千银票拿走了。
哦,她肯定拿不到。
忽然看到电梯下来,有人走出来。赫然就是那个日谍。
呵呵,他倒是醒来的挺快的。才过去半小时就醒来了?
日谍果然厉害。
青砖都砸不死。
日谍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粗暴的叫道,“我要打电话!”
“我正在打。”张庸不理他。
结果,对方上来就抢电话。显然是着急的不行。
张庸只好挂掉电话。然后走开。
玛德。让给你。
看在五千大洋的份上。
赶紧打。
打回去报告野谷金太郎。然后再拿五千过来。
老子再暗中收拾一波……
美滋滋。
不由得侧头看楚楚。
楚楚觉察到了他的目光,悄悄咬牙。
这个混蛋!
如果她不是没完成上半年业绩……
哼哼……
绝对不会让这个家伙占便宜的!
悻悻转身。
不愿意接触张庸的目光。
张庸也收回目光。看着酒店外面。不和楚楚接触。
反正一会儿要深入了解,着急啥。
终于,那个日谍打完电话。然后匆匆忙忙的走了。
“叮铃铃!”
“叮铃铃!”
忽然间,电话响起来。
楚楚拿起话筒。接听。随即对张庸叫道:“刘先生,你的电话。”
张庸好奇的指了指自己。我的电话?
楚楚点点头。
张庸于是走过去。拿起话筒。
楚楚自动走开。
主打一个乖巧。
“谁啊?”主打一个不耐烦。
“刘黑仔!”对方深沉的吐出三个字。
“丢雷老某。你是哪个扑街?”张庸直接上粤语。跟十九路军学来的。
“你派人抢我们的钱!”
“你神经病啊!我什么时候抢你的钱!你到底是谁?过来,我特马的打不死你!”
“明明说好的。我们用钱赎人……”
“哦,是你这个日本仔扑街是吧?你的人呢?什么时候过来?”
“我的人已经到了。但是钱被你抢了。”
“含家富贵,你要这么说话,那我只好撕票了。你的人什么时候来了?在哪里?”
“我……”
“我给你48小时。马上送钱来。不然,就等着野口博隆的眼珠子被挖掉吧!”
“你!”
“你什么你!我不管你是谁,三万大洋,48小时之内送到。没得商量!”
张庸说完,啪的挂电话。
聒噪!
说我抢你的钱?
真是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你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闭嘴!
老子等你再次送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