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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看读书 >  长相思之寒柳依依 >   第124章 恩易偿,情难还

几日后,小夭和璟收到獙君跟烈阳传来的消息,沐寒衣已经从瑶池中醒来,离开玉山后不知所踪,小夭猜测,沐寒衣可能会去找相柳。

小夭让苗圃去打听,蓐收追击相柳到了那里,很快苗圃回来了,但是带回了很不幸的消息。

“怎么样,打听到了吗?”小夭问。

“嗯,应龙将军说相柳已经战死了。”苗圃说。

小夭蹭的一下站起来,惊声叫道,“死了?”

苗圃把自己打听到的说了一遍,小夭听完后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如果小寒赶到那里,知道相柳已经死去,那她……”小夭已经不敢想下去了!

“她已经知道了!”苍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陛下!”苗圃行了一礼。

“苗圃你先下去,我有说要跟小夭说。”

“是!”

璟看了小夭一眼,正要跟着苗圃一起出去,苍玄适时开口,“璟…你也留下,这件事跟涂山氏小祖宗有关。”

“是!”璟点头。

“都坐吧!”苍玄说。

三人围桌而坐,苍玄看着小夭,“小夭,在我说这件事之前,希望你心里有个准备。”

小夭心里揪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准备好了,哥哥你说吧!”

苍玄点点头,把事情的原委缓缓道来。

“荒岛上,涂山小祖宗突然出现,与相柳…一同被万箭射杀!”

“不可能,我不相信,以小寒的本事,那些官兵射出的箭根本就不可能伤得了她!”小夭说。

苍玄偏头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小夭,“没错,那些箭确实无法伤她,但上古神器轩辕弓可以,几日前,有一个神秘高手盗走轩辕弓,出现在海外荒岛,连续射出九支轩辕箭,小祖宗与相柳一同死在了箭下。”

小夭只觉眼前一黑,身后向后倒去,璟和苍玄一同扶住了小夭,璟抱起小夭回到寑宫,夜里,小夭从榻上醒来,眼里蓄满了泪水,双手捂着胸口,感觉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无法呼吸。

璟从门外进来,将小夭搂在怀里轻声安慰,“小夭,你要是不想睡了,我陪着你出来走走!”

小夭抬头看着璟,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亦是一片哀色,“十七,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我们会到这一步?”

璟用力的撑了撑眼睛,抬眼看着房顶,想把眼泪收回眼眶里不让它掉出来,让小夭靠在自己的怀里,“小夭,这是小祖宗…她自己的选择。”

半夜,小夭披上衣服走出殿外,坐在玉石台阶上,抬头望着天的月亮,冷冷清清。

曾经…小寒也经常陪着她,带着她一起看月亮,小夭突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摸出贴身带着的狌狌镜,里面有几百上千道属于她和小寒的记忆,里面也有很多段她们一起看月亮喝酒,数星星的记忆。

小夭用灵力开启狌狌镜,一圈圈涟漪荡开,小寒出现在画面里,小夭一点一点的翻看着里面的记忆,翻到开心的时候,小夭会跟着一起笑,翻过难过的,小夭流着泪水一起难过……

璟默默的站在小夭的身后,眼里泪光闪烁,小祖宗的死,小夭的难过,都令他心痛不已。

小夭撩开手腕上的衣服,看着手腕上符笔印记,小夭眼中闪过沉痛,狌狌镜里的记忆和符笔,是小寒留下给她最珍贵的东西了。

小夭转头看向璟,璟走到小夭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坐在玉石台阶上。

“小寒其实早就跟我说过,相柳战死,她就会跟他一起…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个时候,她或许就已经做好…和相柳一同赴死的准备了吧!”

小夭偏头看着璟,“十七,我跟你讲一故事吧!我把小寒和相柳的故事说给你听。”

璟温柔一笑,点头道,“好…”

“六百多年前,相柳从死斗场逃了出来,在海上遇到了涡流,小寒从涡流中把他救起……”

小夭说了很久很久,璟也认真的听着,小夭渴了,璟给她倒口,苍玄担心小夭睡不着,起来散步不知不觉走到这里,听见小夭在讲故事,便停留了下来,驻足听着。

天亮了,小夭的故事也说完了!

“小夭,若按你所说,相柳是为了报恩才选择跟随洪江,那他最应该报恩的那个人,是小祖宗才对!”苍玄从门口走进来说。

“苍玄,你什么时候来的?”小夭问。

“很久了,我听了一晚上你讲的故事。”

小夭点头,“确实,但…有些事情一旦发生了,就很难改变了!”

“相柳是去找她的时候被怪物围攻,这才让洪江给救了,说到底,洪江只是捡漏了!相柳要还洪江的恩,并非一定要走这条路。”苍玄说。

只因洪工说过,沐寒衣不一定会死,相柳心中带着这份渺茫的希望,在大荒找了百年也寻觅了百年,打听了很久地方,甚至连起死回生术都开始寻找。

但相柳越寻找就越绝望,他向很多人打听过,也拜访很多隐世高人,但得到的结果都没有结果,除了洪江,他们都说沐寒衣死定了,不可能活着,更没有所谓的起死回生术,相柳深受打击,接受沐寒衣已经被自己害死的事实,害死自己喜欢的人,让相柳的内心倍受煎熬。

这世上他欠了两个人,沐寒衣死了,他决定去找洪江把欠下的恩还了,相柳生有一颗玲珑心,在踏入军营的那一刻,他就已经预见了这支军队的未来,那时候相柳已经心生死志,是因欠了洪江的恩才让他活着。

所以他决定在军营里留下来,洪江见猎心喜,把他收为义子,教授他东西,洪江对他很好,慢慢的他也真心把洪江当成一个父亲来看,相柳把洪江教给他的东西都用到战场上。

每次上战场,他都是最拼命和最不要命的那个,有他在的每一场战争,军中的伤亡总是能减到最小。

有一次,相柳独自一人坐在树上喝酒,洪江自提一瓶酒飞身上树与他对饮。

“柳儿!”

“义父!”

洪江拍了拍相柳肩膀,“这么多年了她都不出现,想来是真的……”

“义父…现在连你也这么想了!”

“不管我怎么想,可我看得出来你怎么想,柳儿,每次上战场你都那么拼命,是因为你心存死志。”

相柳抬眸看着洪江笑了笑,“义父,军营里的士兵上战场,哪个不是心存死志?”

洪江仰头喝口酒,瞥了一眼相柳,“你跟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为了国而存死志,而你…是为了一个人而求死,柳儿,放下吧,好好活着,她曾为了救你那么拼命,一定不希望你因为她而选择去死。”

洪江走了,相柳陷入沉思,良久后,相柳倏然一笑,“她确实不会,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相柳偏头看向天际,就好似哪里也有个人在看他,相柳幽幽自语,“从前我想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没有意义的活着,可自从没有了你,我竟然觉活着,很没有意思,因为遇见了你,我的生命里从此有了意义,你就像一道炽热的光芒,照亮我生命中的黑暗,温暖我的心灵,令我心生欢喜,我再无法选择没有意义去活着了,寒衣,你就是我活下去的意义!”

之后的数百年时光里,相柳依旧如此,洪江见此也是无奈的摇头,相柳与辰荣军一起上战场,打仗,喝酒,相柳知道了什么是袍泽之情,第一个收敛袍泽的尸体时,看着平时与自己喝过酒的同袍尸体,相柳内心深受触动,也逐渐明白辰荣义军心里的坚守和意义,家国情怀,他们对自己的国家有着特殊的感情。随着收敛的同袍尸体,越来越多相熟的人死去,这些感情也成了相柳肩膀上的责任。

后来洪江死后把整个辰荣义军交到他手里,他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

恩易还,情难偿,不管是洪江的父子情,还是那些死去将士的袍泽兄弟情,这些都是相柳无法放下和不能放下的责任。

许是命运捉弄,在他决定好自己的未来后,沐寒衣又出现了,让他又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可惜一切已成定局,他既无力又无奈,再次见到她,他很欢喜,却也自卑。

他对谁都孤傲无比,只对她一个人自卑。

相柳曾想过以朋友的关系和沐寒衣相处,这样就算他日后死去,沐寒衣也不至于太难过,但沐寒衣对相柳突如其来的深情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他心里既高兴又难过,他知道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相柳无法给她承诺,选择了躲起来,不敢再靠近。

但沐寒衣却很主动的靠近他,对他的感情几乎达到了卑微,相柳心里很不习惯,也不舒服,相柳心里不禁产生了疑惑,这真的是她?她不该是这样的啊,一番试探后,相柳确定就是她,却又太不像她,这样的她太不正常,他反而更加不敢,不愿意靠近了,因为他深知得到了就会不再想失去,怕她日后因为自己做傻事。

在他心里,沐寒衣分化成了两个人,他始终爱的人是“她”,不是她,自己在明知不正常的情况得到她,那就是对“她”的亵渎,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会不会恨他?

所以相柳更愿意沐寒衣还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模样,记忆中的她可没有这么感情用事,哪怕是他不小心得罪了她,她也会找机会把仇报回来,在相柳的心里,那才是她最真实的样子,不会像现在这般,他故意的冷漠她,她能做到无视,他粗暴野蛮,她也可以不计较,他对她平淡如水,不予回应,希望她的热情消耗尽后会自己离开。

第一次知道,原来深陷情爱后她也会敏感多疑,相柳记得有一次,沐寒衣问他,“你在透过我看谁?”

“你。”

“不…你看的不是我,是谁?”

“不是你,是你。”

“……什么意思?”

相柳没有回答,转身离去。

“我明明就在你身边,难道这世上还有另一个我吗?”

——————

后来,“她”真的回来,回来的第一个件事就是找他报仇,要了他的一条命,但他还是很高兴,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真正日思夜想的人。

他再次有了将自己的事都说给她听,忍不住和她一起分享喜悦的想法了,那时他已经有了最后留下一条命,和她一起隐居的打算。

魔祖死后,她要走了,他无法放下身上责任,说不出挽留的话,最后放手让她离开,但他依旧会留下一命,在他们的小岛上等她回来,直觉告诉他,她会回来!

相柳有九条命,一颗心,在最后一战里,万箭朝他射来,他的心被利箭穿透,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即使还有命在,没有心,他也再醒不过来了!

倒下时他觉得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他看见她了,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

风雨交加的夜晚,赤水氏的墓园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惊动了整个赤水氏,赤水献立刻带着人赶往墓园。

一个头戴面具,身穿黑色抖篷的女人站在赤水氏的墓园里,她的面前是倒下的一块墓碑,墓碑上刻着名字赤水丰隆的名字。

女人轻轻的挥一下手,墓穴里的棺材板被掀开,赤水丰隆的遗体静静的躺在棺材里,浑身黑紫,他的眉心处和心口的位置,有着淡淡的粉色流光。

女人的手掌上包裹着一层月白色的灵力,灵力飞进赤水丰隆的眉心和心口处,毒素被一点点的吸出来在凝聚在女人的手心,几颗丹药飞进赤水丰隆的嘴角里化开,另一只手对赤水丰隆输入淡青色的灵力,修复着他体内的生机。

“赤水丰隆,你的命就用你这一身的灵力来换吧,从此,你的灵力低微,就再也做不了你妹妹的靠山了!”

赤水丰隆的眉头动了动,身上灵力疯狂外泄,尽水数涌入女人的体内,吸纳完灵力后女人快速往后飞退,一道攻击正好打在女人刚才站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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